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去了。”言书权没有二话的点头。
得知祖儿即将回国的消息,他的心情雀跃万分,算了算,他们又将近四个月没见面了,幸而这次回来后,她不会离开了,她在美国的学业已经告一段落了。
“阿晃,你呢?”言母问着听到消息后,脸部表情没变过的大儿子。
他和书权的反应可谓两极化,她不懂同是青梅竹马的好玩伴,为何他对祖儿不若书权的热诚。
“嗯。”沉溺思绪当中,言书晃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么我待会儿就打电话去蓝家,说接机的工作由你们两个年轻人去就好。”言大华下结论。
“爸,我不去,明天公司有一位日本客户来签约。”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回答解读错误,言书晃忙不迭澄清。
“负责签约的不是书权吗?”睨了小儿子一眼,“你这个臭小子,不会一听到祖儿回来的消息,就忘了自个儿明天的工作吧?”
“我……”言书权哑口无言,他是真的忘了,且忘得一干二净,即使现在经提醒而记起,他还是不想去,他认为接机较重要。
“明天书晃去接祖儿,至于你,还是乖乖地给我去谈生意。”
“爸……”一声惨呼,言书权不满如此安排。“妈,你也说句话嘛……”。
用力拍了桌子,言大华有些动怒,“够了没?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你不能成熟点吗?让祖儿知道你为了接她而失去一笔生意,人家会怎么想你?而且她又不是回来立刻得飞回美国,你心急什么?”
“还是我去吧,这位客户我比较熟,谈起生意比较方便。”眼见书权拼命争取的模样,认真的神情言书晃尽收眼底,决定坚持自己原先的打算。
因为就算不去与客户签约,他也不会去接机的。
似乎有点惊讶大哥的回答,言书权睁大了双眼盯着他看。
明白大家的视线全锁在自己身上,言书晃以沉默表明立场,然后起身下楼。
“你看看你,同样的年纪,何时你才能和阿晃一样懂事?”叹了口气,言大华索性也下楼,眼不见为净,才不会虐待自己的身体。
“书权,依妈的意见,你得好好请书晃吃顿饭不可了,他可又帮了你一次。”
你一言,他一语的,言书权全部置若罔闻,突然窜现脑海的是——大哥好像自祖儿出国后,每趟回台的度假活动,皆未出席过,甚至连接机也未曾……
这其中为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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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大哥呢?”蓝祖儿一待咖啡厅的服务生领入座,立即问道。
“瞧你急的,我又没说不告诉你。”言书权慢条斯理的为两人点了咖啡,然后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笑说。
祖儿两颗眼珠子直蹬着他,“可是从刚才到现在,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说,为什么非得到咖啡厅来不可?”
她真的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书晃大哥确实又没来接机了。
想起自己在飞机上期待的心情,下飞机后引颈而望找寻自己想见的人,结果全部的希望仍旧落空。
他没来,还是没来,数不清这样的情形重复多少回了。
因为妈妈得陪爸爸出席一个开幕酒会,使承诺她无论如何都会请言家的双胞胎来接她回家,但和以往的情况没两样,她出关见着的永远是同一人。
“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安排了这家气氛美好的咖啡厅,让你放松因长途飞行造成的紧绷,你难道感觉不到我的用心良苦吗?”
虽不是刻意经营,但言书权过度夸张的表情却把她逗笑了。
“你好爆笑……”
“看到你有精神些,要我扮小丑逗你开心,我也愿意。”
言书权不是没注意到,当祖儿看到等待的人只有他时,眼底深层的失望,他不能断定她回国前到底有多期待大哥的接机,不过观察她的表情几乎可以猜测得知。
她表现得如此明显吗?或许吧,失望的沮丧感耗蚀了她的全部精力。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言大哥去哪儿了吧?”蓝祖儿继续问道。
“今天他有一个Case要谈。”
“他不知道我今天回台湾吗?”
“我爸问过他,但因合约很重要,且他认为有我来接机就够了……”言书权有些愧疚,毕竟本来忙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我以为他会来的……”蓝祖儿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着伤心、难过、失望……或许不仅止于这些简单的情绪。
言书权身子往前倾,略侧着头,想探测她低垂的脸部表情,“怎么.就我一个人接你不好吗?”
