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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念薏也没有和瑞亲王府的煜烨贝勒来往,那是邝嬷嬷要我说的谎,她说只要郡主和大阿哥成亲,对大家都有好处,她还逼使念薏答应离开大阿哥……”

  “为什么念薏要答应?”听了所有人对念薏的欺凌,而念薏—一瞒盖了下来,元律想不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他用那样低蔑的眼神看她,以那般伤人的语气同她说话……遭他误解,她不难过吗?

  “因为……因为……”说至最重要的关键,攸关敬谨亲王府的未来,晴儿突感好大的压力,她吞吞吐吐,不知该不该完全坦白。

  “因为什么?”元律急了,沉不住气的问。

  “因为念薏听到大阿哥原来不是王爷和福晋的亲生儿了……而是贫穷汉人夫妇所生,邝嬷嬷以此来要胁念意,要她放弃大阿哥,成全您与郡主的婚事,否则就要将这事儿公开,到时候您就当不成贝勒爷了……

  念薏一直都是为大阿哥着想的,她认为大阿哥过惯了骄奢的生活,受不了乏味的平淡,您一直这么卓尔不群、飞扬气盛,绝付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晴儿维恭维谨的说。

  忽而惊闻自己的身世,元律没有太大的震惊或是打击过大造成的怅然失落,只是心疼那个单纯的以为只手可以遮天的天真女人,她傻得惹人心酸。

  她居然为他设想这许多,为了保护他、不让他知晓这些丑陋的事实她答应了多少交换条件?她宁可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苦痛与批判,也要他幸福吗?

  傻女人,没有可爱又勇敢的她,他的人生哪来的快乐可言?

  “大阿哥,求您救救念薏,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已经对不起她好多次了,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去!”

  “胡说,她好端端的在柴房,怎可能会死?”惶恐却漫过胸间,他忧惧地望着她。

  “不……”晴儿猛地抽气一声。“念薏昨晚被邝嬷嬷打得奄奄一息了……她好像快死了……”

  “该死的仆妇!”

  ☆☆☆

  短短一日,在人的一生中犹如微渺轻烟,而当中毫无预警又令人措手不及的转折,却残酷地证明人世的无常。

  打开了昏迷不醒的人儿手脚的镣铐,让她躺卧在自己的怀中,元律仔细端详她的模样,一阵惊悸从他眸心飞掠而过——衣裙碎裂、青丝散落,落魄得像是历经过一场大灾难,清灵细腻的五官显得十分憔淬,细看下发现她的眼窝明显塌陷,眼圈下有两道阴影,特别是她残留于唇角的血丝——

  冰冷的黑眸立时变得炽烈,直勾勾地射向罪魁祸首——邝嬷嬷。

  “就是你伤了她?谁给你权力伤她?”

  “大阿哥,我……”邝嬷嬷慑服于他的气势,明明不是皇亲王室的血脉,为何却有那样令人窒息的眼神?

  “霖生,将她押下去,直到念薏恢复意识之前,谁都不许送饭给她成要亲自审讯!”

  “喳!”

  “不……”邝嬷嬷直打哆嗦,“我知道你的身世,你不能……”蓦地,尾音消逝在他冷锐的注视下。

  “你一样想用这招来威胁我吗?我不像念薏那样天真,你认为我会在意自己的血源是否纯正吗?”元律冷冷瞟她一眼,“你让念薏受了多少委屈,我绝对会加倍奉还!”

  他转向一旁的丫环命令。“晴儿,请大夫到云鹤楼!”

  “是。”

  “小柳儿,我来带你回去了……我好抱歉,关了你一夜,你一个人一定吓坏了吧?”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他不断在她耳畔轻语。

  “你怎会答应他们无理的要求,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明明没有的事;为何不否认,为何要让我说出那样不堪的话伤你……你好傻!”

  念薏听见了。在黑暗深处,在宁静深处,有隐约微光,有渺茫细语,有遥远的人影,微弱地呼唤她前行。

  她不想去听,这声音太危险,她已经重重地被伤害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但她是这么这么强烈地被他吸引,虽然害怕他诡异的气质、难以捉摸的幽幻个性,她还是无可否认的爱他……

  剧烈的痛楚迅速卷走她的意识,在悲伤的记忆与尖刻的批判中,她沉沦,她飘浮,她孤冷而寂寞……

  合幽的梦,无垠的梦,看不到过去,也见不着未来,她的灵魂悲泣着,声声唤着元律,可他一直不出现,幽禁她仍不够,甚至要人来屈辱她……

  她没有表情,恐惧却由眼眶溢下脸庞,无声呐喊着她所受到的惊吓。

  “小柳儿,别怕,我在这儿,快要有温暖的暖炕可以躺了,不冷了……”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元律加快步伐回到院落,揪心难抑。

