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大略了解古芳阁被肆虐的程度,“用过午膳了没?”元律走近她,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修长的手指轻轻刮搔着她精致光滑的脸蛋。
“还没……”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念薏双手向后抓握着桌沿,竟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直竖起来。
他为什么没追究她私闯古芳阁的罪责?他没看到她把他珍贵的藏书弄坏了吗?他应该很生气的骂她,而不是以这样温柔的口吻与她说话……他又靠得那么近!
她的呼吸又乱了。
“要不要我叫人送些吃的东西过来?”
“呃……阿福呢!”念薏顾左右而言他,随便找个人当借口,急着离开这个满她犯罪证据的地方。
“阿福?”元律顿了一下,“你说的不会是福霖生吧?”
“对对对,就是他!”
“别让霖主听到你这样叫他,他会暴跳如雷的。”阿福?亏她想得出来,霖生一定不喜欢这个昵称。
“为什么?”
“阿福和阿泰是王府里的两条狗,霖生不会喜欢和狗同名的。”
念薏登时窘红了脸,更是心惶地想逃,但他如黑夜般沉静的双眸绽放着她无法拒绝的魔光,吸附着她。
“我要出去了……”
“上哪儿去?”元律双臂就撑在桌面上,好整以暇的将她圈钳在怀中。
这两大,太后以各种理由设宴邀他进宫,由于先前已推托数次,这回只好出席,只是一顿饭局下来,他为太后言不及义的谈话内容纳闷不已。
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念薏为了脱逃,再次随意找人滥竿充数,“我要去找守门的那两个侍卫。”
“找他们做什么?”表情瞬时僵凝,元律声音冷峻。
“你那么忙,阿福又不知道死到哪去了,这里除了那天被我踩过脚的门房外,我再也不识得其他人了,不去找他们闲磕牙,难道还有别人可以陪我吗?”念意理直气壮的说。
“你不需要别人陪,我陪你。”浓浓的妒意在他的喉咙发酵,她何时和那两个家伙攀上交情了?该死的福霖生,他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看人的!
念薏对他的答案有些措手不及,惊惧得脱口而出:“我不要你陪!”
霎时,只听得见门外微风拂过树叶的声响,屋内,念薏的惊呼声与元律沉重的呼息交错在一起。
“我……”发觉自己说错话,念薏马上要解释,可是他抿唇不语的样子太吓人,她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不是真的不要他陪,这两三天虽然有福霖生跟着她,但他没有元律的耐心,更不会主动找话题和她聊,同他在一起比一个人时更无趣……她是真的以为他没有时间与她作伴才会说出那种话的……
“乖乖的在这里坐着!”许是受挫的男性自尊引燃的怒火作祟,元津将她拖至椅子,强压人坐的动作毫不怜香惜玉。
念薏的手腕被他掐疼了,火气也因此升了起来,“不要,这里安静得会让人间得发疯!”
这种暴君式的专制实在太可怕了,她挣扎地站了起来,却触怒了元律忍耐的底限。
‘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大掌利落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拇指惩戒性地揉起她丰润的下唇,逼使它泛起更诱人的红艳。
念薏骇然抽息,为他眼底乍生的幽光。
赫然抬起她错愕的小脸,元律邪魅地勾起嘴角,“你喜欢和我作对是吗?”
粗暴的唇舌顿时压上她双唇,肆无忌惮地吞噬其中的柔润,念薏被吓直了双眼,什么声响也发不出来。
他疯狂地加重吮噬,翻搅她的青涩与颤栗,以最激情的方式挑逗她的舌,像要探索她双唇中最深处的秘密般,不断来回摩掌,往返盘旋,似要侵入她的咽喉……
念薏承受着他热辣辣的吻,他的每一个翻搅都让她悸动,从来不曾尝过吻的她,突然有种迷失的感觉。
“以后不许你再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记住了吗?”