“不是的……”
“就是嘛,我们是双胞胎耶,若不是我和大哥不敢违背你的规定,蓄的发型总是不一样,说不定你仍会像小时候一样,又认错人了呢!我们两个人就像一体,看到我等于看到他,不是吗?”
觉得自己应该认同他的说法,蓝祖儿对他绽放一个笑容,即使内心的自己似乎不怎么能将他们两人联想在一起。
除了外貌如出一辙,她不知道该怎么将个性内敛的言大哥,与调皮风趣的书权划上等号?
好像从小时候开始,言大哥就是扮演像爸爸一样的角色,他不多话,但总是在发生事情的时候,负起所有的责任,让她与小哥不至于挨骂;而书权则是逗她快乐的开心果,每当她不高兴,他就是有办法令她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书晃和书权是大她三岁的双胞胎哥哥,但她的感觉里,书晃的确就是大哥哥,至于书权则像是与自己同龄的朋友,和他在一起,他们可以自在的笑、旁若无人的闹,如此的场景,和书晃大哥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发生。
“回去我一定会要大哥抽空到你家去拜访的,我也想不透公司哪来那么多公事让他忙,每回你回台湾总见不着他的人影。”
“他交女朋友了?”蓝祖儿小心翼翼问道。
仔细想过,仿佛只有这个可能性才能解释他的忙碌。
和言大哥之间距离的拉远从他读高中开始,那时他们便很少交谈了,就算自己到言家做客,他通常仅是礼貌性的点个头、问声好,随即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许多他的事情,皆是从言伯父、言伯母或是书权口中间接知道。
她曾经体谅他是因为升学压力才会冷落了自己,然而同在一个学校、一样的升学班里,书权非但每个星期假日陪她一起看电影,有时还会天天到家里陪她做功课,如此的差别,她都不知该怎么设身处地为他想了。
放下咖啡杯,言书权有些不开心从适才话题就绕不开大哥,“上个月我到美国看你,你才问过这个问题。”
“我只是关心……”
三年了,她到美国念书的这几年,无论她如何用尽心机,言大哥像是存心躲避,教她总是见不着人影。
“如果你是担心他结婚忘了通知你,那么不妨省省心力,大哥热爱工作,没时间和女人乱搞。我就不同了,就算再怎么忙,每天也要抽空想你一回。”
翻了白眼又撇撇唇,祖儿不信他的鬼话连篇,调侃笑道:“你想唬弄谁呀?我妈说你的花心史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依我看你是每小时都挪个十分钟想不同的女人吧?”
低潮的心情让他这么一闹,活泼了起来。
“胡说,蓝妈妈毁谤我,她污蔑我的清白!”
“那么刚才在机场站在你身边、和你有说有笑的女人是谁?”她提出质疑。
他到处留情的魅力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几次他到美国来找她,两个人一起走在街上,遇见金发美女的热情招呼,他甚至可以当街和人家聊起来,开放作风俨然像个土生土长的西方人。
“不过是个初识的朋友嘛……”
“没错,反正你的观念中四海之内皆朋友。”蓝祖儿又邹瑜了一次。
怔了下,言书权声音里带着浅显易闻的笑意,“嘿,蓝蓝,从美国留学回来果然不一样了喔,至少伶牙俐齿的功力进步不少,看来蓝伯伯的公司有你坐镇是不怕吃亏了。”
“你在挖苦我?”蓝祖儿不笨,听得出来他的话中含义。
他咧开嘴,他笑得大咧咧的,“彼此彼此啦,你不也是?”
“我哪比得上你,你可是我的师父耶!”语罢,她笑了起来,果然有他的带动,她总是能暂时忘却心中的不愉快。
蓦地,言书权抚着下巴,做出深思状,“嗯,你都这么恭维我了,为师的是不是该为你这个学成归国的徒弟,接风洗尘一番?”
“少来了,是言妈妈的意思吧?”睨了他一眼,蓝祖儿明白这不会是他的主意。
手指因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说:“宾果!为了恭喜你终于顺利取得学位,我妈在餐厅订了座位,四个人一起好好庆祝,如何?”
“四个人?”言家成员四个人,再加上她应该有五个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