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相公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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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他怀疑地瞇起眸,但还是依了她的意。

  「没事就好,如果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他温柔地理理她散乱的发丝,对她的疼宠表露无遗。

  她深深望了东方炼焱一眼,心底深处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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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棋颍就这样在南宫府住了下来。

  现在让她最在意的,已不是她与东方炼焱能不能一辈子在一起。

  她最在意的,是那个暂住在府里的刘言之。

  刘言之──今年三十有二,尚未娶亲,是一名小小的布商。

  他在南宫珍珠逃婚之际发现了她,并护送她回南宫府,南宫泠将他视为宾客,甚至还送他不少贵重的礼物。

  而刘言之竟然就径自厚着脸皮住了下来,成了南宫府的食客。

  这男人……脸皮还真厚!

  绝棋颍听人说起刘言之进府的理由,心里莫大的怨恨更甚,恨不得现下就一刀杀了他,为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父母报仇。然而她不能太冲动,一切只能忍耐,等待时机──

  这一天绝棋颍正坐在窗边,木窗微敞,一阵闷热的夏风挟带着一股花香飘进房里。

  「好闷!」她咕哝一声,难得在夏日午后,她没有昏昏欲睡,反而精神奕奕地坐在窗口。

  自从她在南宫府住下后,又恢复成以前夜夜作恶梦的生活,不但常在半夜三更惊醒,也惊动身旁的东方炼焱,每回总在他又哄又抱的安抚之下,才能沉沉睡去。

  只是心里的伤,总是教她心惊胆跳,她作恶梦的次数一日比一日频繁,甚至每到深夜,她的双眼总是睁得又大又亮,虽然躺在东方炼焱的身旁,一颗心却是忐忑不安。

  那可恶的凶手刘言之,虽然曾经与她见过两、三次面,但没认出她是谁,只知道她是将军夫人,与他同为南宫府的贵客,因此对她可说是恭谨万分。

  没天理!绝棋颍一双美眸不复以往的晶亮,眼眶下还有睡不饱的阴影,黑色的眼圈就这样印上她的眼眶。

  可恶,为了那种人失眠真不值得!她嘀嘀咕咕,极力想找个法子,非让刘言之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可。

  在她心里头,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

  她很想、很想就此不顾一切,拿把利刃便刺往刘言之的胸口,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然而一想到当日,当她因见着刘言之昏眩后醒来那天,她的相公、她的夫婿曾经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旁低低细诉,关心着她。

  若有什么事,都有他扛着……东方炼焱是这么告诉她的。

  为此她左想右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将深藏心中的秘密说出,毕竟事隔十几年,若要定刘言之的罪,可能也会因为罪证不足而便宜了他。

  该怎么办呢?她撑着一张无精打采的小脸,那浓浓的黑色眼圈依然印在她的眼眶下。

  忽然,一道娇俏的人影来到窗前,一双美丽的眼眸依旧灵活澄澈,只是脸上有着哀怨的表情。

  「颍儿姑娘。」南宫珍珠一双眼睛肿如核桃,这几天她也不好过,整天伤心得泪流不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当两人见到对方时,几乎是诧异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在她们的眼里,对方简直是憔悴到难以言喻。

  就这样,南宫珍珠隔着木窗与绝棋颍相对。

  南宫珍珠吸吸鼻子,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泪珠在眼中打转,只差用力一眨眼,水珠就会串串落下。

  「南宫姑娘?」绝棋颍站了起来,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妳怎么了?」

  南宫珍珠的泪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她的手背上。「大、大哥他还是死脑筋,他依然不接受我,就、就怕我会被人指指点点……」

  「可是你们并不是亲兄妹呀……」绝棋颍想起了之前她们的谈话。

  南宫珍珠点头。「是呀,可他总是告诉我,他配不上我,若他娶了我,肯定会被人污蔑,说他是为了南宫府的财产才娶我……」

  「他对妳……一点感情也没有吗?」绝棋颍心口一窒,怜惜眼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这一问,又将南宫珍珠问得号啕大哭。「我知道他骗人,他说他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可是我不信,因为他对我很好、很好,但我相信这并不是兄妹之情,我想嫁的人是他呀!」

