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回话的是阿迪本人,“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有人走漏风声,所以马上换到了这个地点;我一知道后,就马上赶到张组长那儿转告他们,所以才能及时到达。”
“阿迪,你怎么可以来这里?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会有危险的!”席优欣惊讶的看著他。
今天被逮到的毒枭个个是大哥级的人物,而且心狠手辣,要是让他们知道阿迪为他们通风报信,怕不想尽各种法子宰了他!
“因为我很担心,所以才会亲自走上这一趟。”他对席优欣解释。
“你太胡闹了!要是让他们认出你来,你以后会有性命危险的!”她不接受他的解释。
“欣姊,没关系啦!他们应该也对我起疑了,所以才会瞒著我;我想他们心里应该也有个底了。”阿迪年轻的脸上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她还想说话,但马上传来张组长愈形严厉的声音──
“最后一次警告,放下武器,否则马上开枪!”张组长也没有耐性再和毒枭周旋下去了!
被团团围住的毒枭眼见已经没有办法了,互视一眼,才不情愿的将手中的枪丢下。警方的人小心的慢慢收拢队形,没想到这么一来却让一直藏在警员身后的阿迪暴露了行踪……
“可恶,原来是你!”其中一个毒枭认出了阿迪的身分,立刻反应过来他就是内应,气愤的马上由外套内又掏出一把预藏的枪,瞄准了阿迪!
阿迪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身旁训练有素的席优欣马上反射性的挡到他身前,为他挡下这致命的一枪,并且精准的反击,也射中了开枪的人!
“欣姊!欣姊!”阿迪大惊失色,马上抱住中枪后倒在他身上的席优欣,仓皇的用手压住了她不断冒出暗红血液的胸口,急乱的叫著她。
张组长遇此突变也马上行动,开枪制止了其他毒枭的蠢动,并且马上押住了他们;而开枪的毒枭则被席优欣射中了右上臂,正捧著血流不止的手,跪倒在沙地上哀哀叫。
受伤的席优欣意识馍糊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神智离她愈来愈远;沉重的眼皮威胁著要合上,声音……再也听不见……
* * *
好痛!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
为甚么……她知道自己的胸口中了一枪,可是,为甚么连她的脸也好像是火在烧一样,热辣辣的一片烧疼?她想伸出手去抚摸,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僵硬得动都动不了!
她受的是枪伤,为甚么她会觉得全身都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灼痛?
这是她再度陷入昏迷前的疑惑……
* * *
“老头子,你真的要让她就这样去吗?”一个苍老但有活力的声音发出疑问。
“唉,老太婆,这也是没办法呀!时辰已经到了,偏偏这个身体的皮肉伤又还没有复原……但是不让她现在回去的话,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另一个老声无奈的说。
“可是这样也太……”
“不要紧的,我会每天帮她上药,她只要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复原了。”老头子这样回答。
“再不注重外表也有个限度呀!你这个死老头要一个女孩子顶著一张残缺不全的脸过日子,实在太残忍了!我看还是再缓一缓吧!”老太婆坚持著。
“老太婆,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老头子也不客气的发火了,“你知道她为了重回丈夫的身边等了多久?虽然我们暂时封住了她的记忆,减轻她的痛苦,但再不送她走,一切就来不及了!那我们还报甚么恩呀!”
“可是……”老太婆虽然知道老头子说的没错,但还是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就这么办吧!我们马上送她离开!”
* * *
“哇──”莞翠大叫出声。
她一踏出王府后门,就看到前边的荒草堆里伸出了一只手,而其他的部分都被杂草盖住了──如果真有其他部分的话。
她又惊又怕,想靠近,又害怕会看到甚么可怕的东西……可是……如果那是一个病倒的可怜人呢?怎么办?她要不要上前去看清楚?
“莞翠!”
正犹豫不决的莞翠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失声尖叫起来。
“不要叫了,我是杨伯啦!”六十多岁的杨伯受不了她杀猪似的尖锐叫声,赶紧出声制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莞翠才止住了叫声。她泪眼汪汪的回头,看清楚的确是杨伯后,才可怜兮兮的叫了声:“杨伯……”她吓死了!
