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银儿那贱丫头对她恶整的可恨行为,她哪会因为这副丑恶的模样而让老爷子给赶出门!
她只是个小姨太,既要取悦老爷子,还要和众姨太争宠,这夹缝中的苟延残喘其实一点也不风光。况且老爷子虽然也算是她的丈夫,但是他只当她是他买来的侍妾罢了。
就因为这斗大的墨渍脏污,如今她连个表面风光也保不住,那三姨太居然把她的十根黑指甲诋毁成是她不干不净的证明。
死银儿!以为我查不出是你整治我的?
“价钱谈好了吗?”既然她已是弃妇,首先考虑的便是将来的生活开销。她已经享受惯了,回不了过去的一穷二白。
刀疤刘咧出一嘴黄牙,“你妹妹还是完璧身吧,妓院的价钱可拿得多一些哩。”
金贵儿笑着,“应该是吧!那个西域来的高大男人应该还没有……”哼哼,即使已是残柳身又如何!反正她拿了她的卖身钱就要往他乡去了。
能多捞一些便是,姐妹亲情?那可是不值一文的廉价品,况且她讨厌银儿,欺凌她早已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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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刘非常非常的怒火滔天,原本要把金银儿强押到妓院去赚一笔,但是他的兄弟居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告知一个吓死人的事实——
“不能碰她啊!她的男人是辛格.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这姓氏使得刀疤刘浑身一悚,“大食亲王的家人?”
“对对对!辛格是大食亲王的幺公子!”刀疤张满面惶恐。
“传说中的四大贵公子中的老三?怎么可能!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不可能看上金银儿,不说她的粗鄙出身,她可没有她大姐和二姐的妍丽美貌。”虽然现在的金贵儿简直不能见人啦。
“大哥,这可是小的在王府里当差的好朋友说的。”
“可恶!金贵儿那女人想害死我们兄弟啊!可这笔钱难道就这么的飞了?”
当然不!于是两人一同往客栈“杀”去!
金贵儿被他们给吓坏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交代的事做完了?”老天,这两个比猪还丑恶的男人居然当着她面脱衣服!刀疤张一边脱掉布裤,一边重复他刚刚对老大所报告的惊人发现。
金贵儿气得全身发抖,“不不不,一定是弄错了!那男人一身补钉装,合该是粗鄙役工,怎么会是京城中有名的贵公子!”
刀疤刘粗吼一声,“反正卖不了你的亲妹妹,就用你来代替!”
“你们要把我卖到妓院好赚一笔钱?”
“废话。”刀疤刘恶心的笑咧开嘴,“不过因为你嫁过人,不是可以叫高价的姑娘了,加上你现在的德行,也许只能卖到一半的价钱。所以在我们兄弟卖了你以前,先和你玩玩。”
刀疤张附和道:“没错,你就先伺候伺候大爷我们。”
“哈哈!”刀疤刘整个人扑上金贵儿,动作粗鲁的剥开她的衣服,“小张,大哥先来,你等等!”
“不——”她不要遭受这种屈辱对待。
“住嘴!再叫,就让客栈的店小二和所有客人来玩你!”
“不,不要!求……”
连续几个巴掌甩在她脸上,她的牙齿被打落,流了一嘴的淋漓鲜血。头昏昏、全身无力的她只有任由他们糟踏!
她不甘心,银儿的男人酷俊无双已经令她嫉妒若狂,没想到那男人竟是极其举荣的大食亲王之子!
银儿何以能受天宠!即使为那贵公子端洗脚水,她也不配啊!
而她一向是男人们心仪目标的艳女,不但成了一无所有的弃妇,还将受到男人邪恶的玩弄。
“不!不要!你们走开!”金贵儿嘶声厉喊。虽然她未出嫁前就已非完璧之身,但那是她自个儿的选择而不是如此受侮辱的强暴啊。
刀疤刘快意的恶笑出声,“叫啊,再叫大声一点!反正这客栈没几个住客,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砰!”一记重物撞击声在房间响起。
金贵儿愣住,瞠瞪双目,无法置信的轻喊,“银儿——”
地上两个男人扭曲着五官,痛嘶着,“你这娘们居然偷袭!”
