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现在几点了?”霏儿边打着吹欠。
“快八点了!”
“哦!我快要变成一只小懒猪了,居然一睡就睡了整整十个钟头,给我十分钟,我马上下去吃晚饭。”“不急,慢慢来,你爸也才刚回来,等你们两个梳洗完,就可以开饭了。”
踏进浴室,霏儿快速地褪去所有的衣服,站在莲蓬头的水柱下,望着镜中娇小的身躯,一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这些年来忙着开创事业早忘了自己也是个有血有肉的身躯,忘了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曾仔细地看过自己,更别提过过这么悠闲的生活了,几乎都忘了自己也是个人,也是需要有休闲的时间。
关掉水龙头,霏儿站在雾气迷朦的镜前,缓缓地伸出手划去在镜子上的水气,专注而仔细的端详自己。
天啊!真是一张逊毙的脸,黑白分明的双眸因疲倦而黯淡无光;凹陷的两颊形同一片乌云遮住了原有飞扬的红霞。霏儿眨去睫毛的水珠,长而俏的睫毛、小巧秀气笔挺的鼻子,一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而小巧饱满的红唇更是霏儿的自信,偏偏美中最不足的就是她那一米五的身高,使她常在商业酒会,让人误以为是个走错地方的中学生。唉!若再高个十五、二十公分,看有谁敢再质疑她的能力。
当她想到父亲齐念翔的至理名言时,不自觉地大笑,每当霏儿抱怨她的身高时,齐念翔就总会提醒她,“大包装的东西总是‘俗搁大碗’,但是小包装的东西通常都是又珍贵又少有,就像石头再大也比不上小小的一颗钻石,因此在现在一片巨人浪潮中,像你这样袖珍的才显得更加特别啊!”
甩掉满脑子的思绪,擦干身子,套上运动衫、短裤,霏儿快步地下楼。
满桌的佳肴,齐念翔和马匀夫妇正等着她入座。
“霏儿,难得你会狠下心来,休他三个月的大假,该不是我家霏儿转性了?”
“爸!还说呢!都是爷爷啦!人家那天只不过在算资产负债表的时候少打了一个零,他就以行政处分强迫我留职停薪三个月。”
“霏儿,这样也好啦!至少这三个月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也可以好好陪陪我们两个老人家。”齐念翔对着爱女的抱怨加以疏导,并且转移话题,“霏儿,下个星期我要到绿岛去做海底生物的研究,顺便去拍些录像带,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我才不要!你每次一到海底就会忘了妈和我,我才不要去和那些海洋生物争宠!”
“好!那要不要带点什么特产?”
“爸!你别说笑好吗?不过我要看那只大海鳗的照片,听说它前阵子受伤了,不晓得好了没?”
“好了!你们父女俩一见面就会抬扛,快吃饭。”马匀笑道。
一小时后,霏儿捧着快要撑破的肚皮走入客厅,一屁股跌坐进舒适的沙发里。
她宠溺地看着卜卜趴卧在沙发前,不过卜卜趴得那个拙样子,如果再拿颗橘子给它含着,倒满像只大拜拜用的“千斤大猪公。”
我真幸运!能够在这里长大!霏儿想。
看着这一室的丰富的藏书、各式精品的收集,霏儿真羡慕母亲可以找一位令人赞赏的好丈夫,如果有一天她也可以找得到一个像父亲一样的新好男人,那么她一定会接受爷爷的建议,毫不犹豫的闪电结婚,不过这似乎有些困难,现在的好男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是年纪太小了?看来她还是守着她的电脑较实在吧!
第二章
“看着你经过一晚的休息后,能够这么容光焕发,我真的很高兴,看来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马匀一边说道,一边将一碗地瓜粥搁在霏儿的面前。
“嗯!是因为有妈的食物和照顾,才能让我在经过一夜的休息后,就觉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呢!”霏儿一边笑着说,一边吃着碗中久违而想念的地瓜稀饭。
“今天天气很好,我已经将芭乐树上的吊床系好了,而且冰箱里也已经把你最爱的薏仁炖冰糖给冰镇好了,你打算要如何消磨今天的时光呢?”
“首先,我要先去探隔壁人家的新主人。”霏儿放下手中的碗,准备起身去探险。
霏儿在门前的阶梯上拾起报纸,把它夹在腋下,准备等会儿再看,然后走到花园的树篱笆边准备爬到树上去观察“敌情”,对多少人来说,能够一窥费孜哲真面貌是多么的难得,既然他就在隔壁,那她怎可以放过个大好机会呢?
