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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她有一身医术,可以自给自足,够了!二十八岁才成弃妇,她也无心再论婚嫁,不如去实现老爷生前的遗愿游遍四方、救尽天下人。

  敖寒牵出一匹马,脚步才跨上,一个轻扬的声音带笑扬起。

  「寒姊姊,你想抛弃我独行吗?」随著语声落尽,一张美若天仙的娇颜映入在敖寒眼里,正是欢介。

  「欢介!」口一开,猛地发现自己太大声了,她赶紧伸手捣住嘴。「你怎麽在这里?」

  「因为我不是那个没血没泪的谷少爷。」他笑答。

  随著欢介的身影完全出现,敖寒讶然看见他手中的缰绳和他身後的马匹。「你……」

  「我是你在饿狼口中救下的孩子,」他语气带著哽咽。「咱们日夜相处六年,我敬你……如『姊』,这世上还有什麽人比我更懂你、知你呢?」即便她无法接受他的感情也无所谓,他甘愿退居成她的「弟弟」,护她一辈子、敬她一辈子。

  「欢介,你……何苦?」她只能这麽劝,因为察觉到他眼底那抹火热,奈何她回应不起。

  「不苦,以前一个人在街上乞讨时才苦,被你救了之後,你疼我、教我、怜我……

  就再也不苦了。一十四岁的男孩也有情,而且很深、很深,深到付出生命亦无怨尤。「你忍心让我再度流落街头?」

  「你可以在这里待下。」跟著她……名分不符啊!

  「我凭什麽?连你都无立足之地的所在,我有何资格待?」了解她的忌讳,他牙一咬走了过来,牵住她的手,两人往地上一跪。「咱们结拜,从此你是我姊姊,我一生一世都是你弟弟。」每多说一个字,他的心口就多淌一滴血,痛啊!这份挚情从此再无见天日的一刻。

  「欢介……」她为他心痛,可他只有十四岁,她已有二十八,相差了一倍的年纪,就算天地颠倒过来,他们也没有可能,只得狠下心肠,盼时光拂去痛楚,最终,他们能做对名副其实的姊弟。「好,咱们来结拜,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姊姊当。」

  「呵!」他笑出了一脸凄凉。「苦难怎能让姊姊独当,应该是我们一起当才是。」磕下三个响头,他们成了一对姊弟。

  敖寒在左、欢介在右,两人双马悄悄离了「百草堂」。

  「寒姊姊,咱们要上哪儿去?」幽幽的夜色里,微微声响随著晚风迥转,荡扬在杏林中。

  「我听说黄河泛滥,瘟疫正行,我想去瞧瞧,也许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凭寒姊姊的医术,我相信世上没有什麽病症难得倒你的。」

  「你的信心倒比我足,在还没亲眼瞧见病例之前我可没把握……」

  在两匹绝尘的骏马後,又两匹良驹紧随在後。

  「喂!你既然早知嫂子要走,怎不想法子留下她?」说话的是吴修,他掩嘴呵欠连连。与谷仲臣已在马厩守了三天,好友诓他有好戏看,原来是瞧敖寒和欢介出走。舍不得人家就说嘛!做啥儿自虐地演这劳什子「十八相送」?还拖著他一块儿受罪!

  「留下她又有何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谷仲臣』谈恋爱的。」谷仲臣眼底闪著邪气光芒。用膝盖想也知道,守礼如她,只会一生谨遵娘子的本分待他,而那种淡情根本满足不了心似火炉的他。

  「那你想怎麽样?将她拱手让人?」

  「你想我会吗?」谷仲臣冷笑,又狂妄又霸道的。

  吴修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个寒颤。好友天性狂邪,一卯起来,天皇老子都得靠边站。

  他开始在心里默念佛号为那可怜的敖寒祈福了。

  「你记住了,从现在开始,我是新任八府巡按『陈任忪』,你要叫我一声『陈大人』,万不可泄我的底,知道吗?」陈任忪,不过是「仲臣」二字拆开来、倒转念的同音异义字而已。但是有了新名字,便换了新身分,他要变成另一个不同的人去追求敖寒,而她……非回应他不可,因为他不会容许她退却。

  「你这张脸已经刻了『谷仲臣』三个字啦,想诓谁啊?」吴修泼他冷水。

  「我不会易容吗?」那种雕虫小技,他七岁那年就玩得出神入化了。

  「我也要?」吴修讨厌在脸上搞一些杂七杂八的恶心玩意儿。

  「你不必,有个『金刀名捕』随侍在侧,我这巡按办起案来才够威风。」谷仲臣眨眨眼,吴修才知被耍。

  「你厉害,看我沿途给乌依留记号,让你们这三角关系去斗个你死我活。」他们这回出去,又撇开了乌依,不过依苗女死心眼的个性看来,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你少算一角吧?」牙龈蓦地一阵抽疼,谷仲臣这才发觉自己将牙关咬得多紧。真是天杀的!他都二十有六了还得跟一个十四岁的小朋友抢情人----

