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娜喝了一口咖啡,无限艳羡地说:“哇,美女就是不同。”
高武不置可否地喝著他的咖啡。
“你也是个小美女,等你做完整个造型,你可能会嫌追求者太多,惹你心烦了。”尔尔回过头来对著堤娜说。
“怎么可能?”堤娜又低下了头,长久以来的自闭、没自信,让她依然放不开。她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男朋友了。
高武闻言皱了皱眉,跟尔尔对视一眼。尔尔耸了耸肩,就像在说“你看吧,我说得没错”!
他不知道堤娜这么没有自信。此外,他也很讶异才刚认识尔尔,就能跟她有著某种默契。他发现真正认识尔尔之后,比第一眼看到她的印象要好得多了。
相处下来,他发现她个性其实还满朴实的,甚至有点憨直。这种人在社会上生存难免会惹来一些非议,但她的大而化之却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
“尔尔姊,怎样才能活得有自信?”堤娜抬起头来问,她觉得尔尔是个快乐的人,她也想活得快乐又有自信。
“看你想成为怎么样的人,努力朝这个方向去做,等你一天一天接近目标,就会愈活愈理直气壮了。”尔尔想了想点了下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还有,不要叫我尔尔姊,你不觉得这样很难念吗?”
“不会啊,你的名字很特别呢!”堤娜改看向高武。“武哥,你说是吗?”
高武点了点头。
“我还满喜欢我的名字的,但我大姊跟小妹就很不喜欢她们的名字。”尔尔说,想起前不久三姊妹一起离家出走时,她们两个说起名字时的气愤表情,不禁又笑了。
“为什么?”堤娜好奇地问。
高武一直都没有说话,但倒是很专心地听她们两个聊天。
“我们家三姊妹,刚好叫作依依、尔尔、杉杉。从小就被同学取绰号,什么依依难舍、不过尔尔、姗姗来迟。尤其老三气死了,她的杉跟那个姗不同字,却还是被取了这个绰号。”
“哈哈,你们家真有趣耶!”堤娜笑了笑。“怎么跟武哥家一样,他们兄弟的名字也跟数字有关哦!”
“哦?”尔尔好奇地转头看高武,他疑似困窘地撇开眼。
保持沉默是他的一贯本色。
“武哥家三兄弟刚好叫作肆武陆,酷吧?”
“你叫做高五?”尔尔讶异地问。“我还以为你的武是文武的武呢!”
高武翻翻白眼,从皮夹里翻出身分证递到她面前。
尔尔翻了翻。“是这个武啊!幸好,比那个五好多了。”她并没有把证件还他,继续检视著。“哇,你三十岁?我还以为你三十五了呢!还有,这张照片不大像你……”
“还我。”他一把从她手中抽回身分证,并且警告地瞪她一眼。
可惜他的硬汉形象对她起不了威胁作用。
“好可惜哦,我也想看……”堤娜的声音消失在高武的严厉目光中。
“你们够了吧?可不可以回家了?堤娜,我还要去店里,先送你回家吧!”高武喝完自己那杯咖啡,就站起身来。
刚好堤娜跟尔尔的饮料、蛋糕也吃完了,两个女人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
“那武哥顺便送送尔尔吧!”堤娜原本是有点怕这个堂兄的,但一个傍晚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也能自然地跟武哥相处。
“为什么我要送她?”高武粗鲁无礼地说。
堤娜有点无措,整张脸又低了下去。
尔尔倒是无所谓。“因为我住的地方离堤娜家不远,不如就让我搭顺风车到堤娜家附近吧!”
高武没说话,迳自拿起大包小包的袋子往前走,准备到停车场拿车。
陪著堤娜走在他的身后,尔尔觉得高武其实是个可以倚靠的那种男人。细心、体贴,这些优点都藏在粗鲁跟冷酷的后面,她觉得自己对这位高个子的大胡子男人愈来愈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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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高武以为那天把两个女人送回家后就可以摆脱她们,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堤娜跟父母说她今天要跟尔尔去爬山,她的父母,也就是高武的叔叔、婶婶不放心,一通电话就打过来。
无论他怎么说,叔叔、婶婶就是要他跑一趟。
结果堤娜那丫头可能是从父母那里得知消息,还打电话给他,要他出门先去接尔尔再到她家接她。
这就是他现在为什么站在梁尔尔家门口的原因。
“叮咚、叮咚!”电铃已经快被他揿坏了,却不见人来开门。
“该死,到底有没有人在啊?”若不是昨天自己确实送梁尔尔回到这边,他会怀疑自己根本跑错地方了。
这是一幢独栋的别墅,但是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从外面看进去,客厅只剩下一组似乎是沙发的家具。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上面盖著防尘布,看起来是有段时间没有掀开来过了。
这里真不像有住著人。
难道这个梁尔尔是神秘灰姑娘,其实另有巢穴?
