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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要!」南宫珍珠很快地拒绝。「我这辈子只想嫁给泠哥哥,其它男人我都没兴趣。」她哽咽地说着。「颍儿姑娘,既然妳喜欢东方将军,那妳愿不愿意代替我嫁给他?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将军夫人,我不要……」

  绝棋颍心头上的大石终于放下,然而却还是拼命想说服南宫珍珠。

  「可是,这本来是属于妳的幸福……」

  「才不是!」南宫珍珠拼命地摇头。「我只想永远留在泠哥哥的身边,如果不能够嫁给他,就算拥有再多财富,那又怎么样呢?」

  绝棋颍见南宫珍珠那副坚决的模样,也忍不住动容。

  或许南宫珍珠年纪还小,却懂得捍卫自己的爱情,甚至主动争取自己要的幸福,反观她呢?却从头到尾畏畏缩缩……

  她是不是也该鼓起勇气,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我真的好爱、好爱泠哥哥呀!」说着,南宫珍珠忍不住又落下泪珠。「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否则为什么要忽略我对他的心情?」

  「这……」绝棋颍一时之间难以回答,只能陪着南宫珍珠一起心痛。

  「早知道我就不回府了,就算是在外头流浪、饿死在街头,也比在这里心碎难过来得好。」

  当南宫珍珠正在号啕大哭时,一道修长的人影笼罩住她们。

  绝棋颍下意识地抬起小脸,往那道身影的方向一瞧……

  然而男子背光而来,让她没办法看清他的五官,只能从轮廓认出来者是个身形瘦弱的男子。

  「南宫姑娘……」男子弯着腰望着她们,温和的声音传入她们的耳中,一身青色的衣服,在阳光之下显得有些刺眼。「妳怎么躲在这里哭泣呢?」

  当男子的容貌终于映入绝棋颍眼底时,蓦地,她只觉得一阵昏眩……

  她虚弱地跌坐在地上,一双美眸失焦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全身冷汗直冒。

  「姑娘,妳还好吧?」男子蹲下身子,关心地审视着突然软倒的她,嘴角还挂着笑容。

  看着他凑过来的脸,绝棋颍的胸口一窒,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男子的长相。

  忽然之间,她喉头一酸,恶心的感觉一涌而上,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天与地似乎交替旋转,教她几乎支持不住。

  「姑娘?」男子上前想搀扶起她,却被绝棋颍用力挥开。

  「别碰我!」她慌乱地退了几步,眼里有着惊慌。

  原来,过往的记忆……依然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所褪色,反而清晰得如同昨天才发生过!

  「姑娘?」男子对她激烈的反应感到不解,又上前一步。「妳是不是不舒服?妳的脸色十分难看呢……」

  「别过来……」眼前突然一阵黑,绝棋颍身体一软,终于昏厥了过去。

  耳边不断传来南宫珍珠与男子的叫唤声,她意识模糊之间,竟然回到小时候、那个从此让她失眠的夜晚……

  第八章

  黑夜、鲜血、尖叫──

  月,淡淡地高挂树梢;血,流了满地。

  一名年纪甚小的娃儿,坐在双亲的尸体前痛哭,直到天亮了,她的泪流干、嗓子也哭哑了,却还是唤不回爹娘的生命。

  「呜……」绝棋颍躺在床上,双手在空中乱挥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淌下了串串泪珠。

