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复元的状况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唐雅一边看着嫚嫚的纪录,一边检查她的伤口。
「谢谢唐医生。」
「妳叫我唐雅就好。我们还真有缘分,不只当了邻居,现在你还当了我的病人。」
她不禁苦笑。「我倒希望当邻居就好。」
「大概再两天,就可以让你的未婚夫办出院手续。」
嫚嫚犹豫了一下,直觉得唐雅值得信任。「他不是我未婚夫,这是他在开玩笑。」
「开玩笑?」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嫚嫚。「一个玩笑,会把它弄得跟真的一样吗?」
「真的!他跟一般人不大一样,他小时候就很喜欢捉弄我。」她努力地厘清事实的真相。
唐雅扬起修整完美的眉。「那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可不像。」
「还是一样,他现在还是老追弄我。」
唐雅笑了。「只要你是个成熟的女人,就算是近视眼都可以看得出来,那男人的眼光想把你吞了。」
「吞……吞了?」嫚嫚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真的吞了。」唐雅又叹气了。「我用的是抽象的比喻法,妳懂不懂呀?」
「不懂。」她配合地呆呆摇头。
「就是……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种……那种形容啦!」
嫚嫚仍是一脸的迷惑。唐雅挫折地叹了一口气,爱上这个女人得有强壮一点的心脏。而那个男人应该够强壮吧!
「傻瓜,那个男人为你痴迷、为你疯狂,这下你总听懂了吧!」
她没有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倒像是世界末日到来般惊恐。「不可能的,他……他讨厌死我了,小时候……」
她叽哩呱啦地将从小到大受的一肚子冤枉气说了出来,越讲越觉得委屈、气愤。
唐雅真的是被打败了。这对男女怎么幼稚得跟小孩子一样,嫚嫚除了外型像大人之外,感情的智力跟个儿童没什么两样。但徐昱群这个情场高手,怎么也跟她一样?
「嫚嫚呀,我告诉你,你只要对那个男人勾勾手指,他马上就被你驯得服服贴贴了。」
「勾勾手指?」嫚嫚尝试着动动食指。
「总之,你对他笑、主动对他亲热,热情主动点都行,世界上没有摆不平的男人。」
嫚嫚听得轻蹙起眉头。
唐雅点化她这颗顽石。「穿点性感的衣服,诱惑他、勾引他,那个男人马上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使出你女人的魅力,把这个男人驯服得服服贴贴的。只要是女人都学得会,开发你的潜力,把这男人当成你的奴隶,把他踩在你的脚下。」
她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地看着唐雅,仿佛她已化身为会飞的大象、独眼的巨人,还有美人鱼。
看到她的表情,用膝盖想也知道她没开窍。唐雅继续努力不懈地说道:「很简单,男人啊,让他看着、想着,但是吃不着,他就整天跟只哈巴狗一样地围着你转。我讲完了,再来就看你的悟性了。修练得好,你就能体会到开天辟地以来,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奥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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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这次生病住院,徐昱群就三不五时地来看望她。她心伤地发现,纯哲没再来看她。
「你真的不用送我回来,我可以自己坐出租车。」她重复了第四十二次。
「闭嘴!」冷冷的一瞥,有效地制止了她的聒噪。
他为她拎了一个简单的包包,一路送她回家。
她不安地觑着他,好象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也变得怪怪的,变得更莫测高深、难以捉摸;而她居然也不受控制地随着他。
「好了,我到家了,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我不留你了。」铁门随即要关上。
他一脚伸进来,小羊皮的皮鞋卡住了门。「你这样就要打发我了?不让我进去看看?」
这家伙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貌,不懂得什么叫做不受欢迎,不懂得什么叫做看人的脸色。
「那……你先坐一坐,我倒杯水给你。」而她也学不会怎么坚决地拒绝人。
