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花束被他不知不觉的紧握给捏烂了一些,无情的薄唇极度不悦地抿起,英俊的脸庞更是绷得死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否则他不会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想法。
当初他们大家也是经常这么说说笑笑,那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却会怒意陡生?为什么他的胸膛里,像有把火正熊熊燃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究竟是怎么了?!
“对了,你有没有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谭烈飒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容询问着她。
“你不提,我都忘了肚子饿,”她看下手表,“哇!都中午了,你午餐吃过了吗?”
他摇头。
“那我们一起到医院的餐厅用餐,如何?”
“你方便吗?”
“当然,我只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
她移下床,谭烈飒立即上前帮她拿点滴,并扶着她,在他们准备朝门口移动时,才愕然发现到阎尊勚的身影,二人均是一怔。
他目光阴冷地瞪着他们二人,唇边挂着一抹讥讽的笑,看起来刺眼极了。
“你们要去哪?”既然被发现,他只有大方的推开门走进,并把差点被他弄凋的花束,插到病床旁柜子上的花瓶里。
“尊勚,你什么时候来的?”谭烈飒有些心虚地问道,生怕被他听见他刚才对念羽熙说的话,念羽熙听不出他话里的涵义,但阎尊勚一定懂。
“你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大部分的人不是都该问‘你怎么会来的’,你问的问题好特别。”
阎尊勖目光犀利地对上他的眼,全身刻意散发出的敌意,谭烈飒知道,他一定听见了。
他有些尴尬的别开脸,虽然阎尊勚和念羽熙已经离婚,二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开始追求念羽熙,阎尊勚也没理由、更没身份说什么,只是,他仍无法理直气壮地直视他的眼,原因无他,因为他是他的好友。
念羽熙不了解其中内幕,纳闷地开口:“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该问你,你怎么会来的?”
阎尊勚的目光从谭烈飒脸上,移到他扶着她的地方,谭烈飒敏锐地感觉到,仿佛有两道杀人的目光停留在他扶住念羽熙的手,他缓缓地缩了回去,并自动退后一小步,把二人的距离拉开。
见状,阎尊勚才满意地把目光移向念羽熙,“我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为什么会来?”
“来看我费了一番工夫救的人,有没有自救,不行?” 、
“不是不行,只起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实话实说。
“不可思议?”他挑高浓眉,“太令你感到受宠若惊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下头,她不以为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当然不认为,他是因为担心她,才来看她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或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她猜测他来看她的原因。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不信?”他漠然地反问她。
没有?这怎么可能!她的眉毛打了快几十个结了。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径地直视着他,想从他的表情揣测他的真正想法。
“看来我们有欠沟通,我不反对借由午餐时间来进行。”
“可是我要和烈飒他……”
“呃!我看,我还是先把时间让给你们好了,我想你们的问题比较迫切。”谭烈飒不等念羽熙把话说完,自动开口退出,“羽熙,那我先走了,下回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
“可是,我们刚才不是说好,要……”
他对她露出一抹微笑,“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我走了。拜拜!”
“拜拜!”
临走前,谭烈飒若有所思地望了阎尊勚一眼,隐约感觉到,阎尊勚似乎有某个地方改变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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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下来,念羽熙感到别扭极了,因为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阎尊勚都紧紧盯着她看。
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劲,比如衣服钮扣扣错或什么的,但她看了一下自己,并没什么地方有异样,所以她真不晓得,他到底是在看她什么。
她把口中的饭嚼完吞下后,放下手中的筷子,终于决定抬头问他。
“你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看我?”
“我也想知道。”薄唇微扯,口吻隐含着些微的自我嘲弄。
照理说,这些年来,他应该看她看到不想再看了,对她应该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可此刻他竟然像是第一次才看清她的长相般,就这么沉沦在她惊人的美貌之中。
她秀眉微蹙,“什么意思?”
“念羽熙。”他突然咀嚼起她的名字来。
“怎么?”她以为他是在唤她,因此回应了声。
他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她,深邃的黑眸不停的在她的娇容上搜寻着。
在她以为时间将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于开口!“你长得很漂亮。”而且连名字都很美,他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以前他为什么从未发觉?
闻言,她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在称赞你的外表。”
“呃……那我该说谢谢吗?”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显得有些呆滞。
阎尊勚在夸她美丽?他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她长得很好看吧?!
“你怎么突然——”
“因为我现在才发现。”
果然如她所料!
“可是我在你身边待了七年了,你现在才发现我长得很漂亮?!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她忍不住地质问他。
“事实就是如此。”
“那以前每个人都对你说,你有个很美丽的秘书时,你的想法是什么?”
“他们的眼睛八成放在口袋里。”他略微保守的回答,事实上,他都当他们眼睛瞎了。
应该是你的眼睛放在口袋里才对吧!她在心底这么说着。
“……你和烈飒的关系有多好?”
“我们有多好你很清楚,我们是好朋友,就像你和他一样。”
“我要你告诉我,你们有多好?”
“我不晓得该怎么形容我们有多好,反正我觉得他是我的好朋友就对了。你和他不也是好朋友,你能形容的出你们之间有多好吗?阎尊勚,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他可能对你有意思,你会有什么感觉?”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听到他话后的反应。
“不可能!”念羽熙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我和他纯粹是好朋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不要误会我们。”
“我只是说可能。”
“半点可能性都没有。”她义正辞严地纠正他。
“你确定?”他扬眉。
“当然,烈飒只是比较关心我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我不这么认为。”
“你想太多了。”
他轻轻地勾起唇角,森冷地说道:“你猜猜,刚才在病房里,我看见你们有说有笑时,我心底滑过的感觉是什么?”
盯着他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她忽然心生不妙,小心翼翼地轻问:“什么?”
“背叛。”他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闻言,她倒抽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瞠大圆眸。
“背叛?!”她不可思议地低呼, “你认为我和他——和他——”她情绪激动地猛站起身子,却因为太过突然,导致眼前一阵昏眩,她连忙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抚着头,避免摔倒。
她先前失血过多,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又太过激动,难怪身体会受不住。
“老天!”她难受地闭上了眼,表情痛苦万分。
但就算她生理再怎么痛,也绝对比不过心里的痛,等昏眩感过去后,她才重新睁开眼睛,受伤地瞪着他。
“我真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你不喜欢我,所以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你居然连自己的好友也怀疑?!烈飒的为人如何,你难道不晓得吗?你也不要忘了,当初是他提议让我们结婚的。”
“我会查出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几乎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他对你一定有特别的感情存在,你傻,我可不傻。”
“阎尊勚!”她受不了地尖叫。
“还有,我必须再告诉你一点,不管我喜不喜欢你,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但,我绝不可能让你们有任何机会在一起,所以我下了一个决定,你可以猜猜看,是什么决定。”
她惶恐地盯着他,为他接下去可能说出口的话,而感到恐惧。
他噙着令人胆寒的笑容倾向她,在她耳边徐缓地吐出他的决定后,她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揪紧胸口的衣服,惊恐地望入他无情的黑眸。
天!她倒抽了口气,怀疑自己耳里听到的,他居然要她……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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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妇!
他要她做他的情妇?!
冷汗从念羽熙那饱满的额际,缓缓滑落,在她以为时间将过一世纪之久,耳边再度传来他一贯嘲弄她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