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阎尘的心头闪过一阵惊惶,他连忙检查韩浣儿的身体。
血!
他看见韩浣儿的裙襬染了怵目惊心的红血,石地上也有血印,而鲜红的范围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浣儿,撑着点,你会没事的!」阎尘急忙抱起韩浣儿,向跪在一旁的人命令道:「快去请大夫!」
「尘,救孩子……还有……小……彩……」她隐约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知道自己自作自受,向他求救若会落得他的无情讪笑,她也认了。
不管如何,她要保护孩子。
孩子,是她和他唯一的牵绊了……
「浣儿,不要闭上眼!浣儿!」阎尘吶喊。
他生平两次落泪,都是为了怀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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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实在是太虚弱,婴孩依附不了母体,老夫已经尽力。」被请来的老大夫沉重地说。
「你说什么?什么已经尽力?给我说清楚!」阎尘失控地拎起老大夫的衣襟。
「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经流掉。」老大夫无奈道。
他尚未出世的孩子……流掉……阎尘霎时觉得晴天霹雳。那--
「浣儿她现在怎样?」
「夫人受了严重的风寒,目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严重的风寒……
说真的,我不赞成你这样做,韩姑娘可能吃不消。慕珣的劝告犹然在耳。
他明知浣儿怕冷,却又残忍地将她关进湿冷的地牢……
该死!他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连带的让所爱的女人有生命危险!他还是不是人!是他害的……
「孩子……真的没了吗?」阎尘颓丧地问,双手放开老大夫。
「很抱歉,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被请来的大夫摇头。唉!堡主不久前才欢欢喜喜地迎接夫人有喜的好消息,现下却得接受痛失孩子的噩耗,真是造化弄人呀!
「你一定要救浣儿!不管要我花多少代价,请救浣儿!」阎尘痛心疾首,双手攀住老大夫的双肩,宛如抓住最后的希望。
「救人是老夫的职责,老夫会尽全力。」老大夫安慰地拍了拍阎尘的肩。
沉重、凝郁的氛围,连窗外的苍松都跟着低泣,零落地散了一地松叶。
第十章
「毅谦!」姜珍初见阎尘,沉放在心底二十载的身影跃然而上心头,她的心情是激动的。
「你认错人了。」阎尘看着眼前神色激动的女人,漠然淡道。
「不愧是『北方霸主』阎尘,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姜珍正色道,心中却为着这张相似的容颜而震惊。
实在是太像了、太像当初拋弃她的负心汉……
但,阎尘是冷漠的,不若阎毅谦的温文。
「应该说,你这么快就露出马脚,让我无法不找到这里来。」
露出马脚?难道阎尘知道什么?姜珍因阎尘的话而暗自心惊。
看出姜珍飘忽不定的眼神,阎尘替她解惑。「早在韩浣儿献舞的那一夜,我就派人盯上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所行动,实在是沉不住气。」
那晚,当他看见浣儿背上的伤痕时,他的心里就有底了,浣儿的接近一定是有所为而为,果然没错。
「若不是韩浣儿那没用的丫头,还用得着我出马吗?」姜珍大方地承认,因为她手上握有小彩这个筹码,她相信韩浣儿不会置小彩于不顾。
这么说来……「韩浣儿刺杀我的缘由和她无关?」
「哼!本来让她以为有关,谁知道这贱货一点也不争气!」气死她不说,还坏了她的大事!
「你利用浣儿?」她是无辜的?
「『浣儿』?叫得多亲密呀!」当初,阎毅谦也是唤他的妻子「芹儿」,说什么会和芹儿说明娶她过门的事宜,结果一去不回,带着妻子、儿子消失在杭州,教她情何以堪!