  「南宫姑娘……」绝棋颍心头已经够乱够烦,如今又加上南宫珍珠的事。「妳别那么死心眼,或许将军才是妳……」

  「我不要!」南宫珍珠惊慌地望着绝棋颍。「颍儿姑娘,妳真的舍得把东方将军让给我吗?如果换作是我,我死也不会把泠哥哥让出去……」

  「可是……」绝棋颍叹口气低下头来。「事情不是妳想象中那么简单,我不是妳,也不是什么名门淑暖,我只是一名平凡不起眼的青楼女子,我拿什么理由将他绑在身边呢?」

  「妳爱他吗?」南宫珍珠眨眨红肿的大眼。

  「爱。」这一刻,她没有迟疑地点头回答。

  「那就够了呀!」南宫珍珠抿唇而笑,然而下一刻却又嘟起小嘴。「其实妳知道吗?妳和泠哥哥好象,所以在泠哥哥不能陪我时,我好爱黏在妳的身边,你们身上总给我一种很幸福、却又很悲哀的感觉。

  爱,可以是很简单、很幸福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天天都是幸福日子,为什么泠哥哥总是不能理解呢?」

  听着南宫珍珠再度哽咽地倾诉,绝棋颍的心渐渐动摇。

  她是该接受南宫珍珠不爱东方炼焱的事实,也应该要接受──自己得像南宫珍珠一样捍卫自己的爱情……

  「因为自卑吧。」绝棋颍终于恍然大悟,一双美眸闪着熠熠的光芒。「爱情有时候的确是需要一点冲动……」

  南宫珍珠眨眼,眼前彷佛出现一道曙光。「颍儿姑娘,妳的意思是说……」

  绝棋颍难得展露出一抹笑容,看来她得先解决眼前这件事,才能专心做其它的事情,也才能专心对付刘言之。

  「就让南宫公子对妳有……冲动的热情吧!」她朝南宫珍珠眨眨眼,眼里乍现狡黠的光芒。

  南宫珍珠天真无邪地侧着头,虽然不太明白绝棋颍的意思,可心里头却有着期待。

  从以前到现在为止,她要的不过就只是个机会,若能让南宫泠爱上她,南宫珍珠觉得无论要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好,我相信妳。」

  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凑在一起偷偷地说着悄悄话,却忽略了一旁躲在角落的黑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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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幕拉下,点缀在夜空中的星光正闪耀着。

  南宫珍珠与绝棋颍私下商量好,决定采取最极端的手段。

  明明连旁人都看得出南宫泠对南宫珍珠的疼爱,甚至比兄妹之情还要深厚。无奈南宫泠这个男人太过严肃,古板得不肯舍弃那些繁文耨节、诚实面对自己,就怕败坏南宫珍珠的名声。

  可爱情一旦来临,总是教人玉石俱焚也心甘情愿。

  绝棋颍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销魂散,这是下下之策,但却也是最快的快捷方式,能够达成她与南宫珍珠所希望的结果。

  这晚,她趁着东方炼焱熟睡之际,大半夜里,小心翼翼地横跨过他的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悄悄更换好衣服,披了件披肩后,她便无声无息地踏出客房,穿过弯弯曲曲的回廊,来到南宫珍珠的房门外。

  叩叩两声,这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语。

  南宫珍珠迅速将房门打开,一颗小脑袋瓜子探了出来,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显得千娇百媚。

  「南宫姑娘,我都准备好了。」绝棋颍朝她点点头。「刚刚我从西房走来,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我想少爷应该还未歇息。」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里头就是销魂散,只要尝一点,就会让人忘了矜持,所以妳要抓紧机会,将这药下在茶水里,待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他再将妳往外推了。」

  南宫珍珠红着小脸点点头,接过那个小瓶子。「谢谢妳,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泠哥哥吃上一口的。」

  她再也不想尝到,被自己所爱的人拼命往外推的痛楚了。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绝棋颍拉着南宫珍珠的小手,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两个天真单纯的姑娘,以为今晚的事无人知晓,殊不知有个人影正跟在她们俩后头。

  那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住进南宫府当食客的刘言之。

  他仗着自己护送南宫珍珠回府的功劳,已在南宫府骗吃骗喝多日,丝毫不见他有任何想离开南宫府的意思。

  只因为现下他心里正打着一个如意算盘──

  他想娶南宫珍珠,他见她人长得漂亮、又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一旦拥有这颗明珠,对他以后的发展更可说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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