站在树篱笆旁一棵高耸的芭乐树上,霏儿伸着她那有点短又不会太短的脖子,极尽所能的想一窥费孜哲的真面貌,但是一无所获,加上站在肩上的卜卜一直不安分的跳上跳下,她决定放弃。
她头也不往下看,率性地把夹在腋下的报纸一丢,准备带着卜卜一步步的慢慢往下爬。
“哦!该死的小鬼,你在树上干什么?”
天啊!不会这么准吧!我只是随手一丢,这么碰巧就丢到人了,霏儿往下一看,一个满脸怒气的人,手中拿着那份报纸,气愤地瞪着她。
“把我当一只松鼠吗?”一个低沉的怒吼声从底下传来,霏儿一紧张整个人就直往下掉。
心想完蛋了,霏儿马上闭上眼睛,并且还不忘了尖叫。
过了好久她依然感觉不到和地面“亲吻”的痛快,于是她悄悄地先睁开右眼,再睁开左眼一看,原来有个好心的人士一把接住了她!并且让她站在地面上。
天啊!他到底有多高?她的头要仰得多高才能接触到他的视线呢?他铁定超过一米八,而且可能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中最帅的一位,子夜般乌黑的发丝服贴在颈项,五官深明的脸庞有着令人不可拒绝的傲气,薄而坚毅的嘴唇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性感。这些年来霏儿所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尤其工作本身的关系更有不少忙里偷闲的时间来偷瞧男人的机会,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让她的感受特别深刻的。
瘦得宽肩的身躯在一身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里,一双肌肉结实的手臂下有着修长、书卷气十足的十指,颀长的身躯透着一身的贵气;而一脸的坚毅令人信服他的决定。
而费孜哲也正以打量的眼光审视着霏儿娇小的身躯,霏儿一意识到他打量的眼光,便不自觉地挺身站直。但是当他的视线掠过霏儿的胸前,她的身体内一股不自觉的欲望竟随之增加,这简直是太疯狂了,自己何时成了一个女色情狂?光只是看看他,及被他这样一看,竟然就有这么强烈的反应,难道这是工作过度的后遗症吗?但是霏儿却无法否认,这是一次前所未有过的一种兴奋。
霏儿一面命令自己克制这样的反应,一面不自觉地十指紧紧的绞在一起,她一面说服自己是因为太累了,才会连生理的反应都迟钝了。
“还好吗?”帅得不像话的费孜哲皱着眉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打量着霏儿,开口问道。
“什么?”
“你在练习当松鼠吗?那跌下来的滋味如何?”他耐心地再解释一次。
“练习当松鼠?”霏儿眨了眨眼,他疯了吗?这么帅的人就这样的疯了,真是满可惜的,不过目前她有的就是闲工夫陪他玩下去。
“哦!不是练习当松鼠,那是来应征的吗?”
“应征?应征什么?”霏儿满脸疑惑的皱着眉头问。
“当然是刊登在求职栏的工作啊?”费孜哲以眼示意地上的报纸——正是砸到他的那份报纸,而报纸刚好被风吹开到求职栏。
“报纸上的广告?”
“该死的你!你是只该死的大笨鼠兼大舌头的鹦鹉吗?”
“你不必这么粗鲁,”正想掉头走的霏儿很不客气的回嘴,原来这个帅得离谱的男人,在报上登了个求才广告,而且显然将她误为应征者了,“我想你恐怕弄错了,我不是来应征,这位先生?”
“费孜哲!”
“什么?
“我叫费孜哲。”
天啊!他就是那一个“费哲软件”的总裁,那个媒体争相追逐的“费孜哲”!这个宅院的新主人!她一直以为那个叫费孜哲的男人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没想到,这个费孜哲竟才三十出头,有着一副颀长健挺的体魄,穿着整洁合身的西装,怎么跟想象中的一点也不像呢?一个企业的总裁不都是啤酒肚加青蛙腿,再加上满身的铜臭,还有那恶心的肥肠大脸吗?
“你不是应该先谈你自己?”费孜哲口气轻快的要求着,“还是你希望我凭印象让我自己来判断?”
霏儿非常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她不满地反驳道:“外观的特征不会增加一个人的能力,也不会降低一个人的能力,相信鼎鼎大名的费哲软件企业总裁——费孜哲先生应该是不以貌取人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