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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想和姊姊用图说故事。」

  「用图说故事?」或许这也是另一种沟通管道。「好,我们来用图说故事。」

  第一天上课的时间就在她轻松与他谈话中度过,宣柏筠知道她已经让他敞开心房,得到了他的信任,在未来的每一天,一定可以融洽相处。

  相濯怏为了逃避内心里令他感到陌生和不安的感觉,一个人带着画具,离开台北,来到澎湖吉贝岛住了两个星期,却发现他竟然无法静下心来创作。

  这两个星期来,他完成不了一幅画。

  娇颜倩影无时无刻浮上他的心头,无瑕天真的双眼,烙印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心里非常恐惧害怕这令他无法控制的感觉,却又无力将那张皓月般秀丽的脸庞给赶出脑海。他愈是想驱赶,她就如水蛭般,盘的愈紧。

  她竟仍是个处子之身,他成了她第一个男人,这让他心里有着沉重负担。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然而他们之间却也未到谁该对谁负责的程度。

  就算她的第一次给了他,却也是你情我愿,谁也没强迫谁。

  那天,他能感觉到,她和他一样都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与快乐。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女人让他在做爱的过程中,会顾虑到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地只想要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发泄。

  相濯怏颓然垂下拿着画笔的手。他放弃了,他愿意向自己的心承认他该死的想念她,想念那个已经强烈占据他整个心灵的女人!

  回到民宿,收拾好行李,先到马公,再搭最近的一班飞机,他毅然回到台北。

  他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叫宣柏筠,是萧涓涓替她儿子找的家教老师,他要找她,只有一个办法。

  拿出手机,按下了一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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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柏筠结束了今天的家教课,原本想趁今天和小胤的母亲谈谈关于小胤的问题,但上完课后,她在客厅里等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却依然未见相太太下楼来。想她今天是见不着她了吧!

  于是她去向管家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只是才拉开小铁门走出去,却被站在对面街上,倚靠电线杆那抹孤寂的身影给紧紧锁住。

  两人就这么隔着街道四日相望,最后还是相濯怏先朝着她走过来。

  距离那一天,已经相隔半个月了,宣柏筠明知道他住在哪里,却找不到理由再去找他,而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她,这是否表示他对她并非全然没有感觉!

  毕竟必须是双方面都要有相同感觉,才能构成爱情的元素。

  「你是要回家,还是来找我的?」

  她帮小胤上家教的这十几天,利用每天半个小时的谈心时间,才听小胤说出关于相家的一些事情。虽然并不是那么地完整清楚,却也已足够让她明白这个家庭中所有成员的关系图表,然而人口虽然简单,背后却隐藏着复杂的感情。

  相濯怏靠近她,用思念的吻来回答她的问题。

  宣柏筠闭上眼,将手环上他的背,迎接他狂野情挑的吻。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但对她来说却已足够。

  她感动的眼眶泛红,鼻头酸酸涩涩的,却忍住不哭。

  他牵起她的手,走到大马路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到他的斗室,继续那未完的吻。

  最后两人再次赤裸地交叠在床上,享受一场男女之间最美的欢爱。

  原来,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爱,也是会上瘾的。

  相濯怏让她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手夹着一根香烟,眼睛瞪着天花板吞云吐雾。

  「你后悔了吗?」宣柏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不想胡乱猜测,直截了当的问个清楚,才是她的个性。

  相濯怏听见她的问话,呆愣了一下,微转过头,看着她微仰的下巴,枕在她头下的手将她搂的更紧。

  「妳会后悔吗?」

  她摇摇头,「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相濯怏,洗濯的濯,怏怏不乐的怏。」

  「以后我会让你不再怏怏不乐。」她大哥常说她是上帝派来让所有人欢乐的天使,让每个人一见到她,就能感染、分享她的快乐。

  她相信自己有能力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快乐,不再孤单忧愁、不再纠结眉峰。

  「妳想要什么东西?」他记得上次他曾允诺过,只要她喜欢的任何一幅画,她都可以拿走,但她却什么也没拿走,他不想有种欠她的感觉。

  「我说了你会给我吗?」

  「嗯。」

  「我想要你的真心。」她的手指在他的心脏处画了个心形。

  相濯怏忍不住地笑了,笑容中有些许讥讽。

  「你为什么要笑?」

  「我笑妳的可笑。」

  「我哪里可笑?」

  「妳跟一个没有心的人索取真心,这还不可笑吗?」他将枕着她的手收了回来,坐起身子,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穿回去。

