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感到不舒服,心里猛发酸意。
他抚摸她的耳,笑语,“我和许多妓女有染。”所以京城中的人都认为大食亲王之子是不折不扣的绂挎花心男。
金银儿愕然,“你上妓院?你有银子吗?”他不是连买块胡饼的银钱都没有,上妓院可是奢侈的花销啊。
他赶紧扯了个谎,“赢钱的赌客会请客招待,我只是个粗使奴才,自然不敢不从,得卖个面子给那些大爷啊。”
“喔……”他和妓女在一块儿亲热也同对她一般的款款深情吗?她不敢多问,任凭心中疼痛不堪。
辛格收臂一揽,将她困于他的胸口。“听听我的心声,它喊着它的主人只爱金银儿一人。”不是谎言,是他灵魂底处的呐喊。
脸儿发烫,金银儿微打颤的哑了声,“它又不会说话!你少骗取我的感情。”
“你不是老早就爱上我了?”他的话不无得意。
真想捶他一拳。“随时可以不爱的。”
“你敢!”
“为何不敢!你咬我呀!”
他低低的笑了,弄得她一头雾水。
半晌,他扳过她的脸儿,“我不会咬你,但是我想吻你。”
“色胚。”甜甜的情意冲淡了些心口的酸涩滋味。哎,她还是介意的,谁叫她好爱好爱他。
将她压于身下,他的眼神难得的严肃慎重。
“惟一让我动心的是你这不起眼的小璞玉!即使天降仙女也无法令我移情别恋。”爱和欲的融合只有她能够令他疯癫至此,合为一体时的意乱情迷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到。
金银儿动容了,哽咽的娇嗔,“你坏!故意弄哭我……”
“送你一个火辣的吻,你就不会哭了。”
“谁要给你吻啊!说吻就吻,我又不是你的玩物,老是动不动就……”
吵闹的抱怨被他的吻给封住了,但是她随即轻咬了他一下,含泪诉衷情。“不许你抛弃我,我不是那些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妓女。”
“你是我惟一碰过的清白女子,我破了你的处子身,毁了你的清白闺誉,自然只有娶你回去为我生儿育女喽。”
好委屈哪!她用力的翻身向上,换她将他压贴于下。
“我想,我必须谨慎考虑要不要当你的糟糠妻!你好穷的……”她放意表现为难,想气一气他,挫挫他的骄傲。
他笑睇她一会儿,莫测高深的说;“也许我应该让你沉迷在我的技巧之下——”
金银儿懵懵然,但只一瞬她就懂了,因为他的手正覆上她的胸前,惩罚似的轻轻捏招。
她不由自主的拱起身,然后听见自己的羞耻喘呻。
第七章
一阵杂杳的急步声!金银儿张皇失措,她才回头就被一记手刀轻劈颈后,陷入黑暗的无觉世界。
黑石将她放在河岸边,命令属下好生看管。他则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寻找。
“黑石?”
“爷儿!”黑石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当他见到辛格毫发无伤时,也禁不住激动的红了眼。
“怎么找得到我?”
“于阿弄偷偷告诉属下,孔阳曾经对着您和金姑娘的背影露出怪异的笑容,我便去追查,因而得知你遇袭落水之事。”
“果然是那家伙!看来我必须收网了。”
“爷,您的气色十分不好看。”
“这些天我都是依靠河水和野果子度日,自然是无法恢复原有的体力。”
肩伤未愈不说,更何况这两日他不分朝夕的用身子来表达对银儿的浓烈爱情。
“金姑娘是爷儿的救命恩人,属下们一定……”
“是恩人,也是你和白石未来的主母。”是他仅有的恋侣。
黑石一呆,那个姑娘顶多只能是个妾啊。甭说是外国使官的公子,即使是大富人家的子弟也不可能迎娶那不具才貌、出身卑微的贫女。
辛格泼泼散乱的髻发,“敬她如敬我,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是!”从这一刻起,他和所有伙伴都将以性命护卫爷儿心爱的女人。
“暂时别让银儿知道我的身份……”
“是。金姑娘方才被属下劈晕,不过绝无大碍,仅一柱香的时间她就会清醒。”
沉吟了会儿,辛格吩咐出口,“派人送她回家,告诉她,我往西域天山走一趟,叫她乖乖待着等我。”
“是。”踌躇了一下,黑石还是忍不住问:“爷儿要往天山去?”
