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管立宵的园艺知识怎会突然变得这么丰富。
他以为,家里只有祖母对园艺还有些兴趣,其它人……通常只拿这些花花草草当无关紧要的风景看待。
「听得出来,这位总管在你心里不是一般仆人。」铃铃推开温室的玻璃门时说。
须颃被这位性感美女的洞悉力吓了一跳,边思忖着该怎么回答,边随着她走进门内。一缕香甜气味扑鼻而来,他眼睛一亮,发现几盆观赏玫瑰就摆在入口。
「他的确不是。」他坦承,
铃铃锐利的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深入温室里探险。
须颃环视这栋外观呈八角形的建筑。
屋顶挑高达到三楼,各种造型的盆栽和特别订制的造型花架被巧妙的安置其中,营造出观景的乐趣。
他跟着铃铃穿过一道由蔓性植物组成的绿帘,里头养着娇贵的兰花,和大型的观叶植物,并安置了一套石桌石椅。
铃铃的视线逗留在桌面上,须颃也跟着眼睛一亮。
大理石桌子高度约到他膝盖,表面纹理十分美丽。
或许祖母闲暇时会来这里喝茶,所以放了一张铺着手工坐垫的靠背椅,不像另三张圆凳一般简朴。
然而,此刻盘据他脑中的意念与品茗谈心无关,铃铃发现他在看她回应时的眼色亦然,那令人无法错认的火苗烧沸了他的欲望。
铃铃却转开眼光,边像只机警的小兽左顾右盼的梭巡,边不在意的问:「你说管叔在你心里不是一般的仆人,这就是为什么你好像有点怕他的原因吗?」
「我不怕他!」须颃受挫的回答,体内的欲火已经燃烧到快要无法忍受的地步,铃铃还要扯有的没的,彷佛故意要延迟两人间的亲热。
「嘿,耐心一点。」铃铃投给他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嘴角拉开一个诱惑的笑容,「你没听过好事多磨吗?」
「铃铃!」他乖戾的怒视她,欲火与怒火齐扬。
「先回答人家嘛。」她将秀发拨到耳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慵懒、娇媚的魅力,但眼神里的坚持让他知道她的不妥协。「你家的总管表情好严肃,虽然礼貌周到,不过态度上完全没有仆人的样子。我真的很好奇。」
这是跟准心理学系的学生交往的代价吗?
须颃认命的吞下喉咙里的硬块,「管叔得到奶奶和爸爸的充分授权和信任,很自然的形成一种权威。」
「须奶奶和伯父都听他的?」铃铃挑了挑眉,乌溜溜的大眼仍忙着四下梭巡,「家里的大小事情都归他管,你妈没意见吗?」
「我妈自幼娇生惯养,每天光是到护肤中心报到,跟姊妹淘逛街喝下午茶打麻将,参加应酬,去这去那……的时间都不够,妳想她还会有时间、精神盘算家计,跟厨娘讨论菜单,管佣人整理家务,招聘仆人,缴付各项帐款,处理亲友婚丧喜庆的帖子,筹备家庭宴会……这些琐事吗?」须颃不耐烦的说了一串。
「听起来好复杂。」铃铃闻言咋舌,「没想到家务也是件大学问。」
「学问大不大,我不清楚。不过,像王熙凤那么厉害的人,都还把贾府管得乱七八糟,当家做主的学问应该不简单。我家虽然跟贾府的规模没得比,但家里的规矩也不少,管叔若没有两把刷子,也无法得到奶奶和爸爸的信任,当这么多年的总管。」
「呵呵,你说什么呀!」铃铃白他一眼,「我是问你家总管的事,扯别人干嘛?」
须颃暗暗叹气,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
铃铃小学毕业就被送到美国,母语还能说写流利就不错了,还指望她知道《红楼梦》,是太难为她了。
他耸耸肩,决定更浅显的说明,「管叔拥有旅馆商业管理的硕士学位,还进过英国的管家学校,管我们家是绰绰有余了。」
「咦?这种学历当管家不会太浪费了点吗?」
「大概吧。我想,若不是管叔自幼在我们家长大,须家又对他家有恩,可能不会屈居在我们家。」
「哇,好老套,小说和戏剧里常这样演耶。」
「这是现实,不是小说或戏剧!」须颃没好气的提醒她。
「你们家什么事都归他管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铃铃更好奇了。
「嘿,妳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管叔有兴趣?」他都快憋不住了,铃铃还想继续聊别的男人,太可恶了!
