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指出他的盲点的绿旋又是什么样的来历呢?
她对他们并不认识,却能一针兄血的指出问题所在,若没有相当的见识,哪能有这么深远的思虑?
从初见面,朱绿旋便不断让他感到吃惊——她轻易的救出了被十多名山贼圉攻的他;拒绝跟他回家,迫使他不得已打晕了她;无视于他的英俊外貌和非富即贵的身家,拒绝嫁他;她还会自己配药、调香水……
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受过这么多的拒绝——全部都是来自于她!而且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娇揉造作,她是真的在拒绝!
也许,他应该查查她的来历……
「那么,你愿意帮助我让她死心喁?」石曦磊轻轻的开口,忽然想到可以利用绿旋的好心肠来让珊怡知鞋而退,另一方面让她自然的亲近他、熟悉他的存在。
「我?」
「没错。就如同你刚才说的,珊怡不死心是我没有正面的拒绝她,才会让她心存期盼。可是我实在不忍心伤她的心……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吗?」
「嗯,我知道。毕竟你们认识那么久了,就算没有发展出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有了很深厚的情谊,这样确实很难开口拒绝。」而且以她对岳珊怡的观察,心高气傲的岳珊恰若被石曦磊当面拒绝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石曦磊眼中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一直没有对珊恰说清楚。但再这样下去的确实耽误了珊怡的终身,所以我想试试第二个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第二个方法?」
「嗯。楼鸿为了让珊怡死心,曾对她提起我即将要娶侧室的消息。所以我想请你配合我,假装你已答应嫁给我,在珊怡面前表现出亲热的模样;过一阵子后,珊怡应该就会彻底死心了。你觉得呢?」他假意的询问她。
「不行!我又不会演戏。如果让岳小姐看出破绽,不是更糟糕?而且我怎么可以和陌生的男子遇于亲热呢?」光想到要和他表演亲热就令她脸红心跳了,要真做了,她一定会出差错的!
「为什么不行?我们昨天不是就做遇了亲热的接触,你会觉得我很恶心、很讨厌吗?」石曦磊一听她如此说,脸更僵了。
听到石曦磊提起昨天的事,朱绿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部,熟得快燃烧起来了。她羞得起紧低下头,生怕被他看到。
石曦磊抬起她的脸,轻轻的在她耳旁低问:「会吗?」
虽然令人脸红,但朱绿旋仍老实的回答:「不会。」
「那么,试试看好吗?这是为了救一个年轻的姑娘脱离不可能的迷恋啊。」他聪明的采取怀柔政策。
朱绿旋疑惑的看着眼中流露出温情的石曦磊,「以岳小姐的身家条件,她为什么甘愿嫁你为妾?而且既然你已有了妻子,你可以以你的妻子为由,轻易拒绝她的,不是吗?」
石曦磊脸色微微一变,没有回答。
发觉他的异状,朱缘旋以为自己问到他不欲人知的事,有些惶恐的说:「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说出来的,就不用勉强说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一个外人的说服力不够强,最好还是找你的妻子出面比较好。」
「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石曦磊沉着脸回答:「我的妻子在我还没有娶她进门时,就因故去世,我娶的是她的灵位。但我曾对岳父母发誓,绝不再娶正室!」
她静静的看着他阴沈的表情,柔柔的同:「你很爱她?」所以才会在她死后还娶进了她的牌位,并立下重誓。
「爱她?」石曦磊看着朱绿旋清澄的双眼,自嘲的一笑。「不,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从没有见过她的面,也没有和她相处过,怎么可能会对她产生爱意?」
「那……」她不解的蹙眉。
「我会娶她的牌位和立下重誓全是因为——我要对她的死负最大的责任!也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她的死亡的;所以,我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内疚才舍如此做的!」石曦磊冷硬无情的批判自己。
已经两年了,可是他的心从没有辨法恢复平静,华家对他的原谅,也从没能减少他心中的愧疚!他清楚的知道,他注定要一辈子背负这个无心的遇错!