  「你不是没有心,你的心只是被冻结了,你的心现在或许有些受伤、有些残缺,但那受了伤的地方,我会让它慢慢愈合;残缺的那一块,就让我来填补,我会让它完美。」

  「宣柏筠,妳知不知道妳是个大笨蛋?」

  她拉起被单,包裹住赤裸的身子,来到他面前。「我知道,如果我不是笨蛋的话,我不会爱上你。」她贴靠到他身上,听着他紊乱的心跳声。他不是没心,而是比任何人都脆弱罢了。「不过,我知道现在要不到你的心,我希望你能先给我一件东西。」

  「妳想要什么?」

  「什么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绘画。」

  宣柏筠仰起螓首凝望着他朗俊的脸孔,唇边浮起浅浅地笑容。「画纸、画笔和颜料是完成一幅画作时缺一不可的三件东西。」

  相濯怏直直瞅视着她,猜不透她真正要的是什么?

  「怏……」

  相濯怏听见她甜蜜温柔的叫唤,内心深处一抹异样的情愫在萌芽。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直视着她那双柔情似水又天真浪漫的双眼,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随便妳。」

  「怏,你可以送我颜料吗?」她一脸期待。

  相濯怏盯着她看了一会,没开口的转身走出房间,到外面的工作间,从桌上拿出一盒全新颜料,递给已经跟着出来的她。「妳想要全部拿去。」

  她摇摇头,没有接过全新的颜料,反而从丢满整个桌面的颜料中挑出了一条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蓝色颜料。

  「我只要这一条蓝色的就够了。」

  「为什么?」

  「我发现你画里有大部份都是以蓝天大海为主,也许你的心还不能像无垠的大海那样宽阔,无法像湛蓝的晴空那样清澈,但我希望我能用我心中的彩笔,沾上这条蓝色颜料,为你画上一幅更宽阔的大海、更蔚蓝的天空。」

  「妳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我说因为我爱你,你相信吗?」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妳认为我会相信妳是真的爱我,而不是爱我的另一个身份?」就算他根本不想要,但他是相雷行的儿子,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而他们初见时就在相家那富丽堂皇的客厅里。

  「你就是你,你是住在相家豪宅里的相濯怏,我爱;你是住在铁皮屋加盖斗室中的相濯怏,我也爱;不管你以后是大公司的总裁也好,或只是一辈子穷困潦倒、终身不得志、没没无闻的三流画家也罢,我想爱的依然只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任何身份。」

  「妳不觉得妳下的赌注太大了吗?」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局,在呱呱落地的那一剎那开始,不管愿不愿意,都无从选择加入了这场赌局之中。」

  相濯怏静静地聆听着她充满哲理的话,不禁感佩于她如此年轻,却有这样成熟的思想。

  她那似天真的个性,应是生活在父母细心呵护的羽翼下,没见过社会险恶的黑暗面,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幸福女孩才对。

  「妳父母是怎样的人?」

  「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以当他们的女儿感到无比骄傲。」

  「我想他们也一定以有妳这个女儿而感到无限骄傲与光荣。」

  「嗯,我相信他们一定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守护、保佑着我,才能让我遇见了你。」

  「另一个世界?他们……」

  「我国中时,一场车祸将他们带走了。」她的语气带着深沉的伤痛,表情却是十分地坚强勇敢。「他们很相爱,我相信他们现在也一定依然很幸福。」

  「就只剩妳一个人?」

  「我还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大哥,他人现在在国外念书。」

  「妳的学费全靠妳自己半工半读赚取吗?」

  「不是,我们家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我爸妈一直都有投保的观念。当他们突然意外死亡过世时,我和我大哥也因为有了这笔保险金,才不致一方面要面对父母的过世伤痛,一方面又要担心将面临生活上的困顿而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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