元律刻意轻嚼她的柔润下唇,贪婪得似要一口吞下,又改以舌尖挑弄,让浓郁的男性气息淹溺她的意识,再重重地深吻下去,截断她的气息。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和王府里其他男人说话,听清楚了没?”好久好久,他缓缓撤离她遭到彻底蹂躏的双唇,紧拥着虚软昏眩的小身子。
也许他是找到了一个能堵住她倔强小嘴的好办法了,同时还能欣赏到她美不胜收的醺醉画面,果然一举两得。
念意急遽而微弱地喘息着,神智涣散,一时听不懂他的话语。
他刚刚对她做的那是什么,好可怕,又好奇怪……
“说是,我的小柳儿。”她迷蒙失焦的眼眸眨也不眨,煽动蛊惑着他的意志,令他的嗓音不由得沙哑。
霎时,念薏浑身一颤,茫惑地望入他邪肆的眸心。
一迎上他专注中带着几丝调情的眼神,心里的小鹿砰砰乱撞。
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她也从不知道这句轻吨会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冲击,他好像光用声音就可以钻入别人的灵魂里,与每条经脉、每项知觉纠结在一起。
“再不答应,我又要吻你了……”元律的声音就在耳畔,下一瞬,欲望战胜理智,随即轻挑的含咬她圆润的耳垂。
“不……”温热的潮湿触觉唤醒了念意的恍惚,一意识到两人的行径,连忙仓皇地推开他——
“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些?这是不对的,”她蓦然大喊,通红的脸蛋与耳根,不知是因他的舔吻或是怒气所致。
她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耶,怎能随便和男人搂搂抱抱,甚至由他与她肌肤相触……
这么一来,她还要不要嫁人呀!
想得愈多,她忍不住又叫,“你太不规矩了!”
“世界上的规矩对我没有意义。”元律猖狂说道。
教他认定的女人,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是他的,而且只能是他的,由不得任何人觊觎,即使只是一个侧目的眼神!
这一刻,念薏羞愤地发现,温文的形象根本只是元律的假面具,他其实是只被着羊皮的恶狼!
☆☆☆
这天,甫用完早膳的念薏,迷迷糊糊犹搞不清楚状况,就让两名陌生的丫环以眼神挟持至了这座名为早云阁的宅院。
此时,一个丫环先迸去通报,前来带路的青衣丫环则谨慎张望周遭后,好心肠的事先告诫——
“等会儿进去,你说话千万要小心点儿,别得罪郡主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如此被赶鸭子上架,念薏完全不明白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出现带给郡主压力了!”青衣丫环一副她大难临头的表情。
“郡主?!谁呀?”念薏轻蹙眉头,疑惑问道。
老实说,服侍元律算算也有十天了,真正做事的次数,五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而偌大的王府里,她仍只熟悉他和福霖生。
“苇心郡主啊,太后娘娘娇宠的心肝宝贝!苇心郡主姿容纤丽、生性娴雅,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王爷和福晋也很喜爱呢。”严格说来,苇心郡主不论外貌或气质,皆为这个女人所望尘莫及。郡主举手投足婉约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会喜爱。
“那又干我什么事?”她提起的这些人,她一个也没见过,为何会和她扯上关系,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青衣丫环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白做好人了。不值得嘛,她们根本是在鸡同鸭讲。
看这汉家女一派散漫的模样,怕她会让随侍郡主的那两个厉害丫环算计,是以好心警告她,岂知她却如此缺乏危机感!
“郡主已经听说贝勒爷对你的特别待遇了;知道你是他亲自带进王府的丫环,她对你格外注意,尤其贝勒爷又对你好得没话说……”
念薏赶忙喊停,“等一下,你说的是贝勒爷是指元律吗?”
“敬谨亲王府就大阿哥这么一个贝勒!”她深深置疑传言的真实性,那个教所有下女崇拜的大阿哥,不可能看上这个蠢蛋吧,否则大家岂不呕死?
一得到肯定,念薏也抢着发牢骚,“你说错了吧,元律什么时候对我好了?他霸道又无理,自以为当主子就可以欺负人……”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青衣丫环挫败不巳,后悔多事,“总之,郡主是早以大阿哥的福晋自居了,敬谨亲王府等于是她第二个家,太后娘娘更有意指婚,倘若你成了郡主幸福之路的绊脚石,可有你受的了!”
面对一个不懂得拐弯抹角、单纯得近乎白痴的女人,多说无益。
☆☆☆
进到内室,念薏见到了青衣丫环所自深得太后宠幸、神似谪仙、面若芙蓉,集清雅秀丽于一身的苇心郡主,那徐徐移近的身影,高贵中带着女子的娇态,吸引了她的视线。
念薏愣愣地站着,许是房里窒人的气流教她紧张吧,直到眸光溜转到郡主身后两名有着锐利眼神的丫环,她才惊觉自己忘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