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啦,难怪你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原来就是没好好吃早餐的关系,才会一大早就像只熊猫似的,帅气都给减了不少,这样会愈来愈交不到漂亮的女朋友哦。”不等他刷牙洗脸,她直接拉着他便往餐桌走。
吃完早餐再刷牙洗脸也是一样嘛。
“我的气色不好?”睨着她认真的小脸,他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可能会交不到漂亮的女朋友?她忘了他是何等人物?如果不在乎对方的企图,就算他的外表其貌不扬,想倒贴他的美女还得排队呢!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她会替他担心这种问题。
“我是不太想说,可是你的眼白混浊无神,一看就像常熬夜又没好好吃早餐的人,再这样糟蹋身体下去,你这身体迟早会对你抗议,到时候你就知道难过了。”说完,她便将他庞大的身躯用双手压坐进餐桌前的椅子里,像个医生般近距离地审视着他的眼睛。
还真是有模有样,唬超人来一把罩。
哈,只是随口胡说八道,信不信便由他罗。
“看你说的,好像我的身体快报废似的!”齐嘉郡自嘲的一笑。
满桌丰盛的早餐,似乎真有让人精神一振的功效。
不过,要是他每天都把这样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吃进肚子里,可能不用多久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大块头.美女看见他不自动退避三舍才怪。
到时,他可就真的得靠钱去诱惑女人,才有女人愿意投怀送抱了。
然而基本上,他还是跟他交往的女人,并不是为了他的钱或身份背景才跟他在一起。否地,交往起来的感觉实在很没意思,而生为男人的会尊心会很受伤。
“不好好保养,报废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你以后要乖乖吃早餐才行。”她像训斥小孩的母亲般义正辞严,口气却始终很温柔,“很多人都是直到把身体给搞坏了,才懂得要去照顾身体,平日都不知道预防重于治疗的道理。”
“你只是要我吃早餐而已,对吧?”他猛然拉着她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就算她的声音好听,可老是叨叨念念的听久了也很烦人。
真是没事自找麻烦,他像是替自已收留了个老妈子似的。
“嗯。”虽然被他吓了一跳,她仍点点头。
没把他烦死、念到他耳朵长茧,真是不怎么甘心。
“我吃就是,别继续恐吓我了,OK?”齐嘉郡举起双手投降。
逞强不是大丈夫,算他败在她手上就是了。
吃早餐是为了你自己好,我只是就事论事,哪有恐吓你……”不甘于被归类为爱叨念的老妈子,她立即娇滴滴的抗议,为自己抱不平
哈、头痛吧。愈痛愈好。
没错,她就是打着烦死他的主意,要让他往耳根清净的日子过。
“好,我知道,我知道了!”以行动证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齐嘉郡再次投降,立即开始动手把桌上的早餐一一扫进嘴巴里。
他实在受不了女人的叨念不休。
原本对她的好奇与新看法,此刻全毁在管家婆的个性里。
都这么大了,他最需要的是完全自主的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饭就吃饭,不想吃东西也可以自己做主,而最不需要的就是个喋喋不休的老妈子。他不禁有些后悔,昨天没让她决定去投靠她那个前任男朋友。
那个叫强尼的家伙,说不定会喜欢受到她的“关心”。
盂安琪坐在一旁,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吃着她做的早餐,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嘴角还浮现一抹胜利的微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折磨?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一步一步来。
* * *
不知何时起,有个女人开给占据了他的生活。
齐嘉郡记得自己没请过家佣,孟安琪却自动自发的替他整理起屋子,连洗衣煮饭打扫也全包了,就像个精明利落的管家,替他做好大大小小的家务,每天还忙的不亦乐乎。
然而,爱做事也就罢了,最令他头痛的是——她的罗嗦。
在收留她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是个这么爱碎碎念的女人,举凡他的用餐习惯到他的起居作息,只要是关于他的大大小小的生活琐事她都要管,就算他只是接了一通电话,她也可以问个半天,虽然没有恶意却让人几乎快要抓狂。
一个活生生的鸡婆小姐,就这么侵入他原本安逸愉快的居家生活里。
早知道她隐藏在温柔可人表相下的本性,其实是个爱管、爱念、爱跟路的管家婆,他怎么也不会自掘坟墓,请她暂时住下来。
偏偏,他却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说过,她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是一点也没错。
像是住的很高兴,她一点自动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恐怕是发现了他家是个落脚的好地方,在跟父母结束冷战之前都不会走人了。
齐嘉郡很确定,她当为他做的事是报酬,因此住得心安理得。
天晓得那个掉了皮包,在雨中茫然失措,一副我见犹怜的小东西跑哪去了?受不了她无止境的唠叨,他干脆连跟她争辩的力气都省了,免得他说一句话,她可以冠冕堂皇的回个千句,而且还句句有理。
奇怪了,住进他家之前,她好像不是个那么难搞的女人嘛!
