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在刻意施展女性的魅力,想模糊肇事的焦点,于是他不再试图将话题导入正题,反而直接掏出手机。
“喂!你要干嘛?”庭纾看见手机,连忙大声问道。
“台湾的报警专线是几号?”他平淡地问著。
“你想报警?”她扬起眉头,扬高声调。
“既然你一直不认错,我想,只好找警察来处理罗!有了法律依据,保险公司也才会受理赔偿的问题。”他转身作势要拨号,嘴角挂著一丝冷笑。技巧性的威胁是他最擅长的伎俩。
庭纾慌忙地绕到他面前,伸手挡在他的手机前,让他无法拨号。
“等一等,你是从国外来的,对不对?”
“国际间所有的交通规则都一样,你闯红灯就是不对。”他马上就识破了她想推卸责任的意图。
她刻意叹口气,放软声调地说:“我知道,不要动怒嘛!我不是在推卸责任,只是你有没有看清楚上面的标志?”她指著路口上方一个不明显的标志,“那个交通标志代表了“不准右转”。先生,你在禁止右转的街口右转,明显的违反了交通规则。”
段明眯著眼看向那个标志,暗自咒骂那个设置过高的牌子,不过他可不会因为一个小牌子而认罪,一个国际知名律师如果无法为自己脱罪,还混什么饭吃?
他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知道我是从国外来的,下飞机才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犯这种错绝对是可以被原谅的。相较之下,你闯红灯的罪可大多了。”
庭纾张大眼睛,她没看过这么厚颜薄耻的人,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清白似的。“ “下飞机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开车?你没有时差问题吗?我可以向警方告你精神不济,严重妨碍交通秩序。”
段明仔细的观察她慷慨激昂的面容。从他威胁要找警察开始,她就用尽所有方法要阻止他,律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妞正刻意的躲著警察。
“你是逃犯吗?为什么怕警察?”他毫不迟疑地运用这项优势。
即使庭纾表面上佯装不在意,但她的心跳却陡然加快。她的交通罚单多到台北市的警察都认识她,上次警察开罚单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不遵守交通规则,就要永远吊销她的执照。
她急忙说道:“有没有搞错,我看起来像逃犯吗?你看过逃犯开这么招摇的车,还敢闯红灯吗?”话一说完,她就知道自己说溜嘴了。
他得意地扬起眉毛。“你终于承认自己闯红灯了!”
“我没这么说,是你听错了。”她厚著脸皮耍赖。
“那就没什么好谈了,一切等警察来再说吧!”段明再度拿起手机,不想再跟她闲扯下去。“我想起来了,报案是要拨一一○。”
“哼!叫就叫,谁怕谁?信不信由你,我在警察局也有一些认识的朋友。”她眼睁睁地看著他拨号,气得直跺脚。“算了、算了,我赔你就是了。”
“全额赔偿?”他还是拿著手机,里头隐约传来系统正在拨号的声音。
“嗯!赔到这辆车像新的一样,让租车公司没话说,可以了吧!”她嘟著嘴巴,不情愿地说。
手机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庭纾紧张地看著他,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段明冷冷地看著她,慢慢地将手机拿到耳边回话。
“租车公司吗?我是你们的客户,我租的车子被撞了,请立刻派人过来处理……”
他转过身和租车公司交谈著,她这才放下一颗悬挂的心。
段明切掉电话之后,转过头,看见她背对著他,正弯著腰检视车子受损的状况,短裤下露出一小截浑圆诱人的臀部。
他别开脸,“租车公司的人要两个小时后才会到,我们到下榻的饭店去等他们。”
她站起身,怒视著他。“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做吗?两个小时我可以做多少事——”
他扬著眉毛,不发一语,高举著手机。
“你可能不知道,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面对他挑衅的态度,她咬牙切齿地说。
“你可能也不知道,我最讨厌听不懂威胁的人。”他冷峻的神情说明了他绝不会妥协。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庭纾认栽了。
“走就走,这点小钱顶多让我一个月不买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摆著手,潇洒地说。
***
庭纾跟著他来到一栋位于信义区的五星级大饭店,世界各国的商务旅客都偏好住在这里。巧的是,明天的座谈会的会场也在这间饭店的宴会厅里举行,所有受邀的讲师也都安排住在这间饭店内。
他会是受邀的讲师之一吗?庭纾歪著头,仔细地打量他。坦白说,讲师的名单里她只注意到倪冬,其他人的名字她一概不知。不过,看他这副跩样,实在很难和“精英”两个字联想一起。
第2章(2)
庭纾站在他的房间内的阳台上,发现这里视野极佳,放眼望去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夜景。这里是十二楼,明天她要下手的对象则住在七楼,一灯到筹备多时的计画,她的心不禁再度雀跃起来,刚才撞车的阴霾又快速地一扫而空,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受伤,可以如期地进行计画。
她带著满足的笑容,大刺剌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话筒拨号。
他不发一语地坐在对面,双眼别具深意地直视著她。
“客房服务吗?我要点一份沙朗牛排全餐,五分熟,还要一壶热咖啡。”当她看见他扬起的眉头时,赶紧又补充道:“牛排改成两份好了,都是五分熟,要快点送来喔!”