“骗她的。孔阳和他的为恶党羽该除,不应该再让他们以为我是纸老虎……”
“属下立刻处置,绝对使一干奸人坐上十年黑牢,呃不,孔阳企图取爷儿的性命,那狗贼应当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辛格邪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淡笑,“逍遥居的大小事都该整顿一番,至于孔大老板的死活,我懒得用上心思,由你决定。”他不认为自己是以德报怨的善心人士。
爱很强烈、恩怨分明一直是他的作风,以彼之道,还诸彼身,他的狠戾程度取决于对方的违叛。黑石是个酷残的执行者,把孔阳交给他处置,他非常放心。亚伯拉罕王族的家训之一即是借刀杀人,己身不染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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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阿弄呆掉了。
禄全也掉了下巴。
逍遥居的每一个小厮和仆役全都呆若木鸡。
辛格坐于上位,左边有黑石静立着。
“阿弄,从今天起由你打理逍遥居。”
“啊?”他在做梦吗?眼前这个身穿极品丝绸衣裳的尊贵少爷真的是那个西番小厮朋友?
眼睛、鼻子、嘴巴和脸型,甚至是声音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神态皆极为相似,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除了那一头波浪发的及腰乌丝。
黑石厉喝,“爷的命令你没听见?还不快叩头谢恩!”
于阿弄吓得跌跪下去,迭声回道:“谢爷儿的恩德,谢谢爷儿。”
辛格好笑的说:“起来坐。不必发抖,我不是食人兽。”
于阿弄又是一阵骇恐,赶忙颤抖的站直双膝,大气不敢喘半声。
黑石端来一张座椅,按着地坐下。他搔搔头顶,鼓起勇气问:“爷儿,您真的是那个……呃,那个待在我隔壁房的奴才吗?和我一同吃大杂烩的……的……”
“不必怀疑。”辛格爽飒的笑开颜。
“是孔老板时常挂在嘴边的……真正老板?”
颔了颔首,辛格拿起一酒盅,以内力击飞送到于阿弄身旁的桌几上,半滴酒液皆未洒出。
“喝酒吧。”他率先一饮而尽。
于阿弄不敢怠慢半刻,抖着手端起烈酒喝完。“但是我很笨、很笨,这么庞大的逍遥居我不会打理。”更不会管人。逍遥居里光是厢房和合居室他就搞不清楚了。
“黑石会帮你,相信逍遥居的奴才没有一个胆敢不服从。”
辛格浓眉微一勾扬,堂下每一个人都不禁心惊胆战,冷汗涔涔流。
鬓发花白的禄全暗暗打哆嗦,心忖,这爷以往所作的伪装居然连他这老头儿也瞒隐过了,他所记得的辛格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要不,就是那火爆残肆像中了邪咒的模样。
如今坐于主位的他竟另有一股冷冷的雾气,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如此尊贵,也难怪当时他发狂,孔阳一声也没吭。
所有的仆役皆全身僵硬,各个慌忙回想往昔是否有错待辛格的……不知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辛格离开座位,走到于阿弄面前,轻拍他的肩膀,“当我是你的兄长吧,我说过你不会永远受辱,更不会挨饿,对不?”
“辛……爷儿,您待阿弄的好,阿弄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你……”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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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山得走多远的路程呢?”
金银儿一边砍着柴火,一边计量。她好想去找辛格,好想见一见他,她怀念他的声音,怀念他的气息和拥抱。
那一日她在河边准备取水,不知怎地脖子一痛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为此,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只是作了一场无边春梦。
幸好桌上的一张纸条明白的写着辛格欲往天山,十日后方可返回,她才定下心不再犹疑。
爹爹说,是两位像番将军的大男人和四个轿夫一同送她回来。他们说他们是恰巧经过河岸才“救”了她和另一位待在山洞里的男人,而男人告诉他们将往天山的事。
乱纷纷的,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但又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十日……过了三日,还得熬七个日夜啊!”漫长的等待真是令人煎熬磨心!
“银儿,天候不早了,咱们快上福府去。”金多好一边喊,一边已经迈开步伐。
赶忙放下手中的柴火,金银儿用力的抹擦手上的污灰。李婶可是刻薄的监绣工,只要晚些时候去,少不了又是一阵挨刮,甚至还会扣她工钱哩。
而且她还得帮忙爹爹清扫马粪,又是难喘歇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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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妇人心!
刀疤刘再一次确认,“那是你的亲妹妹,你真的下得了手?”
金贵儿摸摸自己唇边的大黑点,忿忿不平的嘶喊,“即使杀了她,我这做二姐的也不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