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人心痒难搔、非得抱上一抱、亲上一亲不可的大美人哪!”尤其是那名白衣女子,更是叫人舍不得不多看她一眼。
“错了错了,那都是教坊里的歌舞妓,一向只接待皇亲国戚或是达官显贵,咱们不过是个寻常生意人,哪有机会一亲芳泽?”
“真可惜呀!”这下陈志也不得不死心了,他遗憾的说:“那白衣娘们真美。”
“你可真有眼光,那姑娘叫凤翩,上个月才刚来就已声名大噪了。”李威神往的道:“不但貌美如花又多才多艺,尤其她的舞跳得极好,多少大人们抢着要她作陪呢。”
“唉,又是一个看得到却吃不到的。”
“你想要这娘们也不难,赶紧回家多念点书,考个状元,还怕近不了凤翩姑娘的身吗?”
陈志摇摇头,“等我高中状元,只怕这姑娘已是几个孩子的妈啦。”
他哈哈大笑道:“不如先上呜玉坊吧,那里的姑娘也不差呀。”
“真的吗?那太好了,咱们赶快去吧!”
李威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本已走远的凤翩,听见人家提起她的名字,于是回过头来,对他们嫣然一笑,又把两人迷得神魂颠倒。
离开了以往那些丑恶的生活之后,她要靠自己的力量爬到顶端去。
既然她是个娼妓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何妨利用她的身体和美貌帮她迷惑一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她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来达到她的任何目的。
成为长安花魁是第一步,她早打听清楚城内最有权有势的人有哪些,而其中最出名的就数长安四少了。
遗憾的是,现下这四人似乎都不在城内,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遇到他们,并且让他们一一成为她的裙下臣。
她有这个手腕,也有这个自信。
第十章
“你没来过这里吧?”方心月拉着双蝶的手来到窗边笑道:“这六和塔是咱们长安出名一景。”
六和塔塔高七层临水而立,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之能事,一直是骚人墨客、文人雅士吟诗聚会之所,今日却反常得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和双蝶来到塔顶,早有侍女们忙着菜等在一旁伺候。
双蝶从窗外看去,只见远处帆影点点,大河便从足下澎湃汹涌的流过。塔下树木浓密,远处的田亩更是小得犹如棋格一般,她素来畏高,这么一看不觉有些晕眩,连忙后退了几步。
方心月见她面色苍白颇有不胜之态,连忙命侍女扶了坐下,“头晕吗?快点坐下来,别老是站着。”她虽语带命令,却含着爱护的意味。
“秦夫人,我没事的。”双蝶微微一笑,她在秦家一住便近一个月,方心月待她极好,天天都来探望,嘘寒问暖不曾间断过,反而是与秦海棠难得见上一面,根据方心月的说法是,海棠正勤练武功。至于勤练武功是为了什么,大伙却显得神秘兮兮的,只是看着她笑,丝毫不肯透露。
秦海棠带她回长安后,她才知道当初蒙她在街头解银赠帕的叫花子,居然有这么惊人的家世背景。
老实说,她有点被吓到了。
人跟人之间,有时就是缘份,方心月一见双蝶就觉得跟她有说不出的投缘,而且她温柔斯文、美丽端庄,怎么看都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女孩。
“怎么会没事呢?还好我叫人带了补品出来,瞧你瘦成这副模样,来喝了这碗汤,身子骨才好得快。”她疼爱的说,连忙命人将炖好的人参鸡汤端上来。
最好把双蝶给养得白白胖胖的,赶紧在成亲之后给她生个孙子玩玩。
双蝶感激的喝着参汤,从来没人给她这么温暖的呵护,母爱是她这辈子最不敢奢望的,可是在秦家,她得到的温暖和关怀却是最多的。
“谢谢你,秦夫人。”海棠真是幸福啊,有慈爱的双亲和哥哥,和她比较起来,他是幸运的。
而她又何尝不是幸福的呢?她有了海棠,而他把她这一生所没拥有过的都带给了她。
“多喝些。”方月心笑道:“我家那傻儿子居然这么不济,累得你也受了伤。”海棠实在太没用了,要保护心爱的女人得尽全力呀!