段明看著她自然的坐在沙发上,彷如在自己家中一样地自在,还毫不客气地自动点餐,一副吃定他的样子。
庭纾与他对视了半晌,才无奈地说:“我肚子饿了,又还没吃饭,反正还要等两个小时,先叫点吃的充饥应该不为过吧!”
他选择用沉默来回应,随手拿起一本杂志,低头看著。
她冲到他的面前,对著他黑色的头颅大叫,“放心好了,我会付钱的。”
之后,庭纾百般无聊地看著电视;段明则专心看杂志,没再费神理她,他只希望租车公司的人快点来,他才可以早点打发她。
室内的沉寂一直等到餐点送来时才结束,庭纾吃了两三口之后,情绪再度变得高昂起来。她两脚盘坐在椅子上,盯著对面男人完美无缺的用餐礼仪,突然觉得他不骂人时,其实还挺吸引人的。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成形,她开始对他产生兴趣了。
“喂!你是来台湾洽公,还是来观光的?”她边嚼著肉边问。
“都有。”他仍然低头切著牛排,刀叉在瓷盘中居然没发出半点声响。
对于一向不屑遵循用餐礼仪的庭纾来说,他优雅的姿态彷如在创作一件艺术品一般。
“你打算在台湾待几天?”她不耐烦地用叉子离打著瓷盘,清脆的响声自成节奏。
段明将嘴里的肉细嚼慢咽之后,才缓缓地说:“四天。”
“很快嘛!”她扬起眉头,兴高采烈地说。他停留的时间愈短愈好。
“台湾没什么好留恋的。”他语气平淡地说,犀利的目光不解地看著她眉飞色舞的模样。
“既然你不喜欢这里,以后想必也不会常来罗!”
“或许吧!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他慢吞吞地说。突然,她神采奕奕的样子令他有点心烦,他轻轻放下刀叉,沉静地说:“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哪有?”
庭纾赶紧回避他的视线,认真的低头吃晚餐,毕竟,她待会儿要做的事可是需要体力的。
段明盯著她瞧了老半天,百思不解一个即将赔偿钜额金钱的人为何会有如此兴奋的神采?
饭后,庭纾一反常态,温柔地为他倒了一杯咖啡,还朝他露出一个慵懒、带著些许诱惑的笑容。
她手中捧著咖啡,视线在他身上徘徊。明天就是她计画施行的日子,在她的计画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即使她在出版界声名狼藉,至今却仍是处女。那些不实的谣言多半是追不上她的男人放出来的风声,只要有一个男人到处说她很容易上手,其他被她拒绝而心有不甘的男人只好跟著凿附会。
虽然这种情况一向不会困扰到她,只是,明天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计画,而从色/情影片里学来的生疏技巧似乎帮不了多少忙,所以,她特别开车出来寻找适当的人选。
如今,既然她横竖都要将时间耗在这里,倒不如妥善地加以运用。
庭纾心意已决,马上一口气喝完咖啡,然后放下杯子,如同一只行动敏捷的花豹般向他扑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段明往后倒在沙发上,被她整个人压住。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上下移动著,这边揉揉、那边捏捏的。他气急败坏地钳制住她在他身上乱爬的双手,恶狠狠地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