“莞翠,你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就这么大吼大叫的。”他没好气的说著,“厨房的兰婶不是要你去帮她的忙吗?”
莞翠不理杨伯的责问,拉著他满布皱纹的手问:“杨伯,你看……那是甚么?”她抖著手指向茂密的草堆。
“甚么是甚么……”杨伯伸长了脖子,看向莞翠所指的方向;看清楚后,他也不禁瞪大了眼,口齿不清起来,“莞……莞翠,那个……那个东西看起来很……很像人的手……”
“杨伯,那本来就是人的手呀!你看这会不会是……那个呀?”
她直盯著那只手看,生怕那只手会突然动了起来──可是,不动的话不是更恐怖吗?
杨伯到底是见多识广,马上就回过神来,断然的摇头,“不可能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晋王府旁乱丢‘那个’!”胆敢在这里乱丢‘那个’,是不要命了吗?
“那……哇!”莞翠还想接话,下一刻却又发出那足以致命的魔音。
动了!那只手动了!
“别鬼叫鬼叫的!”杨伯不耐的瞪了她一眼,他也看到那只手动了一下──那就是活人了。“我过去看看!”他壮起胆子,向那只手走过去。
“杨伯,我也跟你过去……”她也想看看,可是她又好怕……
“可以是可以,不过别再鬼叫了!否则我没被那个人吓著,反倒是被你吓死了!”杨伯先说出条件,他可受不了一个早上发生这么多惊吓。
莞翠忙点头应允。
两人慢慢的移向那只手所在的草堆,小心的绕过那只手,拨开了及人腰高的杂草……
“老天!”
“哇──”
这回连杨伯都忍不住发出惊叫,何况是莞翠这个小姑娘呢?所以这次杨伯没有怪她。
他同情的看著这个躺在草堆中的人……那是一个姑娘,看不清楚是几岁──因为她的脸都是烧烫伤,更沾了不少脏污;衣服上有烧灼的痕迹,连头发也有部分烧焦了;若不是她的胸口还有起伏,他们恐怕会以为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杨伯看到这悲惨的情况,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不由得想起四年前王府的一场大火,他可怜的女儿也是……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是每次一想到女儿,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滴血。
“杨伯,怎么办?她好可怜……”莞翠摇摇杨伯,眼中充满了怜惜,看著这个全身都被烧伤的姑娘。
杨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决定:“莞翠,我们把她带回王府!”
“可是戴总管……”她也想这么做,可是堂堂晋王府岂能让一个身分不明的人随便就进去?
戴总管不可能答应的!
“他那边有我来说服。救人要紧,这位姑娘伤得这么重,我们不能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杨伯下意识早把这位姑娘和自己女儿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了,所以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救这个可怜的孩子!
莞翠两年前才进王府工作,并不清楚四年前王府曾发生过的事,自然也不懂杨伯现下的心情;不过看杨伯这么坚决,她也放宽了心,赞成了杨伯的提议。
“莞翠,来,我们把她扶进去。”杨伯看这个姑娘全身上下都是伤,也不知该从何处扶她,只好朝伤口较少的双手下功夫。
“嗯。杨伯,那我们要先把她扶到哪里呢?”两人小心的扶著这位身分不明的姑娘由王府的后门进去。
“你的房间隔壁还有一间空房,就先把她安置在那里吧!”让她独自一人,才不会惊扰到其他的佣人。
“好!”
* * *
“这是怎么回事呀?”杨婶质问著,丰腴的身躯威胁的逼近干瘦的杨伯。
“杨婶,你先不要冲动,先听我们说!”莞翠惊恐的扯著杨婶的衣服,想制止她对杨伯发飙;干扁的杨伯可经不起杨婶这壮硕的身体一压……
“那就快解释呀!我一路就听到大伙都在说你们两人刚带了一个全身是伤的姑娘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婶不耐烦的问著莞翠。
“杨婶,是这样的,我们在后门外不远的杂草堆里,看到有一个姑娘昏倒在那里,所以……”
“所以就把她带回来了?”杨婶责备的盯著莞翠,然后又把箭头指向丈夫,“老头子,你怎么可以随便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来?你又不是知道咱们王府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