自己受重伤就算了,还牵连人家小姑娘,真是太没用啦!难怪会发愤练武。
“秦夫人,是我不好,一双蝶眼眶含泪,低声的说:“是我连累了海棠才是。”
“傻孩子,怎么说这种话?早就要你别叫我秦夫人,听起来多见外,你若不嫌弃就叫伯母吧,虽然我也满想听你叫我声娘。”她笑着说。
双蝶微微的涨红了脸,垂下头去。海棠说等办完一件要紧的事,便要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这件事几乎聚贤庄上上下下都一清二楚。
她嫁给海棠是迟早的事,她想也没想过自己会抱着这般热切而期待的心情,想为某个人披上嫁裳。
她将为他披上大红嫁裳,等待他来掀开头盖,从此厮守终身,这就是幸福了吧
她们在塔上谈天、品茶,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夕阳余晖照在波光剑邻的河面上,仿佛金蛇乱窜似的炫丽耀眼。
方心月侧耳聆听,隐约听见兵刃交接所发之声,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总算来了。”
闻言,双蝶有些疑惑的问:“这有谁要来吗?”
“还有谁?不就是我那傻儿子。”
“海棠也要来吗?”提到他,双蝶语气显得兴奋了些,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她好久没看见他了。方心月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真老实,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冒出来啦!是呀,海棠会来,不过我看起码也得再一个时辰。”
话才讲完,一个人影便从楼梯奔上来。
“太低估我了吧!”
“海棠!”双蝶迎了过去,看他脸色红润满头大汗,衣衫被划破几道口子,身上的大小伤口起码有十来个,有的还冒着血。
“你受伤啦!”她惊慌的掏出绢子替他捣住左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语气发颤道:“又是那个恶人来了吗?”
那惊恐交加的一晚,有如梦魇般的时时纠缠着她,难道那人知道她没死,又要来杀她了吗?
方心月手一挥,带走了一旁的奴婢,一边走下塔一边轻笑道:“来得这么快,你老爹一定没出全力。”
秦海棠哼了一声,他浑身都是伤,如果他们不曾出全力的话,那么是谁伤了他?
“没事。”他握住双蝶微微发颤的手,“这伤是跟大伙练剑落下的,没大碍,你不要担心。”
“练剑?”她微微皱起眉头,“出手也未免太重了。”一听到那恶人并没有来,她才安心了。
看到他满头大汗,她举袖为他拭汗,“很疼吗?”
“不疼。”闯过六关,抱得佳人归,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会觉得疼呢?
双蝶一早就被他娘带到塔顶,他爹更是撂下狠话说,在天黑之前他若无法上到塔顶见到双蝶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为了双蝶,别说是六关,就是六十关也只得认了,而塔里每一层都有一个人在等他,得先打倒那个人才能够再上一层塔。
前五关他老老实实稳扎稳打的闯过了,但到了第六关他老爹毕竟胜他一筹,久攻不下又见到夕阳逐渐西下,他不免开始心烦意躁,最后只好使出骗字诀,将自己前胸凑到他爹剑上,爹吓了一跳,当然不可能真的对他下手,连忙撤剑,叫他占了个先机,反败为胜。
秦海棠此刻紧握双蝶的手,两人一起看着落日,幸福静悄悄的降临了。
双蝶半坐在床上,秀丽的眼睛因惊恐而大睁着。
她盯着眼前的女孩,一瞬也不瞬的,想张嘴喊人却喊不出声来,连想动手指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眼前的女孩只有十三、四岁,穿着一身鹅黄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秀丽可爱,只是冲着她笑。
“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慕容雪轻笑道:“外面那群丫头太烦了,我点了她们的睡穴,免得她们坏我的事。”
点穴?坏了她的事?
“我解开你的哑穴,你不要乱叫好吗?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双蝶连忙眨了眨她的眼睛,慕容雪随手一挥便解开了她的穴道。
“姐姐,你别怕,我只是来问你一些事情,问完我就走。”
“嗯,你……你是谁?”半夜出现在她房里的小姑娘,就只是想问她事情?
“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她调皮的一笑,“我不想杀你。”她不想杀她,也不想坏了见到鬼阎罗必死的规矩。
双蝶猛然一惊,“你……”开玩笑的吧?这么小的姑娘,怎么会杀人呢?
“我想问你,两个月前下手杀你的人,用什么武器,长什么样子?”慕容雪既然答允要查这件事,便立刻展开行动,她辗转由聚贤庄下人的口中得知,他们家少爷是为了救双蝶才遭极恶杀手以箭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