  东方炼焱坐在床沿,望着正在不断梦呓的绝棋颍,他伸出大掌,将她的小手包住。

  「颍儿?」他的声音低柔好听,大掌紧握住她柔软的小手。「醒醒……」见她在梦中痛苦地呻吟,他心疼地唤着她的名字。

  好一会儿,绝棋颍才从恶梦中惊醒。

  醒来后,她美眸圆瞠,盯着空中,眼神变得空洞而无神,心底深处那曾经被遗忘的仇恨,又再次因这个梦而被唤醒。

  十多年来,杀死父母的凶手下落不明,她告诉过自己千万遍,这一切都是命,只怪自己命中带煞、克死了至亲的父母。

  小小年纪就顿失依靠的她,在父母死后便将自己卖给牙婆,她强忍悲痛离开自小生长的家乡,随着牙婆四处奔波,直到美人楼的楼主将她买下,才改写她的人生。

  只是她却万万没想到,在事隔十多年后,自己竟还能巧遇那杀死她亲生父母的凶手……

  「颍儿?」

  东方炼焱头一回见到绝棋颍怔忡失神的模样,忍不住轻唤她的名字。

  「……妳还好吗?」他大掌轻覆在她的额上,探探她的体热。

  她这才回过神来,幽幽地望了东方炼焱一眼,难掩鼻间的酸涩。

  她好想告诉他,自己心里藏着这样的秘密、藏着这样沉重的回忆,然而话到嘴边,她却始终没有办法开口,告诉他自己心底的伤痛。

  突然之间,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

  爱,对她来说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因为她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更亲挚爱的爹娘,与他们一家三口恬淡幸福的生活,一夕之间,尽数毁在那个人渣手上!

  而那个人渣……如今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为何他还有脸苟活在这世上,不会感到一丝不安?!绝棋颍这十几年来,头一遭感到如此的愤怒,她的小手悄悄紧握成拳,一把无名火在体内熊熊燃烧着。

  「颍儿!」东方炼焱见她神情恍惚,对他的叫唤也毫无反应,不禁担心起来。

  「妳听到我在叫妳吗?」

  这时,她才收回自己迷离的注意力,一双美眸布满浓浓的哀愁,还带着一丝丝怒意,望着东方炼焱的脸庞。

  「爷……」半晌,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虚弱地响应。

  「妳还好吗?」他扶起她,让她能坐起身来。「身子好些了没?若还有哪儿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千万别硬撑着。」

  她轻叹一口气,摇摇头,垂下一双美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事。我……我怎么会在房里?」她没病,只是有个秘密缠心。

  「妳刚刚无缘无故昏倒在后院。」东方炼焱轻吁了一口气,大掌再次覆上了她的柔荑。「妳吓坏我了……」

  她抿着唇,因为他担心的表情,眼里的怒意渐渐和缓许多。

  「那么……我们还在南宫府?」

  他点头。「嗯。虽然大夫说妳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气虚才昏倒,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在南宫府多留几天,得让妳的身子补补气血,我才放心。」

  她眨眨一双美眸,勉强勾起一抹笑容。

  掌中传来东方炼焱大手的温度,顿时驱散了她原本心中的寒意……

  只是为何他掌中的温暖,却还是填补不了她心中的空虚,那股浓浓的恨意仍旧挥之不去。

  她咬着牙,一种前所未有的怒意袭满胸口,只因为她非常明白,那杀死她爹娘的凶手正与她同处在一个屋檐之下!

  「爷,颍儿昏倒前,记得身旁站着珍珠姑娘……以及一名我不认识的男子,是吗?」她隐藏起一切情绪,淡淡地问着。

  「嗯。」东方炼焱发现她刻意压抑的情绪,却仍据实以告。「那男子名唤刘言之,是南宫珍珠逃婚那天,在街上碰着的布商,也是他送南宫珍珠回府的。」

  「原来如此……」

  她小心翼翼地以平淡的语气响应,努力不让心中的激动泄露一丝一毫,并且暗自记下那男人的名字。

  十几年了,虽然每回在梦里,她总要痛苦地重温一次那恐怖血腥的画面,但当时她还是个小娃儿,梦里出现的凶手脸孔也总是模糊的,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男人的长相……

  不料,今天这个小小的插曲竟轻易地勾起她的回忆!

  那眼、那鼻、那身形,与她梦中模糊的影像重叠──刘言之就是毁了她家园的凶手!

  凶手、凶手──

  「颍儿?」东方炼焱发现她又莫名地失神了,大手微微一收,捏了捏她紧握成拳的小手。「妳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绝棋颍发现自己又动了气,差点为了那凶手而失去理智。

  她不应该这么冲动才是。她低垂着美眸,眼里敛去原本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不能动气……她告诉自己,好不容易遇上害死爹娘的凶手,自己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打草惊蛇。

  她要报仇!这样的信念,顿时塞满了她的胸口……

  于是,她扬起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容。「爷,我没事……」他掌心中传来的温暖带给她取之不竭的勇气,支撑着现在的她。

  「瞧妳脸色苍白得很,要不要再找大夫来为妳把把脉?」他担心地皱眉问道。

  「不用了。」她摇头,声音放柔许多。「颍儿没事,还是别让大家如此奔波、担心吧,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有病就是要找大夫,像妳这样苦撑着,才会令我担心。」他看出她脸上的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儿古怪,只认为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造成。

  「我没事。」她依然给他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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