「你说呢?」她脸上尽是顽皮笑容。
「铃铃!」
她忽然投进他怀里,仰起脸,双唇堵住他所有的不满,吐气如兰的低声呢喃:「知道吗?我从来没在温室里做过爱。」
须颃的自制力一下子崩溃了,他的手指穿入她发间,用力抱住她,回应她的挑逗。
「噢,须颃,我好想你……」她在他怀中娇声呢喃,双手扯紧他的头发,催促他加深两人间的亲吻。
须颃的心在急跳,全身的血液都鸣唱着欲望之歌,双唇着火般的汲取她口中的甜蜜,他的手往下移向她腰间,探进她的毛衣里,急迫地抚触她丝缎般柔滑的肌肤。
铃铃急促的抽息,立刻不甘示弱的拉扯他身上的针织上衣,当那双娇贵的小手在他的配合下,成功的为他解除上身的束缚,她逸出满足的叹息,乘胜追击的继续拉扯他的皮带。
「这么急,刚才怎么不直接说要到我房间?」他嗓音瘖哑的取笑她,如法炮制的脱下她的羊毛衣,把两人的衣物铺在桌面上。
但铃铃坐下时,还是畏缩了一下,柔嫩的双手随即环住他结实的身躯,咬着他耳朵道:「光是说要到花园,你家总管看我们的表情就一副不以为然了,要是我说要到你房间参观,我怕把他吓得脑溢血!」
「妳以为他会不知道我们出来干嘛吗?」须颃的声音里有一抹揶揄,「外头只有摄氏十一、二度,我俩却连件外套都没披就要到花园,管叔不怀疑才怪!」
「不管啦,这总比我们到你房间,大家不用想就猜出我们在干嘛好吧!」铃铃爱娇的说,声音陡然低沉,诱惑的挺高只着蕾丝内衣的胸脯,摩擦须颃的胸部,「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有点冷了。」
「我很快会温暖妳。」他说到做到,先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热吻,嘴唇沿着她美好的下颚,印上她的喉咙,一路留下湿热的痕迹,一只手绕到她身后解开她胸前的束缚……
感官的愉悦随着赤裸的身躯相互摩擦,在两人之间旺盛燃烧,使得他们周遭的空气彷佛都要沸腾。
两人的呼吸急促、沉重,铃铃的牙齿咬进他结实的臂膀,令须颃再也按捺不住鼓噪的欲望,动作粗鲁而急切。
一声粗嘎的呻吟逸出喉咙,他迫不及的想要往前冲刺,占据身下热情回应的身躯。
但当他真的这么做了,却感觉铃铃突然变得像块又冷又硬的木板,下一秒钟,他和他的欲望便被这块木板无情地推开,猝不及防的往后仰倒,幸好双手及时撑在地上稳住身体,否则光裸的屁股便要跟粗糙的地面做亲密的接触了。
「SHIT!」铃铃边骂边坐起来,将推高到腰间的皮裙扯下来遮掩自己。
须颃也想要骂人。
任何男人像他一样在蓄势待发时被挑逗得他热血沸腾的女人推开,都无法轻易原谅对方。
可铃铃慌张的表情让他警觉到事情不对劲,顺着她戒备的眼光往后看,愕然发现一道娇小的身影站在绿帘下。
他首先注意到那头如瀑布般披下来直达腰间的乌黑长发有多柔亮,接着瞥见她抱在怀里的鸟笼--那里养着他祖母钟爱的一对画眉--才对上她的眼。
错愕、迷惑、惊恐的情绪交织在那双稚气的眼眸里,然后,惊恐凌驾一切,强大的威力一下子便打碎了她纯真无垢的世界,娇嫩的粉颊涨得通红,她逃也似的转身奔出绿帘。
「该死!我已经很小心的把温室搜了一遍,确定没人才跟你做的,没想到还是被人撞见!」铃铃诅咒声连连的唤回他的注意力。
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内衣和内裤,看着她忙碌穿着的模样,一抹惊慌注入须颃逐渐从震惊的状况回复过来的神智。
铃铃该不会是想在他全身仍为她亢奋、悸痛的情况下,弃他而去吧?
他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想要挽回她。
「铃铃,我们可以做完……」
「抱歉,我知道很扫兴。」铃铃冷酷的声音从毛衣里闷闷逸出,披肩散发钻出领口后,明媚的凤眼朝他投来一瞥,那里不再有激情,闪着理智而谨慎的光芒,须颃的心情登时下沉到谷底。
「做这种事的时机已经错过了,我要回家。」
「妳不能这样抛下我!」他的声音几乎是哀求的。
「只怪你妹妹来的不是时候!」她惋惜的看了一眼他腿间庞大的亢奋,「我也不好过呀!」
「她不是我妹妹!」他尖锐的反驳,「我根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