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一觉醒来就是被喂,喂完又是睡,这几天下来,她感觉自己好象渐渐胀大的皮球。
而她嗜睡的毛病一点也没有改进,依然是走到哪里、睡到哪里,然而惜妙绿总是很神奇地能找到睡着的她,硬将一堆食物塞进她的口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她就被塞怕了。
当吃东西变成一种压力时,就算面前堆的是山珍海味也会食不下咽吧。所以绝棋颍才决定避开下午吃点心的时段,赶忙逃到这儿避难。
东方炼焱悄悄勾起唇角,抄起一旁的干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珠,以及额上的汗水。
「所以,妳逃到这儿来?」他一面擦拭着身子,一面望着她的小脸。
见他动作俐落地擦拭着精壮的上半身,她竟然感到一阵面红耳赤,眼光顿时不知该放哪儿。
绝棋颍目光游移,不敢直视他一双炙热的黑眸。
「嗯,对呀!」她点点头。「我不知道爷在这儿,若是打扰到你,还请爷不要怪罪。」
太诡异了,她竟然会因为他那精壮的胸膛,而看得目不转睛,甚至还觉得口干舌燥?!
这……真的是太诡异了。
难道因为是今日的阳光太强烈,把自己晒得有些头昏脑胀了吗?绝棋颍在心里嘀咕着。
「每天下午,我都会在这里锻炼身子。」他淡淡地解释,最后以巾子擦拭完身上的汗珠后,便抄起自己的外衣穿上。
绝棋颍噘着小嘴,明白地点点头。
见东方炼焱终于穿上衣物,她才又抬起一张白皙的小脸,好奇地打量着武馆的四周。
两旁除了兵器之外,其它什么都没有。
而东方炼焱刚刚就是在里头独自锻炼身体,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那、那我能不能先待在这里,等时间一过,我就离开好不好?」她眨着一双星亮的黑眸,恳求着他。「我、我发誓我不会打扰到爷的,好吗?」
任何人见到她一双闪亮水眸,都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于是在绝棋颍殷殷企盼之下,他若是拒绝她的请求,简直就像成了千古罪人。
最后他臣服在她一张无辜的美颜,破例地点了头,让她留在武馆里。
一见到东方炼焱点头,她终于扬开笑颜,眼如弯月、嘴儿上扬,脚步轻松地往里头踏去,面对他,两人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一些……
他始终没有因为她出身青楼,就看不起她、欺负她,反而真将她视为南宫府的千金,从没有苛待她。
她想,这种逍遥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多久。
却没发现,她与他之间,似乎有一抹未知的感情,正慢慢在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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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气息,愈来愈浓厚。
东方炼焱算是一名正人君子,在成亲后以来的十几天,他与绝棋颍几乎都是分房而居,若没有重要的事,他绝不会踏入新房。
他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一直维持着绝棋颍姑娘家的清白,撑到他揪出南宫珍珠。
然而他错了。
府里上下全都是惜妙绿的眼线,就算他瞒天过海、欺上瞒下,依然还是有少数的「报马仔」走漏消息──
将军与少夫人并未同房而眠!