  「啊?」吴修一时没会意过来。

  「打个商量如何?」

  「损己利人的事我可不干。」吴修连忙先表明立场。

  谷仲臣瞪他一记。「早知你自私,不过这事儿对你铁定有好处。」

  「说来听听。」

  「当我搭上敖寒的时候,你就给我寸步不离地缠著欢介。」为遂自己的心愿,这会 儿谷仲臣也顾不得什麽道德义理了,就算吴修要诱拐欢介,只要别碍著他的追妻路,他甚至愿意亲手将那男孩洗好、料理乾净送进狼嘴里。

  吴修愣了一下。「哇!,想不到你这家伙这麽坏,『天下第一大恶人』你当之无愧。」

  「承蒙谬赞,在下愧不敢当。」天下第一大恶人算什麽?敖寒再敢用那张冰块脸对他,他立刻就变成天下第一大淫贼叫她好看!「一句话,你做是不做?」

  「有热闹的地方,你见我缺过席吗?」对吴修而言,是男是女根本无所谓,长得好看最重要,在他尚未寻得新美颜之前,将就缠著欢介也不错。

  「上道。」谷仲臣开始筹划追妻计,任敖寒冷若冰,他也有办法将她化做冲天烈焰!

  第五章

  「两碗什菜面、一笼包子,谢谢。」点完了菜,欢介为敖寒倒了杯茶水。「寒姊姊,过了这个镇,得再走两天才见得到人烟,你想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多停几日,盘缠不大够了,而且药箱里的药材也快没了。」

  「也好。」敖寒端杯就唇,轻啜了口茶水。

  离开「百草堂」已近半月,沿途他们以行医为生,但遇著生活贫困者,则多不取分毫、免费送药,所以开销花费极大。

  每遇这种时候,欢介就去打零工,别看他一张脸比花娇美,自幼混街市长大的孩子,能打能摔,还真帮了敖寒不少忙。

  「不过欢介,这回你别再去打工了。」每见他打工回来弄得全身乌乌紫紫,敖寒就心疼。前几次她无能为力,不过今天她发现了一条赚钱良机。

  「为什麽?寒姊姊,你嫌我碍事吗?」虽然跟在她身边,但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总是怕,怕有一天,她会将他甩得远远的。

  「不是的。」她伸手入怀,掏出入镇时撕下的告示递给他。「镇里王府千金久病不愈,重金礼聘能人异士遇府诊治,我想去看看。」或许她能赚到这一大笔金银呢!那麽欢介就能少受点儿苦了。

  「重金礼聘?又没写明多少银两,会不会是骗人的?」欢介反覆研读著那张告示。

  「不会吧!」她天性耿直、不善怀疑。

  欢介则正与敖寒相反,他凡事谨慎,心眼也特别多。「很难说,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不过也总得去看了才知道。」面送来了,敖寒为他和自己各布下一双筷子。「快吃吧!吃完咱们就去看看。」

  「嗯!」反覆想了想,确定只是去看看不会有啥儿大损失,欢介才收下告示,低头唏哩呼噜吃起面来。

  敖寒和欢介来到王府时,午时已过,门口还稀稀落落排了几个人,个个手拿药箱,都自称是神医。

  而当敖寒将撕下的告示交予门房时,对方两道白眉锁得几成死结。

  「这位姑娘,你……真的有把握吗?」女子行医本就稀少,加上她身边那个美如天仙的随从,这样诡异的组合,任何人瞧了都觉得不可靠。

  「老伯,有没有把握我得瞧了才知道。」对于别人的不信任敖寒并不在乎。

  「可是……」门房为难地看着他们。「打从这告示贴出去后,就有不少大夫来给小姐看过,凯料不看不打紧,这越看反而病情越严重。所以老爷子吩咐了,除非是知名神医、提得出证据者可以直接入内外,其余的人请到外头排队等候考试。」

  「考试!」欢介快变脸了。「歧黄一术博大精深,是你们这些外行人随随便便就考得出来的吗?」

  门房没想到这花一般的美少年会说翻脸就翻脸,一时被他吼退了一步。

  「但不考也不行啊!有些人只是贪图赏银,本身并无实学,就这么来应诊,长此下去,难保小姐不会被这些个庸医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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