所以,他在向华荤家求得谅解后,即刻面圣,请求皇上让他带兵剿减那些山贼;皇上了解他的心情,并认为自己也有责任,但在没有查出究竟是谁杀害华小姐一行人时,他不能在尚未稳定民心的此刻,即师出无名的贸然大派兵马剿匪,徒惹民怨;所以皇上要他先平了吐番的乱局,再藉招降之名去擒住那几批匪徒,查出是哪帮人所为,再为他的妻子报仇!
于是,他以九个月的时间,平了吐番之乱;回京之后,马上又带了一营的人马,打算长期围剿皇天崖一带的山贼。在这段时间内,山贼杀的杀、降的降,却始终没有查出是谁毅害了他的妻子!
但快了!剩下的两批山贼是皇天崖一带人敷较多的,也是最棘手的;但他不会再花费那么多时间和武力去攻打他们,他要由内部来擎溃他们!
这也是他把大匹兵马调回京城练兵,准备政打南蛮,只留下少敷人留在当地探查情势的原因。
所以,他才会只身前往皇天崖,与愿降的山贼内应议谈,在回程时,被水临崖的山贼所围困,才会被朱绿旋所救。
在他沉思于遇往时,一双小手轻轻抚上他冰凉的脸,「你还好吗?」
石曦磊回过神,迎上的是朱绿旋关心的眼神。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我没事。不过……」他声音有点苦涩,「在你听完关于我妻子的事后,也许不会想帮我解决困难了吧!」
「但是,你原本可以瞒我的,不是吗?」
他略感诧异的看着她。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告拆我。」迎上了他诧异的目光,她坚定的说:「所以,我愿意帮你。」
「为什么?」
「也许……」她有些迟疑,「也许,我是喜欢上你了。」
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他的确存在着异样的感情。她不能很清楚的明白那是什么感受,但她知道,那不同于对哥哥和大嫂的情感,而是若有似无的、柔柔的,也许还带点酸甜……
当她看到他为了妻子的死而自责时,她的心更是疯狂的想给他安慰!
反正,嫂嫂也催了她好几回,要她起紧找倜意中人,而石曦磊是头一个让她愿意接近的陌生人。在寨中生活了那么久,其中又以男人居多,她多多少少也感染了他们的坦率豪气。她并不觉得喜欢上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顶多是为了不曾经历过的亲密关系脸红心跳而已!
「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我提出要娶你时,你并不高兴。」还赏了他两个枕头!
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辩解道:「我当时又不认识你,你却硬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把我打晕强行带走,然后又强硬的说要娶我为侧室,还说我该感激你……听到你那自以为是的狂妄口气,我当然会生气!何况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关于你妻子的事,只当你是纨挎子弟,四处采花,强娶为妾。我一时气不过,才会拿枕头丢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听着她带着抱怨的解释,他有点惊讶自己在她眼中竟成了纨挎子弟,好笑的亲亲她的发鬓,「那你现在就不生气了?」
「嗯,其实我并不讨厌你,而且……」
「而且什么?」
她羞涩的拉下他的头,轻轻的在他耳旁说:「而且,我从来没有遇过像昨天你对我所做的事情!那感觉好奇怪,好像整倜人都酥软了,全身上下也熟得快要燃烧起来似的;有点难受,但又不希望你停下来!」
石曦磊哑然的听着他这辈子所听过最大胆的括。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粗鄙和勾引,只是将自己的感觉纯真坦率、没有隐瞒的表示出来。
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举止文雅、谈吐有礼,偶而会展现出她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她为人坦率,虽然害臊,却仍把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不畏他人之侧目。
收拾好自己的惊讶,他好奇的问:「你说话一向这么坦白吗?」
她有些不安的瞄瞄他,见到他没有丝毫看轻她的样子,才安心的说:「因为我身边的人对这种事都从不隐瞒,所以你问我,我就老实的告拆你我的想法。」说着,她有些担忧,「这样不好吗?」
「不,我很喜欢。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对什么人都可以这么坦白的,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曾有人告拆过我,人心是很险恶的。可是你不同,你不会害我的,对不对?」她信任的看着他。
她的信任让他觉得很高舆,「当然,我还会保护你呢!」
石曦磊抚着她的秀发,突然冒出一句,「这么一来,我和你就不算是在演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