这样的消息当然惹恼了惜妙绿。
她费尽千辛万苦为儿子娶得一房媳妇,目的就是能达成她的愿望,为将军府添得子嗣,让人丁单薄的东方氏能添得子孙。
却没想到儿子却背道而驰,非但没与媳妇同床而眠,反而还偷偷分房而睡,这可是气炸了惜妙缘。
当晚,惜妙绿强迫地将东方炼焱送入新房,接着便命令下人在外头炼上大锁,非到明天鸡啼三响,才能将锁解开。
她下令,一直到媳妇的肚子有了好消息,才能破除这项规定。
东方炼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正在贵妃椅上看书的绝棋颍。
今晚,是他第一次与绝棋颍同室相处、同床而眠。
绝棋颍倒是老神在在,并没有为这样的事感到大惊小怪,毕竟这十几天与他相处下来,她发现他长相虽然严肃一点,然而个性却不是她想象中那般凶恶。
他的性子是急了一点、动作粗鲁了些,可有时他的动作却又带着细腻的心思,几乎都是为了她好……
她不懂,为什么他堂堂一名将军,会对出身青楼的她这么好,甚至只要她可怜兮兮地恳求他,东方炼焱几乎都没有拒绝过自己。
不但帮她解决三餐过量的烦恼,就连下午时还帮她掩饰行踪,不让惜妙绿逼她吃一堆甜点、补品,甚至好心地收留她在武馆小睡,到晚上才一同出现在惜妙绿面前。
他很好,真的很好……完全是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
所以今晚就算与他同室相处,其实她也不会感到别扭。
绝棋颍的唇角微微一勾,心情并没有大打折扣,因此还是研究着棋谱,反倒是东方炼焱有些坐立不安。
他一出生,就在男人堆里打滚,根本没机会与女人相处过,尤其同处一室,更教他不知所措。
虽然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然而,她并不是南宫珍珠。
她是绝棋颍,美人楼出身的花魁之一。
他没看轻她的身分,反倒是尊重她,才会感到如此不安……
究竟他该拿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呢?东方炼焱无奈地想着。
直到夜深──
绝棋颍研究棋谱也累了、双眼也酸涩的同时,她才放下手上的卷书,悄悄地爬上红木大床。
慢条斯理地解开外衣,舒服地抱着绣花枕后,她才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眸,侧着美颜望着前方一动也不动的他。
「爷,你还不休息吗?」她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夜已经很深了……」她也想睡觉了。
他抿唇不语,一双黑眸只是望向她。
她的嘴角笑弯,挪了挪身旁的位置。「爷,你真的不上来睡觉吗?」唔,她的眼皮愈来愈重,有点撑不下去了。
「我和妳同床而眠,妳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吗?」他低沉问着,声音有着一丝不确定。
明明他身为一名将军,却处处在意这个小女人的感觉……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他暗自咬牙,气自己的窝囊。
情况不应该是这样,而是由他掌控才对,但一旦面对她甜美的容颜时,他的气势却又在不知不觉之中折服了。
「但……」她轻咬着唇,不解地侧着头。「房里只有一张大床,若是爷儿不想与颍儿同床而眠,那么今晚颍儿就睡椅子吧!」
说着,她便抱着绣枕溜下床,无辜地眨着水漾秋眸。
他无奈,只得站起身,瞇眸低头望着这娇小的人儿。「妳,上床。」
她侧着头,小嘴嘟了起来。「可是,总不能让爷睡在椅子上……」
「那么就……」他的眼光移向大床,将她拎到床榻上头。「一起睡吧!」他的声音有些瘖哑,眼光瞬时变得迷蒙。
她被轻丢上床,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眸,见他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衣,解下一层层的衣裳时,一张小脸瞬时烧红起来。
她忽然想到在武馆时,他那精壮的上身,结实的完美线条,足以要一个姑娘家脸红心跳。
绝棋颍垂下红通通的小脸,却抬起澄眸偷觑了他一眼。
见他上了床,她才像只惊跳的小兔子,往里面缩了去。
怪了,明明刚刚他要与她同床而眠,她的反应没有这么大,为何一想到他光裸的上身时,她的心里就像是有万只蚂蚁爬着。
不去想,可脑中却不断浮起……
这真是太诡异了。她咬着唇瓣,双手扭着自己的衣角。
「妳不睡?」忽地,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她一抬头,便见他的脸庞离她好近……
噗通,心漏跳一拍。
呃,他的脸在咫尺,显得更加端正、深刻,气息还微微喷在她的脸颊上,呵出了她脸颊上的两朵红花。
「要、要呀!」她急忙攒紧手上的枕头,又悄悄将身子挪到后头,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床就这么一丁点大,两人最远的距离,也不只过是一个巴掌长。
他没在意她脸红的模样,爬上床后,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倒头就睡。
「早点睡吧,免得早上都见妳昏昏欲睡的模样。」
见他没有半丝异样,绝棋颍好不容易平息心中的波涛,见四周平息下来后,她的脸也渐渐降温。
一旦她放松心情,眼皮也跟着变重。
最后,她也打了一个呵欠。
或许她不应该想太多,他与她之间,因误会而相识,却不会因误会结合,他终究是南宫珍珠的夫君。
而她,只是暂时的代替品罢了──
还是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比较重要!她放好枕头,躺平之后便双手紧抓着被子,闭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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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失眠了!
天还没亮,东方炼焱瞪大一双黑眸无语地看着罪魁祸首。
而让他一夜无眠的原凶──
现下勾着他手臂不放的美人儿,正安稳的躺在他的怀中,隔着单薄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娇软的身子还不断的扭动,几乎是考验着他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