这就是她家的样子,他打量着这个套房。干净明亮又温馨,随处可见各种卡通动物的造型,河马的靠垫、青蛙的地毯、小松鼠造型的咖啡杯,她的发夹是两只小蝴蝶。他想到了自己欧式的家具、红木实心原装进口的书桌、牛皮沙发、水晶餐具,两者相比,竟像是两个回然不同的世界。
桌上凌乱地堆满各种画稿、铅笔、水彩笔、颜料、麦克笔、蜡笔和其它工具。他浏览着桌上的画稿。
她的画风鲜明亮丽,色彩斑斓,人物带着漫画皆有的夸张。这些都是他早已熟悉的笔风,而桌上的画稿显然有共同的主题和人物,有两个主要的人物,一个是身着高跟鞋、曲线玲珑的妙龄女郎--张美丽,半眯的凤眼看来风情万种,有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是个聪明又能干的女人。
另一个男人阿牛嘛,一身笔挺的西装,尖刻的三角眼,夸张的大鼻孔总是不屑地喷着气,又矮又胖的身材,走几步路就会喘,肥墩墩得像懒骨头的沙发,摊成一团。
看来她对他的怨恨不满,尽都发泄在漫画里了。一格格的漫画里,阿牛倒是被张美丽欺负得很惨。不同于真实生活中口舌笨拙的她,张美丽生就一张利口,又迷人得足以颠倒众生。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幽默感在这画纸里展露无遗。
「哇……」伴着一声惨叫,她像火车头一样冲了过来,乱七八糟地将他手中的底稿抢了过来。
「你怎么可以乱看人家的东西,你……你太过分了。」她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嘴里胡乱地抱怨着。
「是你自己摊在桌上让人看的。」
「这是我家,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
「是你邀请我进来的。」
「呃……对喔!不对,我是让你进我家,没让你翻我的东西,这是两码子的事。」
大眼瞪着小眼,他眼中的兴味让她浑身不舒服,她赶紧回避他的目光,边连忙将东西收拾好。
「你希望成为像张美丽那样的人?」
她的脸瞬间可怕地又红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看来她吓呆了,他扬起一抹笑容,要笑不笑的。「而我是那个大牛?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不好,不是被你画成青面撩牙的怪物,就是一个人见人烦的讨厌鬼。」
她仍楞楞呆呆地看着他,而他泰然自若,在她这问小小的套房里,他仍然优雅、尊贵得好刺眼。
「唔……谁……谁说的?」她绞着手,还在试图掩耳盗铃。
「我有眼睛会看。」
她的脸还是涨得通红,秘密就这样被他揭了开来。
「为什么他不是撞车就是跳楼?被一个女人羞辱一顿,有必要剖腹吗?」他聊天似地问。
「那……那是漫画,比较夸张,又……又不是真的。」
她低头收拾着东西,怎么也不敢看他。她紧张地看着他慢吞吞地喝着水;自己熟悉的屋子,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不一样了。
「你水也喝了,可以走了吧?」她怯怯地问。
「你急什么?在赶我走?」
「没……没有。」她可怜兮兮的。「只是想你一定很忙、很忙,怎么有空待在这里。」
「过来。」他用手指勾了勾。
她犹豫了一下,才磨磨蹭蹭地坐到了他的前面,两手乖巧地交握放在膝上,双眼骨碌碌地盯着他。
他几乎笑出声。她这样子真是可爱,单纯得让他起了邪恶的念头。
「再过来一点。」
「为什么……」
话还没讲完,他的唇就这样刷过了她的唇,软软的、热热的,又带着令人心跳的触感,让她一下子就傻了。而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仍处在那陌生的震动当中,时间像被魔术棒一挥,完全的静止不动,两人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对方。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动作又缓又柔,深怕吓着她。她看来受的惊吓不小。
「你……亲了我?」她轻轻地开口。
「对。」
「为什么?」偌大的空间里,两人的声音却轻得近似耳语。
她可爱的脸上染上苹果红,一对眼睛迷迷蒙蒙的,像个迷路的孩子。他的眸子深了几分,唇再度压在她的唇上,静待一秒后,他轻舔着她的唇,她一颤,眸子更迷茫了。他又加重力道,舌头像灵巧的蛇悄悄地钻进她的嘴唇里。
「啊……」
他吻掉了她的轻吟,慢慢地品尝她的味道,自己也沉醉了。
当他放开她,她抚了一下自己的唇,他的气味还侵占了她的知觉。
「你亲我了……这……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亲过的女人一定很多、很多……」
「我亲过的女人没有你想象的多,但是亲你最舒服、最享受。」他亲昵地在她耳边说话,低沉、沙哑的声音又慵懒又性感。
她轻颤了一下,双颊像火烧似的,全身僵硬得不敢动。「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