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有要紧事,可能过几天才回来。”阎领风平静地收起信函,站起身来 打算出门去了。
“不是说不喜欢女人吗?我看哪!不过是借口罢了,存心敷衍老娘的。”
“奶奶,别说了!说不定……阎哥哥是跟秦姊姊去生小孩的。”紫荆扯了扯阎 母的袖子,安慰地道。
“小豆芽,你也收拾收拾,跟我去苏苏那儿。”不料,阎领风思索了一下,竟要她一同前往。
待他们走後,牛哥这才缓缓地对阎林飞燕说道:“老夫人,有希望了!您的豆芽仙子开始施展魔法了。”
“是吗?可是,她才十二岁。”虽然她觉得小豆芽的魅力无法挡,但是,小豆芽跟领风……她实在不敢想。
“再等个四、五年吧!咱们小豆芽就是小美人了。”牛哥认真地分析著。
“拜托!死阿牛,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会怎麽说少爷?”彩姊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哎呀!就顶多是老牛吃嫩草嘛!你想想,这全天下除了小豆芽外,还有谁敢惹少爷?”
“还有秦苏苏啊!不知道她这一回葫芦里卖什麽药。”阎林飞燕嘟囔著。
而在晓风残苑里,一场精采的歌舞盛宴正在进行。
“你来啦!”秦苏苏一身白纱衣坐在阎领风的身边,对他咬起耳根子。“看见前面那些人吗?听说,那本阎家家传的武功秘笈就在他们的手里。”
“哇!好热闹啊!我从来都没来过这里耶!”突然,紫荆从阎领风的背後跳出来,一脸的兴奋。
“是你?你怎麽把她带来了?!”看得出来,秦苏苏甚是诧异。
“我自有我的道理!”阎领风只说了一句,便寒著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原是一本属於他们阎家的武功秘笈,只不过那秘笈裹的东西太深奥,而且全是用琴谱写成的,因此,他始终无从练起。直到他娶了精通琴艺的杜云娘,才将这本秘笈从密室里拿出来,让杜云娘解出其中的意思。谁知,杜云娘的心始终都在冷鹰堡的单剑飞身上,於是,在她与单剑飞私逃之後,这本秘笈也让她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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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江湖上的人经常为了争夺这本秘笈而互相残杀,也因此泄漏了单剑飞与杜云娘的形迹。杜云娘原是想要让单剑飞习得秘笈里的武功,好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应付阎领风的追击,殊不知,这却成了他们败露形迹的原因,而这一本武功秘笈,也在失踪一阵子後,辗转又流落到另一批人的手里。
阎领风决定,他要让这件事从此画下句点!
在酒酣耳热的喧闹里,秦苏苏依著心里的盘算盛装出现在会宾台上。她一身透明轻薄的长纱,飘过众人面前时,就像是仙女下凡,她还特地对那些人回眸一笑,放出她强大的电流,试图将他们电得浑身酥麻。
“各位大爷,小女子苏苏,为了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特地拿出了我从回疆带 来的雪山云筝,为各位弹奏几曲。”雪山云筝是江湖上传闻的奇珍异宝,据说,已 有百年的历史,而且是出自回疆的天山上。
“雪山云筝?听说这筝只要一弹奏,便会自然生香,而且,其音色极为优美, 让人听得是如痴如醉啊!”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一旁的紫荆也没闲著,她赶紧搁下阎领风点给她的瓜子、花生,重新抬起头, 专心聆听秦苏苏的演奏。
秦苏苏弹奏得好极了!她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巧熟练地划著筝上的弦,而弦 上的乐曲像是潺潺流水,从她的手里流溢出来,飘进了听者的耳朵里。
紫荆听著,感动得全身疙瘩顿起,她想,要是能在那雪山云筝上弹过一回,该 是多麽令人陶醉的一件事情!
琴音戛止,在所有人屏息的陶醉静默中,秦苏苏突然叹了好大的一口气。
“唉——”这口气,她故意叹得又长又沉重。
“苏苏小姐,为何事叹气呢?”其中一人起身问著。
“我是感叹,让这雪山云筝委屈了。”
“怎麽说?”
