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静波只专注在这件事情上,「快点上来。」
但是他的双腿已冻到失去知觉了,「放手吧!」
「不!」
意识逐渐模糊,一直要到现在,文龙才晓得他撑得多么辛苦,这两年,不,应该说自父母走后十四年,他独自一人,撑得好累。
不如就这样吧!能冻死在母亲生前最爱的湖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这个时刻,他倒又不希望她是采萱了。
「公主,」于是他改回称呼道:「放我走,只要你放手,我马上就能在九泉之下,与采萱团圆了,我终于能够告诉她,我是多么……多么地爱她了。」
「不!」静波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在九泉之下,所以你绝不能死。」
他却已闭上了眼睛。
「文龙!」静波大叫,「我就是上官采萱,我没死,我回来了,所以你绝对不能死呀!」
文龙已经没有任何回应。
「文龙!」夜空中,湖面上只回荡着采萱凄厉的叫声。
第八章
「文龙,」采萱叫着,一遍又一遍,「文龙,你醒醒,求求你醒醒。」
也不晓得自己是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有办法把他拉上湖面,再带到这里。
多亏他有一匹好马,也多亏他昏迷之前给的指示正确,总之,谢天谢地,他们终于离开了冰冷的世界,进到温暖的小屋了。
屋子真的很小,但什么都有,看来文龙当上魏侯后,还常过来,也说不定早在他秘密潜伏于旧时的君境,就经常躲藏在这里。
是,她承认自己是采萱,终于承认……不,这样说并不正确,应该说她全想起来了。
原来她竟然失去记忆整整两年。
两年了,如果文龙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那他岂不是比她还要可怜。
在两年中饱受相思及绝望的折磨……采萱的泪水不断滴落在文龙冰冷的脸上 。
「不……不要哭,采萱……」
他醒了!
采萱捧住他的脸,像捧住稀世的珍宝,「文龙,你看得见我吗?你醒了?真的醒了吗?不是在骗我?」
他奋力举起手,企图摸她的脸。
采萱一见他力不从心的模样,更加心酸,忙将他的手拉过来按在颊上,
「原来阴间并非一片冰冷,原来魂魄也有温暖。」他说。
「不,我不是鬼魂,这里并非阴间。」采萱轻声说道·
「不是吗?」
「当然不是。」
「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全都不记得了?」采萱怜惜的看着他。
文龙努力回想,但……「啊!」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了?」采萱焦急。
「头好痛,」他说,「只记得,好像你不见了,然后--」
采萱用手指轻轻捂住他的双唇,「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所以什么都不要想了,好不好?」
「他们说你被捉走了,」文龙却停不了思绪,也无法住口,「我还看到了你的尸体,穿着布衣的你面目全非,我……我……」
那么惨,采萱忍不住凑上去,用双唇封住了他的痛苦回忆,「不要再说了,我在这儿,我们在一起,已经没事了。」
好像有许多话该说,有许多事该讲,但眼前采萱却只急着要做一件事,那便是用体温证明彼此的存在。
文龙的反应并没有令她失望,尽管隔着衣服,采萱仍能意识到他的「变化」。
「你……」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文龙似乎毫不讶异,只计较一件事,「为什么仍包得密密实实?」
「我马上脱掉。」她答应道。
其实从他掉入湖中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夜已深沉,但文龙对于时间的流逝却浑然不觉,只感到美梦成真的滋味太美好,或者,他现在就在梦中?
一想到有此可能性,他的亲吻便变得贪婪又霸道起来。
天啊!采萱一边承受着他的需索一边想,她竟然可以懵懵懂懂,什么都忘掉的过了两年,甚至忘掉了自己的身分,不过什么都能忘,就文龙忘不掉,不然怎么一见到他,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呢?
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她的主宰,她生命的重心。
其实因为某些尚未解开的谜,原本她是不想认他的,才会坚持自己是静波公主,才会离开怀萱园,才会骑马出来乱逛,也才会陷入危脸。 但也诚如她跟他说的,她并不害怕,因为一有天蚕衣护身,二有把握自己定能脱困,所以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反而能将过往的事好好的想一想,想个明白,想个透彻。
这么专注一想,连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都不晓得,直到他来。
他会找到自己,她并不惊讶,这里毕竟是他母亲的故乡,如今更成了他的封地,自然熟悉环境,令她意外的是,他对她的爱,竟深刻到不惜以身相殉的地步,为什么过去她都没有察觉,他也不曾对她说呢?