「没错,我利用她来报复你。」眼红的姜珍已经把眼前的阎尘,当作辜负她二十年青春的阎毅谦。
「为何要置我于死?」这是他来的目的之一,问清楚。
「我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为你还债!」
阎尘眉目一凝,若有所悟。他在娘亲身上也看过这种眼神,一种什么人都不认的眼神……
「我不是阎毅谦。」
「是!你就是!」姜珍大叫。「毅谦,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苦吗?等你向芹儿说明一切、等你等到我娘逼我打掉孩子、等了一年再一年、等到红颜老尽,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阎尘终于明了了,娘为爹的心另有所属而疯,姜珍为爹的无故失踪而恨,两个女人的痴心连累了他和浣儿,最无辜的莫过于浣儿……
「你到现在还恨阎毅谦?」
「我要你当面向我解释清楚!」
「阎毅谦死了,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不拖泥带水,他很清楚姜珍濒临疯狂状态。
「不可能!毅谦,你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要开我玩笑?」姜珍泪落。
对于这个痴情于爹的女人,他还能说什么。「我是阎尘,不是阎毅谦。」
阎尘……是啊,他不是毅谦,他是阎尘,毅谦一向舍不得她哭的……
「我爹会不告而别的原因是,因为你,我娘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也结束自己的性命。我葬了他们,离开杭州。」往事鲜明在目,他却已不再畏惧。
是因为浣儿吧!是浣儿救他脱离恶梦,重拾爱人的能力。
毅谦……死了?!姜珍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姜珍捂住双耳,疯狂地摇着头。
「不管你要不要相信,我爹确实是死在我娘的刀下。」阎尘的声音依然恰如其分地传入姜珍的耳。
阎毅谦早在二十年前死了……
那她这二十年来的仇恨算什么?
那她这二十年来的处心积虑算什么?
那她这二十年来的苦苦等候算什么?
毅谦死了……
「不--」蜂拥而上的爱与恨让姜珍承受不住而崩溃,往门口冲去,消失在人海之中。
阎尘没有找出解答的欣喜、没有揪出始作俑者的快感,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姜珍消失的方向一眼。
阎尘救出被关在柴房里的小彩,小彩马上向他解释前因后果,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上天捉弄上一代的爱恨,考验下一代的情仇。
这就是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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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仇恨落幕。
韩浣儿大病初愈,体力尚未复原,原本就淡默的她,话更少了,几乎是不言不语,整天只是半躺在床,默默地盯着窗棂外的天空。
「浣儿,该喝药了。」阎尘端着汤碗,在床沿坐下。
韩浣儿头也没回,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望着窗外的天空。
「外头的天气很好,花园的花都开了,喝完药,我扶你出去走一走?」
韩浣儿依然不语,眼光没有离开窗子。
韩浣儿的疏离令阎尘痛心低吼。「你这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听都不听你的解释就把你关进地牢?惩罚我让你流了孩子?还是惩罚我狠心待过你?」
韩浣儿闭了闭眼,依然选择沉默。
「你若真是在惩罚我,那你做到了,做得彻彻底底。」彻底让他狠狠的痛过一回。
「我知道你爱孩子,听话,先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我们还是可以再有可爱的孩子。」阎尘压下几乎发狂的心绪,放下汤碗,温柔轻抚韩浣儿耳后的乌丝。
一听到孩子,韩浣儿瑟缩了一下,避开阎尘的抚摸。
手上的柔细的触感没了,令阎尘挫败。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他吗?「我知道你听进我说的话,不回答我没关系,但请你看看我好吗?」
阎尘可以想见,韩浣儿依然不语。
该死!
「我要你看着我!」阎尘索性扳过韩浣儿,让她面对他。
「我承认我错了,不该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你独自承受,你一直是无辜的,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从一开始试着接受你,这一路走来的辛苦、挣扎你能懂吗?现在,我已经不以为苦,为什么你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韩浣儿没有躲也没有挣扎,眼光就这样静静地定在阎尘的襟上。
阎尘终于忍不住沉重的无力感,咆哮出声。「够了!你到底还要耍我要到什么时候!看一个男人被你玩弄在股掌间很有趣是吧!」
明知韩浣儿没有玩弄他的意思,他却用最卑鄙的方式刺激她,就为了得到她的眸光,哪怕是怨怼也好。
没有反应!没有反应!
该死的她对于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无理控诉连气也不气……
她真的放弃他了吗?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吗?
为了证明自己仍存有对韩浣儿的影响力,阎尘鸷猛的吻强硬地卷袭韩浣儿,狂乱地肆虐她脆弱的唇瓣,闯入她的檀口逼迫她的丁香与之交缠,粗重的喘息全数喷在她的口鼻之间,强迫她吸入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