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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意娶你,只要我们成了夫妻,那些动作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这一次他要亲身上场,绝不再教一只「公鸡」代劳了。

  「我不想嫁你,一女岂能配二夫?」跟他在一起,把她过往二十八年压抑下来的怒火都一次发齐了。

  「还提那件事?你的夫君根本不将你放在心上,真正爱你的是我,请你搞清楚!」

  他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情;不管是她口中念念难忘的「谷仲臣」、或她现在厌恶入骨的「陈任忪」,不都是同一人吗?偏偏他就是不想她留恋过往,一心只愿牵引著她爱恋上现今的自己。

  她颤抖地咬著唇,深吸口气,忽然拉起他紧缠她腰肢的手,用力咬下。

  「呃!」谷仲臣吃痛地问哼一声,才想推开她,火热的伤口处又传来另一阵冰凉,是她纷落不停的泪。他忍著痛低喃:「寒儿,这是我欠你的,你就咬到你甘心为止吧!」

  她使劲得牙龈都隐隐发麻了,一股咸腥味儿在舌上漾开,然後和著她口里的津液滑落喉头。

  谷仲臣一言不发,静静地瞧著她苍白憔悴的容颜。曾经,他伤她很深,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疾驰中的马渐渐缓了脚步,敖寒的理智也逐一回笼。

  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减轻了,他用自由的另一只手轻抚她绷紧的背脊。「寒儿,你还好吗?」

  她的唇还贴在他的手上,嘴里尝到他血液的味道,又甜、又咸又酸、又涩……百种滋味齐往她龟裂的芳心钻去,才稍缓一会儿的泪又加速落下了。

  但这一回引她落泪的却不是激愤与悲伤,而是另一种她很陌生的情愫——怜惜!为什麽她会遇上这个男人?而他却不是她的夫君……

  「寒儿……」谷仲臣一指轻轻托起她微颤的小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

  敖寒摇头。这样的温柔教她怎能不尽抛礼教,化成扑火的飞蛾,自动往他挖掘好的火坑中跳去?

  「你走开,离得我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你呀……」

  他在那片纷落的泪雨中瞧见了她心底的挣扎与迷惘。是老天开了眼,叫他多日来的努力有了成果吗?他已经成功进驻了她的心。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知道。」望著那被她自己蹂躏得凄惨的红唇,他心疼地俯下头,火热的舌刷过她。

  敖寒浑身一颤,还没领会过来他对她做了什麽时,他整片唇已经覆上了她。

  有一簇火苗从四片唇瓣的接缝处燃起来,一边照亮他晦暗无光的情路历程,一边融化她禁锢已久的冰心。

  当他的舌开始在她的唇腔里横行,并且在一个不小心後,勾诱住她的丁香,她脑门像被激电打了一下,霎时所有知觉灰飞烟灭,只留唇际那一道热烘烘、火辣辣的吻——

  吻!她与他接吻,在马背上、杵在官道正中央!

  理智变成一颗千斤巨石,轰地砸回她体内,震得她三魂飞了七魄。

  「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敖寒好不容易终於推开了他。

  「寒儿……」他痴迷地捧住她清秀的娇颜,吻她的感觉仿佛正品尝著波斯国进贡的美酒,香甜绝美,却後劲强烈。他差一点点就醉死在她的柔唇中,直到她的理智拉了他一把。「嫁给我好不好?」

  她瞠目结舌,下意识地开始诊断起自己的身体。她没病也没疯,怎会耳聋、心又迷?

  「你跟一个有夫之妇求婚?」

  「我不介意。」他笑得好不醉人。

  「我介意----」这一回,她的巴掌代替了她的唇「吻」上他的脸。

  「你又打我!」第二次了,她还真打上瘾了。

  她一副「打你又怎样」的眼神瞪著他。「陈大人,你当我是什麽样的女人?我敖寒虽非高贵出身,却也晓得『礼』字怎生书写。想我变节另嫁?这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你懂礼?懂礼就不会动不动就出手打男人了!」他这辈子只挨过两次打,凶手都是她,还好意思说自己知礼?

  两朵红霞染上她的脸。「是你先失礼,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他冷哼,灼然的眼逼近她。「别告诉我你不喜欢那个吻,刚才你两只手臂都勾上了我的脖颈呢!」

  她的脸又更红了,不过这回烧的是怒火。

  「下流!」她的巴掌又扬起。

  但这回他学聪明了,一下子就攫住她的手往怀里带。「看你还怎麽撒泼……」一句话还没说完,啪!他的左颊也挨了一记。「你。」他的眼珠子快暴出眼眶。

  她傲然地扬高小下巴。现下他一只手拉著缰,另一手拉住她一只手,活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像只小猫般喵喵地叫著,还能攻击她吗?别作梦了!