原本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身分,至少不想在弄清楚一些重要疑点前,承认自己的确是上官采萱,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失控,为了救她,他先是不顾危险的来到湖上,后来又掉落湖中,更过分、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表现出一副无悔无怨的模样,说他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跟她团聚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让他死?他是她的夫婿啊!是她引以为傲的夫婿。
所以她硬是把他给拉了上来,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神力,怎么有办法把他拉上来。
「采萱,这是什么?」他的低呼把意乱情迷又思绪紊乱的她,给拉回到现实中来。
「什么?」她的双眼迷蒙,还有些找不到焦点似的。
「这些血痕,还有……火烧的痕迹!」文龙更加紧张,「究竟是--」
「没什么。」采萱赶紧安抚他,「没事,没事。」
「这样叫做没事?」他几乎是用吼的。
「文龙。」采萱突然笑了,甜美的笑靥更是看得文龙一呆,不晓得该拿她如何是好,「你好凶呀,这些都是小伤,没事的。」
「我都快急疯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赶紧勾住他的脖子解释,「因为冰口尖锐,我又急着拉你上来,才会割伤。」伤口在脖子上,也难怪他会担心,反倒是她自己,一直到安顿好他之后,才因脖子微疼而发现自己受伤了。「这袖子的焦痕则更是小事一桩,大概是我好日子过久了,居然连升火这种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被火给吻上,不过我很快就把它给弄熄了。」
好日子过久了?文龙这才发现自己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但是眼前……他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言语上,现在他只想……
「文龙!」想不到他竟吻上她颈项间的血痕。
「会疼吗?」他既舍不得移开,又不忍心把她吻痛。
「不,只觉得酥酥麻麻的。」她老实回答。
「但我疼!」此时此刻,他只想跟她调情,与她男欢女爱。
「你不舒服?」采萱可急了,她原本就爱他爱进心坎底,自然见不得他受一点儿苦。「哪里不--文龙!」
望着她涨红的脸,文龙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反把她被他拉过来的手按得更紧,按在他欲望的中心上,「这里,好疼,每次想起你都疼。」
「你贵为王侯,还怕没有嫔妃帮你……」她既疼惜却又感到心酸。
文龙忍不住发出呻吟,「噢!天啊,采萱,妳……噢,别……」
他的反应让她又得意又讶异,得意于自己的影响力,又讶异于自己的大胆,右手掌像自有生命般,竟然摩挲起他来。
「别如何呀?」索性把酸意抛一边去,凑近咬起他的耳朵。
那五只手指像透了顽皮的精灵,再加上舔着耳窝的舌尖和呼在颊边的热气,文龙觉得自己已快飞上了天。
「别再折磨我了,小东西,我怕我会按捺不住,到时你可怎么办。」
原来他担心这个,采萱对他的爱再没有任何怀疑,动作也就更狂野了。「我们有长长一辈子要在一起,你担心什么?」
「采萱……」他干脆闭上眼睛,纵情态意的享受,「你这个宝贝……」
「我是你的宝贝?」她轻轻咬着他的耳朵问·
「对……」他粗嗄的发出声,逗得采萱大乐,原来挑逗男人,尤其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竟是如此有趣又美妙,过去一直由他主动,今晚,她决定要把从他身上学到的,统统回报给他。
「那你知道我的宝贝是什么吗?」她慢慢往下溜,并且不停的亲吻他结实的陶瞠。
「什么?」她想做什么呢?文龙不敢相信,却又充满期待。
「就是……」她用亲吻说明了一切。
天啊!她竟然把他给含进口中去亲吻、吸吮,尽管动作生涩,却大胆热情,逗得他血脉偾张,觉得整个人都快炸开来。
「啊……嗯……」忍住,文龙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甚至是强迫自己,他绝对不能独自登上极乐的高峰,他也不要!
采萱蠕动着,体内有股莫名的渴求,渴求着他的抚摸、他的亲吻和他的……他的……「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