金银儿看着地上碎裂的砖块,这是她方才偷袭的凶器,他们的后脑勺铁定要肿上一大块了。
“你们非礼女子可是要送交官府严办的!”她忙跑向金贵儿,胡乱的替她将衣裳拉好。
她将金贵儿扶起身,一副捍卫的保护模样,站在金贵儿身前。她不是不怕,毕竟这两人模样凶恶、猥琐,块头粗壮,但是她不能扔下二姐不睬,一定要拼命的和这两人对抗。
她的眼神迅速的偷岁四下,寻找可以自保的东西。
刀疤刘歪着嘴:“金银儿姑娘,你的二姐要把你卖到妓院,你还想保护她啊。”
刀疤张直点着头,“是呵是呵,别说金贵儿是蛇蝎心肠,就算她是一般心性,你也犯不着冒着己身安全和我们对抗。”
金银儿微微一震,但是依然双臂大张的将身后的金贵儿保护好。“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们伤害她……”毕竟贵儿是她的亲姐姐,当她身临险境,她说什么也不能拂袖而去、坐视不管。
刀疤刘按着指关节,嘎嘎的响声极具威胁。不过他咧开大嘴,“既然你这么不畏危险,真有手足情义,我们就放过你的二姐喽。”
刀疤张可不甘心欲望无法纡解,他低叫,“大哥,这娘们随便踢去一脚她就晕死了,我们干吗落荒而逃?”
刀疤刘一边拖拉着他,一边吼着,“那娘们的男人是谁,你这猪脑袋忘了啊!命重要还是消火重要?”
“但是妓院的银子我们已经拿了一半,没有押个女人去卖,我们的命随时不保……”
“所以快逃啊!离开长安……”
房内陷入一片沉默。
金银儿回首看着她的至亲手足,“二姐,他们所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设计……要把我卖给老鸨?你忍心毁掉我的一辈子?”
金贵儿发窘的答不出来,悔意爬上心间,但只一晌。她随即扬高尖细的嗓音,“是又如何!你忘记从小我是如何待你的吗?我曾经用炭火烧烙过你的脚板,也曾经用针刺你的手指头,我原本就是个坏姐姐。”
“但是……你有必要恨我恨到想毁掉我?”
金贵儿往前逼去,展示她的十根黑指甲,“这是你的杰作吧!如果不是你的恶弄,我哪会被逐出夫家?现下的我还是那颐指气使的二夫人哩。”
“你被休了?”金银儿不无诧异。
“不是休!你以为我是人家的正室啊!我啊,从后门进,也让人从后门赶出来。”
“对不住二姐,我只是一时气恼,真的不是故意害惨你……”
“我的美丽完了,你以为往后还有男人肯纳我为妾吗?”
“哦,不是这样的,我用的特殊染剂只要一段时日就会褪色,你脸上的黑污圆点和指甲上的颜色会渐渐消失。”
金贵儿大喜,“真的?”
“嗯。”即使是忍不过气的小恶整,她也是有所分寸的啊。
那么她的美丽仍在喽。金贵儿高兴的冲到铜镜前。
她审视自己,“既然我的姿色可以完好如初,那么被那又肥又老的无情丈夫赶出来倒也好,那些姨太太整日和我争,烦死人了,哼,等这丑色褪了,凭我的本事一定可以再找一个有家底的男人……”
听了这话,金银儿心上的石头总算放下,否则她岂不是永难弥补自己一时的错误吗?她从不伤及无辜,即使二姐曾经苛虐过她,可是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心蒙了尘。
“二姐,我还有点儿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是总可以让你维持一段日子。”
“哼哼,不用你好心!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带了些私房银钱,够我开间酒坊的了。你啊,剥光了皮也榨不出油水的啦。”她还偷了几块上等的玉饰,变卖之后可是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哪。哼,那三姨太以为借机赶走她就能令她潦倒过日吗?
原来是福不是祸!至少她不必再伺候那毫无恩爱的老爷子。只不过她不能再用热开水浇洒婢女们的脸,也无法端个威风样的让底下人伺候。
她从铜镜里睐着金银儿,“你走!休想我会感激你的解救大恩!还有,也别以为我和你从此便是好姐妹,你知道我讨厌死你了!”
金银儿黯然,她明白金贵儿一向当她是克死娘亲的恶女,所以她极力忍受她的这种种虐待。
“那你保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告诉我一声。”今天她是拿着小狐狸的毛皮到客栈寄卖,因为听见她的喊叫才能适时的赶走坏人。
在金银儿踏出客房后,金贵儿毫不客气的把房门狠狠踢上。
“笨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男人是辛格.亚伯拉罕,你啊,早被方才那两人给生吞活剥,也许还会一命休矣。你以为不顾生死的保护我,我这做二姐的就会善待你?”哈!别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