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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路上的人家零零落落的偶见几户,过住的车世多了那么几辆,钱立岩打算甩人了。

  便车让她搭列这儿,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她什么屁都不是,又不是他一表几万里的远亲近邻,他没必要做得这么仁慈!

  「喂,你要在哪裏下车?」连问地姓啥名啥他都懒。

  结果,她硬是比钱立岩更节省口水,连吭都不吭一声,同一个姿势自上车後保持到现在。

  BMW这种重型机车的座椅并不宽敞,短短一截,尤其是钱立岩的坐姿并没有因多了-个人而稍作收敛。哼,他干么要为个不知感激的毛丫头委屈自己啊!所以,後座的乘客几乎可以说是得黏在骑士身後才挤得下些许屁股。

  活该受苦,钱立岩的心裏暗白窃笑,她自找的,他可没要求地坐上车的哦!

  可人家倨傲的毛丫头就是有办法全身没有半块肉沾到他,偏又能坐得挺直兼保恃平衡。

  钱立岩真的是挺佩眼她。

  如果,她不是这么冷、这么闷、这么疏离的话,他会稍微乐意让她搭便车,稍微愿意,因为他也不喜欢太过聒噪的女人,整天嗡嗡嗡的净扰人清静。

  麻雀似的陆小戌算是特殊案例,因为她是他惟一的弟弟钱立封的心肝宝贝,所以,他不忍耐也不行,一家人嘛!

  可是,毛丫头除了沉默是金这-项优点外,其他的就乏善可陈了,不管再瞄几眼,总像瞧见块冰山,真的是很不讨人喜欢到了极点,也害他日行一善的义举做得很心不甘、情不愿。

  更可恶的是,他气他的,人家毛头小姑娘完全漠视他的不情愿,自後望镜可以看到那张冷冷清清的骨感脸上蛾眉微颦,心绪沉凝,而且是稳稳当当的坐在他身後,一点也没有被他横街直撞的粗率口气给震慑。

  「你到底要我在哪衷放你下车?」捺著火气,钱立岩再问。

  「你呢?」字正腔圆的标准英文、这回,蒋琬沙总算是赏了个脸给他。

  可惜,钱立岩压根就不希罕地赏赐的荣聿,黑眉一耸,差点没掉过头来送地一副大白眼。

  怪事一桩,他要去哪裏,关地什么屁事?干嘛,才见面,她就打算追随他到天涯海角了?去。

  「关你屁事。」火一起,他的话根本就没半点修饰,「说,哪裏下?」

  微挤了挤眉际,蒋琬沙依旧云淡风清的淡然神色坚持著索取回答,「你呢?」

  「关--你--屁--事,快点说,你究竟要在哪裹下车?」笑话,口气这么拽,活像这车是她大小姐的,而他只是低下的司机小王,任凭她差遣。

  他又不犯贱,干么要行这么委屈的善事!

  「你要去海牙。」她的语气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关你屁事。」重复同一句老话,钱立岩气恼得微侧退身,故意往後侵占些许她那有限的空间,硬就是逼得她不得不伸手搭上了他的臂,「快点说,要不然我就在这裹将你扔下车了。」他威胁味十足的撂下最後通喋。

  女人就是这么不知好歹,常常喜欢挑衅他微薄的耐性。

  顿了一、两秒,她的手默默的盘上了他宽阔的肩背。

  钱立岩以为她终於大发善心,决定要放过他了,低吁了口气,微侧过脸说:「我在前头那户人家放你下来。」她可以进去借电话,也可以再拦下一个倒楣鬼的车子,甚至可以撑著那几根傲骨走到市区,可是……什么怜惜、什么心疼,哼,狗屎一堆,滚一边凉快去吧!

  他现在只有一个决心,那就是--她--休--想--再--占--他--便--宜--了,哼!

  「你可以再去求助别人。」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今天的日行一善到此为止。

  「不要。」

  斩钉截铁的抗拒让钱立岩有些傻了眼。她说什么?不要?!他没听错吧?!

  「你--」

  这个你字还没拉尾音,蒋琬沙那双盘在他腰肩臂的手猛地一个收力,力量直透达钱立岩手臂的肌肉裹。

  「小心!」猛抽著气,钱立岩以为她要跌下去了,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十指蓦拢,他使力的掣住煞车。

  再一次,尖锐的煞车声疾起。车停、风止、气息猛屏,心脏辱歇!