“这麽好的一把筝,不该只弹奏这些小曲的!只可惜,这些年来,苏苏都无法 寻得能配得上这筝的曲谱,唉!这恐怕是苏苏此生最大的遗憾了。”她将眉头拉了 下来,摆出幽怨的脸孔,怔忡地望著前方。当然,她是故意放出钓饵的,果不其 然,底下那些人捱不住了。
“苏苏小姐,不知道你听过‘香矜’这曲子没有?”有一位中年大汉问著。
“‘香矜’?听说那是一首来自仙境的乐章,内容深奥,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况且,这只是江湖传说,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本琴谱就在咱们的手上。只不过,这琴谱跟一般的琴 谱不太一样,我们哥儿俩研究了好几年,都没能找出它的精奥。不如,就请姑娘为 咱们弹奏看看。”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本琴谱,打算递给秦苏苏。
“慢著!”突然有人出声阻止。“大哥,这样做太冒险了,要是让苏苏解了其 中的奥妙,却又不告诉我们,咱们不是吃大亏了吗?”
秦苏苏眼看著即将到手的琴谱又被收了回去,焦急地看了一旁的阎领风一眼,
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这样吧!为了让这些大爷放心,就让这位小妹妹帮苏苏看琴谱吧!苏苏就依她念的弹奏,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安心地欣赏雪山云筝与香矜的合鸣,不是皆大欢喜吗?”原来,这就是阎领风带紫荆来此的原因。
他的提议果然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因此,紫荆依著他的话,站到了秦苏苏的琴台边,再由一位大汉守在另一边,这才将“香矜”拿给她,让她读一遍。
她每读一段,秦苏苏就随之弹奏一段,但是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是哪里不对,而大家也说不出来。
“嗯,怎麽这麽难听啊?”
“是啊!没什麽特别嘛!”
“难道是咱们搞错了?这根本不是什麽武功秘笈。”大家议论纷纷起来。
“小豆芽,你都念完了吗?”阎领风问著。
“全念完了!”紫荆才刚点了头,就发现阎领风倏地纵身一跃,在那些人尚未会意过来之前,就跳到她的身旁,抢下她手上的琴谱,扔进他事先准备好的火炉里烧。
“哎呀!快,快抢回来呀!”只见这一堆人乱成一团,纷纷奔向火炉,要拾起烧得几成灰烬的琴谱。
“可恶啊!你活得不耐烦啦!敢抢老子的东西?上,给我剥了他的皮!”那老大一声令下,整个晓风残苑顿成战场。
这些江湖人物个个身手不凡,不过,阎领风却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只见他一个旋踢,一套落英掌,就把这一票人打得落花流水,哀声不已。
“这本琴谱本来就是我阎家的东西,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将它据为己有!今 天,我要你们分筋锉骨,这是你们应得的教训!”说著,他就运起气,用力一震, 顿时飞沙走石,桌椅纷飞。
“不要!阎哥哥,不要杀他们!”突然,紫荆跳到阎领风的面前,焦急地替他 们求情。“他们拿了你的东西,是他们不对,可是,罪不致死啊!小豆芽求你放了 他们,要是他们死了,那他们的孩子不就成了孤儿吗?那实在太可怜了!阎哥哥, 千万不要啊!”
阎领风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眼前的那张小脸,如此的真诚,散发出悲天 悯人的慈悲,他深深的被震撼住了。
“滚吧!”终於,他放下手,迸出这样一句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这些人一听,二话不说,抱着肚子纷纷逃出苑外。
秦苏苏看了看“行为异常”的阎领风,又看了看紫荆,不知怎地,她的心口颤 了一下,她知道,除了杜云娘之外,现在阎领风的心里又多了这个小女娃的存在。
那她呢?她轻叹一声收回心思。
“领风,你怎么这么意气用事?那可是你们阎家百年的武功秘笈呀!就这么毁 了,实在很可惜。”她望着已成灰烬的秘笈感叹的说。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阎领风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转过身来对紫荆笑说: “小豆芽,你全背齐了吗?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全在小豆芽的脑子里了。”紫荆对他笑说,再对秦苏苏问:“苏姊,你有纸 笔吗?”
她果然是过目不忘!连这么艰涩的乐谱,她都照样一字不漏地写了出来,让一 旁的秦苏苏面露惊讶,更让阎领风引以为傲。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秦苏苏瞠目结舌地望着紫荆写出来的东西, 啧啧称奇。
“是啊!我阎家的人可是个个身怀绝技喔!哈哈哈——”阎领风笑得很得意,而他那一句“阎家人”,无意问透露他这几年被紫荆收服的心情。
是的!他早已把紫荆放在心里,只不过碍于面子、碍于心里的阴影、碍于一大堆有的没的原因,他嘴巴还是不松口,还是死守在自以为是的界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