总不至于性情大变,突地成了一只凶恶的母夜叉吧!可她真的是超级“烦”呢!
那晚一夜情之后,她都可以拍拍屁股的潇洒走人,为什么现在却赖在他家?不用说,发现她一点也不干脆、一点也不柔顺后,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唯一庆幸的是,她已经不是他的女朋友了。
身为朋友,他只需收留到她找到更好的去处,或者跟父母和好便成了。
或许他该感谢老天爷,让他得以提早认清这个事实,要是哪天不小心娶进门,才发现自己娶了个活生生的老妈子,那才真的是叫人后悔莫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吧!
换个角度想,他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 *
“嘉郡,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孟安琪拖着刚洗好晾干的衣服,一屁股在齐嘉郡身边坐了下来。
“嘴巴做做运动不行吗?”摊开桌上的报纸,他不是很起劲的回了她一句。据过去几天的经验,少说几句少回几句,选择看报纸是最聪明的举动。
对于这个坐在身边的女人,他早就完全不能理解,不怎么认识了。
“哦,你在预防老年痴呆,怕将来大舌头啊。”不在意他的冷淡,她兀自做了结论,随后边折衣服边聊起了新话题。“对了,是朋友我才跟你说真话,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假日还待在家里生霉长菌,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说着,她狐疑的目光还似有意无意的扫过他跨下的重要部位。
那眼神仿佛在暗示,他重要部位的功能是不是提早“衰竭”——那话儿不行了,所以对女人也不感兴趣,假日才这般窝囊的杵在家里。
“你是嫌我碍眼?”瞥了她一眼,齐嘉郡没好气的说。
说话不经大脑,伤了人也不知道。一想到她说不定是因为用过他的宝贝,对他的表现不满意才会作出这种结论,他不禁又呕又难堪。
再者,他一直有个又羞又恼的念头……
虽然住在一起后,有机会了解她鸡婆罗嗦的个性,并明白自己不可能再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可是她自住进他家后却只是对他管东管西,而完全没有跟他再续前缘的意思,说不定也是因为认定——他不能保证她“下半辈子的幸福”。
伤人不用刀,她让他体会了被无言羞辱的感觉。
瞧,她正忙着想把他往外推,不正摆明了对他完全没意思。
当不成情人可以当朋友,这的确是他的原则没有错,不过跟她当朋友总有种受辱的感觉、实在有别于他以往跟女人从情人变成朋友的经验。
完全是自尊心作祟,跟他不想跟她再次交往完全没有关系。
她没有满足他男人喜欢被吹捧上天的优越感。
“哎呀,我们是好朋友耶,你又帮了我许多忙,而且,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你的地方,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食客,怎么可能嫌你碍眼?我只是觉得,你又不像我一样没钱花又没地方去。大好假日实在没必要浪费在家里嘛!”
盂安琪面不改色;迸出一连串合情合理的话。
“少来了,你分明想赶我出去。”齐嘉郡不以为然地轻呼鼻息,睨她一眼,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我话说在前头,我不想出门并不是因为我‘哪里有障碍’,也不是因为我的女人缘变差,而是因为累了一整个星期,我想好好休息,OK?”
早知道会被她嘲弄,或许他应该随便钩个女人去约会才是。
一起生活了整整一个星期,他因她说话的方式开始变得直来直去,两个人被此都很不客气,反正用她的说法,彼此之间别太客气做作,才是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