浓眉打结之前他揉开了它,怕自己太常跟梁尔尔相处会早死……这么说也许夸张了点,但至少会提早老化是肯定的。
“堤娜,你有没有梁尔尔的电话?”他打手机给堤娜,劈头就问。
“有,但是只有手机。”堤娜报出一串数字给他。
“好,再见。”言简意赅向来是他的风格,俐落地切断电话,他改拨起那一组刚得到的号码。
手机通了,但没人接。
不过他隐隐约约有听到屋内的手机铃声在响。他推开庭院前的铁门,发现门居然没锁,只要从外面伸手进去就可以打开。
他的眉头又拢在一起了。
梁尔尔住这什么鬼地方?一点都不安全。
他循著手机铃声来到其中一个房间的窗外,他挂掉电话改用力拍窗户。“梁尔尔、梁尔尔。”
喊了大约将近二十声吧,窗户才缓缓地打了开来,一个长发女鬼……呃,是长发美女的脸挂在窗台上,对著他憨憨地笑著。
高武松了口气的同时,肚子也涌起了一把火。
“你不是跟堤娜约要爬山,现在都几点了?”他不耐地敲了敲手腕上的表。
“你来啦?啊──”梁尔尔好像忽然醒过来一样的跳了起来。“完蛋了,我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她的反应就是站在床上不断地绕圈圈。
高武从窗外望进去,看到她的举动是又好气又好笑。
“停!”他的喝阻有效地停止了她的怪异举动。“现在你打开门让我进去,然后你马上去梳洗,等你弄好我们马上出发。”爬山?他几百年没去爬山了,亏这两个女人好兴致。
“好,对不起,你一定按门铃都没人应对吧?”梁尔尔爬下床,赶紧跑出来开门。
高武踏进房子里就皱起眉头。
这房子果然像是没人住的,除了她的房间。
站在客厅望向她敞开的房间,里面还算干净整齐。
“你先坐一下。”尔尔顺了顺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这才发现客厅没地方坐。“进来房间好了,这边有椅子坐。你等我一下,我去刷牙洗脸。”她才说完又一溜烟不见人影。
高武犹豫了一下,走进她的房间。
这女人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啊?竟然叫他进房间坐?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吧,她怎会如此没有防卫心?
不过接著房间里的景象马上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乱!
不是说整个房间乱七八糟,而是床头乱七八糟摆著一大排闹钟,有皮卡丘的、龙猫的、小叮嘴的、史努比的……闹钟若干个,另外还有好几个古典造型的闹钟,一个好好地摆在高高的床头柜上,一个躺在床底下,正确来说应该是“尸体”。
目光往下一看,地上还有好几个闹钟尸体。
看得出来这些闹钟有多么无辜,它们躺在那边无奈地回视著他诧异的目光。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高武弯下腰看了看几个躺在床下的闹钟,上面的时间有定七点的、有七点十分、七点二十、七点三十的都有。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快八点了。
显然这些闹钟虽然鞠躬尽瘁,却没能完成使命。
难怪他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猛喊,才终于有人来应门。
“我好了。”尔尔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上运动衣裤了,一张素净的脸透著粉嫩白皙的柔光,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啊,被你看到了……”
“你收集闹钟?”他挑起眉,促狭地问。
尔尔嘟起嘴,不满地瞪他一眼。“你明知道不是。”她弯腰捡起地上几个闹钟,拉出床底下的收藏箱,把闹钟放了进去。
“像这样的闹钟尸体你不会还有好几箱吧?”他讶异地问。
“什么尸体?!”尔尔双手插腰严正地反驳。“很多都还可以用,只要修一下就可以,以前我爸都会帮我修……”可惜她离家出走后就没人帮她修理闹钟了。
唉,都是老爸啦,没事干么逼她们姊妹结婚,害她原本好好的米虫生涯就此终结,搬到这边来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