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百年好合?他都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过明天,还妄想百年,
御昊的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凭着记忆,准确无误地慢慢踱到桌边坐下,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烛香味,不以为意地冷哼了声。
他已经整整三年用不着在黑夜里点灯了,他们是为了她而点上的吧,那个霸占在他床上的无声女人!
终究,还是娶了宋静娴,新婚的他应该高兴吗?他该这样断了一个好姑娘的一生幸福吗?该死!这根本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御昊紧握拳头,无奈和怒气像层层厚雾笼罩住他,沉重地令他窒息。
曲怜芯浑身虚软地靠在雕工精细的床柱边,她的神智很清晰,只不过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连红盖头都无法自行取下。
凤冠好重……她的脖子酸疼的都要断了!房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小姐的夫婿吧?她必须跟他解释,这样一来就可以结束这个荒谬的情况。但首先,她得先把沉重的凤冠拿下。
“帮……我……”怜芯困难地发出细碎的单音,在御昊听起来却是轻柔无比的女性呢喃。
帮她?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如果你想做什么就自己来,我是个瞎子,没办法帮你。”
是自揭疮疤又怎样?是事实又怎样?反正就是要让她清楚她嫁给他没有什么好处。
他看不见?是了,她听喜娘提过。不过,他似乎很不喜欢这桩婚事,连口气都是冷冰冰的,给她一种压迫感。但……现在好像也只有他能帮她了!
“被……下……药……”怜芯用尽力气想把她被下药的情况告诉御昊,可惜力不从心,说出来的话仍是虚软无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御昊失去耐心地吼出来,这女人说话根本没有重点!
可恶!连这个女人也跟他作对,看样子今晚是必须与她耗上一夜了!
“我压根儿就不想娶你,你不必费心在我身上,我不会碰你,明天一早你就走,这件事我自有打算。”看来,惟有他离开此地,才能解决皇帝丢给他的包袱。
怜芯十分庆幸,她也不想嫁他啊!所以她必须解释这整出闹剧。
她试着再说清楚些。“薰……软……露……”喉咙好难受、好干喔……
薰软露?那种妓院专门逼迫“不听话”的雏儿就范的迷药?她被下药了?难怪声音听起来太飘、太虚弱。
“你被下药?”御昊起身就着熟悉的记忆走近床边,抬手轻触到红盖头,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拿下。他这么做不是想完成洞房前掀头巾的仪式,而是单纯地想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怜芯微微地点了下头,天知道这个动作花了她多大的力气,却又在想起他看不见时,虚弱地应了一声。然后,凤冠上的红巾被他拿下来了,终于,怜芯得以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也看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立在她眼前,但他遮住了烛光,所以只能从光晕中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很高大,修长壮硕的身躯仿佛蕴藏无限力量。果然是一个威风八面的将军,带给她的压迫感不是普通的沉重,不安的恐惧从脚底窜升。可是,凤冠压得她的颈子好难受,而现在只有他能帮她,她非得求助于他不可。
碍于情势逼迫,怜芯不得不开口。
“凤……冠……”
“你要我帮你拿下凤冠?”
“重……”再不拿下来,她的颈子铁定遭殃。
她居然敢指使他?算了,她行动不便,就当他兴起做件好事吧!
御昊依着刚才记忆中头巾的位置,将沉重的凤冠自她头上取下。
得到解脱的曲怜芯,松了一口气,宛如溺水之人攀上浮板,获得重生。
“谢……谢……”虽然全身还不舒服,可是她已经很感激了。
“看情形你是不能告诉我你被下药的原因了,你根本是不想嫁给我才被逼服药的吧?”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满脑子只想嫁个有钱、有势、英俊又“健全”的丈夫。
她该说是还是不是呢?怜芯困惑地想。
她是糊里糊涂被逼上轿的,现在要做的是告诉他,她不是他本应要娶的人宋静娴。但该怎么出声呢?
口好干。对了!喝水,水能润喉,说不定喝了水后她就能说得比较顺畅。
“水……”怜芯又出声要求。
“你要喝水?”
“嗯……”
御昊又回身踱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他对自己能察觉到她的需要而感到厌烦,他何时需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今天却接连不断!
“拿去。”御昊把杯子递到怜芯面前,她却无法伸手拿。等了半晌,御昊发觉没动静,他不耐地皱起剑眉问:“你该不会连杯子都拿不动吧?”