  「我怎麽样?有本事你打回来啊?」料准他没第三只手了。

  「你好样儿的。」怎麽从没发觉他的小媳妇儿本性如此泼辣,他是不是不小心将一头沈眠的母狮给吵醒了?

  「哼!」她冷哼,胜利的滋味教她一时疏了防范。

  「我从不打女人,不过……」他低下头,迅雷不及掩耳地攫住她的唇。「我『咬』女人。」这句话他说进了她的芳唇里。

  「唔唔唔……」她在他怀里挣扎著,唯一自由的手拚命捶打他硬如铁板的胸膛,可有什麽用,他根本不痛不痒的。

  志得意满写在他眼里,他的小童养媳、古板又无趣的妻子是越来越够味了!忙和了这麽些日子,虽然尚主赢得她的芳心,不过能挖掘出她如此热情又真切的一面,也不虚此行了。

  官道的另一头,欢介双手环胸看著他心爱的寒姊姊被那位「陈任忪大人」给中途拦劫去。

  「你不追?」吴修离他一匹马身远,轻声地问道。这一点都不符合他寻「美」成痴的癖好。按照吴修原来的个性,欢介落了单,他应该会乘机贴上去又沾又黏才对,怎麽 这回……

  「我看戏!」三个字在欢介嘴里咕哝不清的。

  「你可不可以说大声一点?」吴修拉长了耳朵也听不明白。

  「你靠过来些不就听得清楚了。」欢介反将问题丢回给他。

  「哦!」吴修才把马头掉转半分,眼里映入欢介阴森贼邪的笑,一口口水硬生生卡在他的咽喉处,差点噎死他。「不必了,我在这里听就可以了。」他赶紧再将马头转回去,还把距离拉得更远些。

  欢介眯著眼看他。「你在躲我?」这话问得又沈又重。

  「怎麽会?」吴修拚命摇头。「你知道我的怪癖的。」他是见「美」成痴。

  「那就是我变丑了。」欢介微叹口气。十四岁的少年,还不见成年男子的雄伟气魄,也不像少女般娇柔,一张中性美颜,蹙眉颦首,不带丝毫恶心感,反而充满诡异的妖冶姿态,一下子就勾住了贪「美」成痴的吴修的心。

  「怎麽会?你还是一样地好看……不不不,是比以前又更好看了。」好看到他几乎想破戒拐了他,即便要他负责也甘愿了。

  「那你为什麽不靠近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欢介瞪眼。

  吴修为难地低下头,最大的问题是:靠近他会比被他吃掉还可怕!

  他不知道欢介是如何看出的,居然对「陈任忪」的真实身分起了疑心,日夜无所不用其极地想从他身上挖出真相。

  本来他是很高兴欢介的主动亲近啦,後来他发现欢介的恶质简直与谷仲臣不相上下!谷仲臣不懂歧黄之术,惹毛他顶多送你一掌、两腿,教人在床上躺个几天。可是欢介却不同,他身上一堆古古怪怪的药,随便一样都能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修发过誓,再也不要尝试那种泻到脱力,跌进茅坑里,被人像扛猪公似扛出来,刷洗三天,还刷不掉一身恶臭的滋味。

  「算了,既然你讨厌我,那我离你远一点就是。」欢介讪讪然再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一倍。

  「欢介……」吴修这人是最看不得「美人」难过了。自投罗网地,他策转马头将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了两分。

  「你有没有听到寒姊姊的叫声?」欢介突然偏头问他。

  吴修吓了一大跳,无意间让两匹马并了个齐头。

  「一定是你的『陈大人』又再欺负我寒姊姊了。」欢介气恼地嘟起嘴。

  「他只是喜欢她,称不上欺负啦!」

  「不行,我要去救寒姊姊。」他催马疾行。

  吴修也挺好奇谷仲臣是如何打破敖寒的冰心的?他跟著赶上前去看好戏。结果----

  「啊!」欢介捂著嘴,一张脸胀得通红。

  吴修使劲将马拉得前蹄立起,终於在紧要处止住了奔马。

  「好小子,居然在官道上搞这玩意儿?」难怪敖寒要惊叫,谷仲臣竟色胆包天地在官道上开吻嘛!

  「可恶!竟敢如此轻薄寒姊姊,看我怎麽对付他!」欢介怒喊。

  「也不算轻薄啦!情之所至,是很难控制住嘛!」吴修又想瞧、又尴尬,一时间,欲望与理智战了个难分难舍,不知不觉警觉性也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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