  念薏嘤咛不停,愈是颤抖,愈是被搂得死紧,她可以感受到这份胸怀的每一处纠结肌理,可以感受到强烈的体温、熟悉的气息,抚慰了她的惧怕……

  ☆☆☆

  软弱的低呼从床上人儿苍白的小口中吐出,额角也因为梦魔而流下涔涔的冷汗。

  念薏在被中挣扎着,娇秀的容颜染上惊惶失措,仿佛梦里正有什么在追缉她。

  “小柳儿……”

  “晤……”醇厚的低嗓音坚持呼唤非但唤不回念薏的意识,反使她坠入恶梦的更深处。

  蓦地,有人在摸抚她发际用D轻触的指掌像在安慰她的痛楚似的,很轻缓也很温柔。

  念薏停住脚步,看见了元律,他的语气好凶恶,然而他的眼神却又盈满感情,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她好爱好爱他,除了爹娘。老爷夫人,再也没有更爱的人了,为了确保他的地位,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他怎能心狠的要人来伤她,这是他赶她离开的手段吗?

  “小柳儿,醒来,你做恶梦了。”元律坐在床边,俯身柔声安慰,轻抚她汗湿的前额,无限爱怜。

  “元律,你都照顾一夜了,先去休息吧,这儿交给额娘……”福晋握着手绢儿轻功。

  几个时辰了,元律连头都不曾撒向身后的“额娘”,始终凝睇着榻上虚弱浅喘的小人儿,她身上的伤让他神色严肃。

  仿佛这屋里只有他和念薏两人,完全听不见旁人的声音,温柔扶起念薏的后颈,拧了条干净的湿布细心地擦拭她的身体后,床上的人儿还是昏沉沉的,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元律……你怪我吗?”坦白告知了他的身世,福晋迟迟没有获得他的正面回应,令她好生担忧。

  “你该为自己担心吧,毕竟当年我只是一个无辜卷入你们争权抢位游戏当中的小孩罢了。”明白自己的出身后,元律一贯冷然的态度,表情无波无涌,教人看不出心底的思绪。

  他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呼天抢地,反倒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笼罩身心,没了这些头衔,他总算能以一个平常男人的身份,和念薏平起平坐,毋须在意世俗的目光,所谓社会阶级不配的顾忌也都不存在了……

  “元律……”福晋羞愧无语,无颜面对他的怨怪,拆散一个美满的家庭确实是她的错。

  元律不再理会,凝神继续唤着看来已悠悠转醒的念薏,“小柳儿,醒来了吗?”

  念薏痛吟一声,轻轻眨动羽睫,迷蒙的视线不期然对上明显憔悴许多的俊逸面容,霍然想起昏迷前所有的事情——

  “别靠过来!”努力撑起身子,纤细的娇躯不住地往后瑟缩,拉开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不许怕我!”宛如被泼了一身冷水,浇熄了满腔热情,元律气恼她冷情的反应。

  “不要过来!”卷起丝被,意图盖住自己、隔开两人,却被他识破的一把扯开。

  元律用力执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看清他眼底的坚持,“永远不许怕我,听到了没?念薏。”

  “不要碰我……”她的精神已完全濒临崩溃的状态,用力地挥开他的手,放声尖叫。

  “念薏,不许怕我!”他按捺性子警告,不允许他的女人以惊惧的目光凝视他。

  “我不要你怕我……”最后,似是换人妥协了,元律害怕的将她捞入怀里,不停的拥紧再拥紧。“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不该将你关在柴房,不该那么昏昧不明,请你不要不理我”

  念薏想绝然地净开他的怀抱,想扭过头不瞧他、不听他,想叫他走,但是,她什么都没做,一径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的那些话,充满歉疚、乞求、热烈和痛楚的话……

  一字字、一句句敲击她心底最柔软、最委屈的地方,教她哽咽而泪雾凄迷,心软了大半。

  “伤口痛不痛?我帮你重新上药好不好?心隐约听见她抽气的声音,元律连忙松开双臂的圈抱。

  解开宽大的干净外衣,可以看见念薏浑身都是瘀血,青一块、紫一块,原本白细柔嫩、滑若凝脂的皮肤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他更是懊恨自己,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他轻触的手弄疼了念意,感觉到她微微瑟缩一下,“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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