  「你他妈的以为这样子很帅呀?」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感激,临要下车了,还来这么一手……脸上重绘起阿拉斯加的纯白冰霜,钱立岩抑住不住的拿上牙挫磨著下牙,蓦然愤缩的十指将车把手当成她的脖子扭著。

  他要杀了地、他要杀了地、他要杀了地、他要杀了她、他要杀了她……

  轻盈的跳下车,蒋琬沙来到他身侧,徽眯的瞳仁闪过-道奇异的光。

  「不必跟我道谢。」只要速速的放他一马,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自此之後,天遥路远,互不相识,钱立岩的表情清楚的透露著这一点。

  「是吗?」节省得不能再节省了,堪堪的白薄唇间吐出这两个宁,她的手便欺上了机车把手。

  「你要干么?」那两个太过於轻描淡写的字让他的脑子有了半秒的不解。

  而就在这珍贵的半秒,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若是在平时,钱立岩绝不会败在她的偷袭技巧之下,绝绝对对不可能的。

  可是,那该死的半秒镇住了他惯有的机敏,而且,从头至尾,心高气傲的钱立岩都拽高著鼻头,只肯拿眼角余光去瞥人家,那表情再再显露著,眼前这个小毛头再八百年也在他眼皮子底下讨不了好、

  就是因为太过自以为是,也太过於笃定了,当那只瘦而有力的弯肘狠狠的往猝不及防的钱立岩胸前猛扫了一记时,他根本连反击都没机会,高壮的躯体就弹了出去,拱手让出了驾驶权。

  只一记肘,机车易主!

  太漠视对手的结果是惨痛得彻底,钱立岩骄傲自在的培养厂近三十年的男性尊严当场跌碎满地。

  「你的车我借走了。」清清脆脆的丢了这么一句,手脚俐落的蒋琬沙潇洒的驾驭著得手的交通工具扬长而去。

  轰轰轰轰的暴雷响在四周、响在钱立岩耳朵裏,而她的话却尖锐的刺穿了彻响的暴雷,直街进他发麻的脑子裏。

  不敢置信的望著愈行飙远的机车,钱立岩的下颔久久都无法回复正常。

  他,刚刚被人给抢走了代步工具,而那小贼,是个身材只有他一半的毛丫头!@……$&……**……

  哦,老天爷,让他此刻是在睡梦中吧,即使是噩梦也好!

  第二章

  牛奶还很烫口,刚泡好的,热腾腾的烟花儿缕缕向上飘浮,光只是瞧著画面,就已经够让人打心襄头冒著汗了。

  望著窗外的寅黑,那寂静的深黝清冷……蒋琬沙的心神岔了开,也没等牛奶温热顺口,微仰首,有些自虐的饮著冒著热气的牛奶。熟烫的液体顺著喉头,没有停歇的滑进了冰冷的胃襄窝著。

  舌尖隐约传来乾灼的焦感,拧著眉眼,蒋琬沙将舌儿微卷了一圈。她知道热牛奶烫了舌,明天进食时会有些不适了。

  可是,温暖了胃,不是吗?

  事情总是一体两面,由这儿得到了一些,必会失去另一些,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上天论事,毕竟仍属公平:

  轻喟了声,褪了星光的瞳眸蒙起了迷雾,效仰起头,乳白色的发烫液体尽滴詖饮尽。

  杯缘甫离口,电话钤就响了。

  「义父。」除了他,没第二个人知道她今晚落脚的地方。

  敌人不会先来电示警的!

  想想真是可笑,她并非暗杀集团的正式成员,也非皇亲国戚般的要人,口子却过得比处在枪口下讨生活的人还要谨慎小心;

  「磁片呢?」略带苍老的男声毫不拖泥带水的问出了关心的事物,冷然的语气没有一丝热度;

  「安全。一心仿微一缩,两个字,蒋琬沙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他的关心,胃部的温暖陡然降低。

  义父关心的从来不会是她!就如同她的死活,从来也不是义父在意的,他所在意的,是从小养到大的她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你被他们盯上了。」

  「嗯,我会甩掉的。」漫不经心的眸光四下游移,忽地瞧见大腿外侧的新伤痕,秀眉旋即拧了起来。又带伤了?!

  想到了今天被人飞车拦劫的过程,她不自觉地伸指轻画过淌著血水的伤口,怎么没印象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受的伤呢?

  面积不小的伤处抽著痛,但她全不当一回事,冷眉冷眼的瞧了它半晌,移开眼,恍若痛意不存在。

  这点痛,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一种感觉,她能忍。

  「磁片先找个地方搁著。」他顿了顿,「我在日内瓦。」除非必要,他不常离开日内瓦,那是组织的大奉营。

  「嗯。」蒋琬沙等著他的下一个命令。他从来不说废话,她清楚这一点。

  「带著F.L.E的名单到法兰克福,我让David跟你接头。」

  「好。」

  「咔」!就在她应声的同一秒,对方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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