“嗯……”他虽然失明,但是却知道她要什么。曲怜芯不由得佩服起他来。
果然如此!可恶,难道要他堂堂大唐镇边将军伺候她喝水!不过想到她也是这桩婚事的受害者,御昊的心里稍稍平衡了点,也难得的自从中毒后大发慈悲,他把杯子往前挪了一点。“你自己以口就杯,这个高度喝的到吗?”
太高了,在她额头上,他大概忘了他站着而她是坐着的吧!
“太……高……”
御昊闻言将杯子的高度降低了一些。
“这样?”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原本已对失明所造成的失落感麻痹了,但现在失明的事实又重新令他觉得挫折。
根本喝不到……这样杯口还是高了点。怜芯没有办法,只好尽力将脖子伸长,以唇轻触御昊握在杯缘的指尖,让他知道她的嘴巴所在高度。
柔软的触感让御昊震了一下,一股奇异的感觉滑过心田。
不可否认,她很聪明,懂得让他明白她的难处。这期间,她没有嘲笑他、也没有多问他失明的事,她不嫌他是个瞎子吗?她会不会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只谋富贵的庸俗女人?
哼!御昊用力甩头,想甩掉心中奇怪的想法。她不问是因为她说不出话,而并非不在意,一定是这样!
御昊将茶杯的高度再度调整好,怜芯终于能喝到杯里的水,可是御昊朝她倾斜杯子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她的嘴又无力张开,靠在床柱上的头也无力转动,于是杯子里的水就这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到嫁衣上。
“唔……”再这样下去她根本喝不到什么。
感觉到手指的湿濡,御昊火大地低吼。“为什么不喝下去?”
她不是不喝,她是没法子喝啊!
“够了!这样喝要喝到什么时候!”失去耐心的御昊仰头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含在口中,把曲怜芯的头按向他,以唇撬开她虚软的唇瓣,将水送入她口中。
整天滴水未沾的曲怜芯,一尝到御昊嘴里清凉的水,无暇考虑御昊此刻对她的亲密动作,只能贪婪地吸取他口中的甘露,还不满足地用香舌舔舐他的口壁。
御昊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忍不住将怜芯的头更加压向他。他的舌加入嬉戏,引领着怜芯无助的舌找到正确的方向,抚遍她的甘甜。冰凉滑顺的发丝紧贴着御昊的手,刺激着他掌中敏感的肌肤。
直到御昊口中最后一滴水被怜芯舔去,他仍留恋地在她唇上厮磨。
她的唇比刚才碰到他的手时他所想象的还要柔软,御昊体内一把沉寂已久的火蠢蠢欲动,唇舌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开始展开甜蜜磨人的探索。
当御昊的吻来到怜芯细嫩的颈项时,怜芯浑身一颤,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脸颊轰地马上烧红。
她怎么……他们嘴对嘴……这不就是以前在河边洗衣服时听到邻居大婶说的亲嘴吗!这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呀!不可以!她和他不是夫妻!而且他的手……他的手怎么放在她的胸上……
令怜芯紧张的抚触让她拉回了神智,出力的动了动,想挣开御昊的怀抱,殊不知道她的这点小动作就像是点引男人犯罪的火种,御昊的情欲霎时水涨船高。
“不……”她只不过想喝水,但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何他的手所到之处让她不断地产生异样的感觉?
听见她虚软却坚定的拒绝,御昊的欲望在一瞬间被浇熄。
该死!她压根不想嫁给她,而他也不想娶她,如果现在要了她,就代表着她得一辈子守着御家,守着残废、又随时可能死去的他。保有她的清白,她可以再嫁给别人,可是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心中却又有如几千只蚂蚁在啃咬般难受。
该死!他干嘛在意她嫁谁!
“哼!嫁给一个残废很痛苦吧!”否则岂会拒绝他?
不是的,她没有歧视他的意思,而是,他的妻子不是她曲怜芯啊!
“我不是……静娴小姐……”总算,她的声音渐渐恢复,可以断断续续地说出实情了。
“你就这么讨厌嫁给我吗?不惜撒谎?”他是很厌恶这副没用的臭皮囊没错,但这种厌恶若是出自于别人口中,那又是另一种屈辱了!御昊觉得他的自尊被他面前的女人以简单的几个字踩在地上,神色陡然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