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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凤缓步走到离臧夜爻几乎只差两步之距,瞇起眼瞪着他,四目交接之间,弥漫着诡谲的氛围,蓦地-
她耍诈地运足劲,掌风拂至他面前;而他不慌不忙的以手拆招,隐约还听见他轻哼一声,一个巧劲反转,轻易地扣上她手腕,将她拉人浴桶里。
「啊!」扑通水声伴随着她的尖叫声。
她整个人被他残忍地压入浴桶里,狼狈吞了几口水才挣扎出水面,连忙贪婪地吸了好几口气。
「你……」她瞇起泛红的眼眸。
好狠的心肠,他是真要置她于死地!她是干了什么事,他非得要痛下毒手不可?
不就是一盒香粉……难道在他的心中,她连一盒香粉都比不上?
也不想想浴桶里的水是冷的,现下快要入秋,他就不担心她会因此而染上风寒?
「清醒一点了没?」他沉声地道,上半身贴近浴桶。
「清醒什么?」她恼火地怒吼着。「我一直都很清醒!你这混蛋,没良心的混蛋,也不想想我好心帮你招待朋友,怕他无聊还特地找戏角助兴,还特地备了膳食,就怕怠忽了他;你没夸我,反倒这样对我。」
清丽的水眸快要喷出火似的怒瞪着他,眼底的水气不知是因为刚才被浸入水中,还是教他逼怒所致。
「谁要妳帮我招呼他了?」他冷声打断,魅眸微瞇起直盯着她。
在他眼里,她之所以会想要招呼人,大抵是看上晁景予颇为俊俏的脸皮;要不,天天闲晃出门的她,为何今儿个却留在府里?
千万别说她突然明白了自己身分之责,晓得要担起当家主母招呼他。
「难道身为当家主母的我,不需要招呼他?」不用招呼早说一声不就得了,他还真以为她很闲?
「妳几时有过当家主母的心思了?」他戏谑笑讽她。
「你……」她咬牙切齿,倏地掬水泼向他可恶的笑脸。「你怎么会这么讨厌?为何总是要同我针锋相对?我到底是哪里惹你讨厌,你尽管告诉我,不用拐弯抹角地整治我、耍弄我!」
「我从没说过我讨厌妳!」
「既然不讨厌,你为何老是拐着弯羞辱我?」浸湿发际的水不断自她脸上滑落,像极她正落泪泣诉着。「我告诉你,我傅廷凤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有话就直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玩弄心机城府;你心底有话,直截了当地告诉我,犯不着整我!」
「我没有什么话想说的。」望着她宛如落泪的容颜,臧夜爻忍住不舍的疼楚,硬生生地别开眼。
要他说什么?
说他不喜欢见着她浓妆艳抹地招呼他的至友?说他不想见她老爱抛头露面?还是说他想要将她软禁在滨东楼,哪里也不准她去?
这是什么心思?
他岂会不懂这是什么心思,岂会不知这情愫是何时窜起的?可他就是不愿承认,不愿承认她傅廷凤可以如此简单地牵动他的思绪!
当初彧炎提议要换妻,他没阻止……可不阻止,是想她不若想象中那般困扰自己,不是吗?然而,那日成亲拜堂时,唯有他沉痛欲绝的心跳骗不了自己,只有入洞房掀去盖头那一刻,那份失而复得的狂喜骗不了人。
不愿承认的是,他的眼始终跟随着她,不想承认的是,尽管不见她,却不时打探着她的消息;既是不愿承认,也不愿想起这份情愫,为何偏要在这当头让他难以抗拒地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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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凤见他沉默许久,不由得怒火更炽。
「你还会无话可说?你先前拐弯抹角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要我走?我走,我立即就走!」别以为她真想要留下!
「谁说了要妳走!就跟妳说了,别老是自以为是的胡思乱想!」他气恼她根本不了解他的苦。
他不肯明说的是,他满腔的妒火几欲烧毁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
「既然不是,你为何老是要针对我?」她双脚踩在桶底,怒瞪着他。「老是限制我这不准做、限制我那不能去,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知晓这门亲事你是不反对,但也不怎么赞同的;但说到底,你对我也不怎么喜欢,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我也尽我所能的配合你,若你仍不满意,我倒认为……等等,你现下要做什么?」
她浑身湿透地被他一把抱起,怔愣一会儿才回神,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浑身紧绷戒惧地瞪着他。
「你要做什么?」她颤声问。
现下是什么情况?她浑身湿透,正同他说个明白,他怎能如此卑鄙地欲对她痛下「毒手」?
「妳违反了规定。」他不顾她的反抗,一把将她丢上床榻。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鬼话?」她动作利落地坐起身子,桀惊不驯地直瞪着他。「我那儿也没去啊!你明知道我都待在府里接待你的朋友,你现下还想要诬赖我?」
天底下有这么离谱的事吗?好像不管怎么说,全都是她的错。
要不要她去找人证来?她相信晁景予一定还在府里,只消给她一刻钟,不!半刻钟便可,她就能证明自个儿的清白。
「我说的是,不准妳踏出这院落一步。」他俯身逼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我应该没说错吧。」
「这……」傅廷凤双手抵在床榻上,逃避着他不断逼近的气息。「但他是个男人,你总不可能要我在院落里招呼他吧?这于礼不合,是你自个儿说的,你怎么可以……」
「得了,在妳的心里,有什么礼教可言?」他哼笑出声,周身散发着妖诡的气息,压着她倒进床榻里。「妳何时会管这等小事?说穿了,妳会请他到涛和厅,为的不就是因为涛和厅前的广场较大,可以差来戏角唱戏。」
「呃……」可恨!她这么一丁点心眼也教他给看穿……不对,眼前又不是谈论这事儿的时候。「你不要扯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观感!」
这个混蛋竟又在不知不觉中转移话题,甚至随便栽赃罪名给她!
「妳是我的妻子。」他嗓音微哑地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但是……」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凉,她低头看去,他正动手帮她褪去衣裳。「喂,你要干什么?等等……我叫你等等,不要啦!喂,我要生气了,你怎么可以,啊……」
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吻上她,霸道的舌窜人她口中,态情地挑诱着她生涩而羞怯的欲念,剎那之间,古怪的情愫烧烫着酥麻的热流,有如千军万马压境直袭而来,将她残存的理智践踏得残缺不全。
他居然又来这一招,这不是摆明吃定她!
傅廷凤心里正恼着,忽然感觉唇上的温度消失,随即传来低嗄的笑声,她迷醉地半掀染上欲念的星眸看着他,却见他笑眉弯唇。
是笑着,但却不是他平日惯噙的冷笑,好似柔情似水。
「看来,妳已经惯我的存在了。」他不自觉地对她表现温柔怜惜。
她困惑地看着他,不知怎地,直觉这男人……啊!好可恶,他明明就是这般的可恶,可她却不恼不怒,就算再教他捉弄一回,她也无所谓了。
「廷凤,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妳随意同任何人见面,不准妳随意踏出滨东楼,妳听见了没?」
「喂……」她原本还想别跟他计较,怎么转瞬间他又变得霸道不讲理了?「臧大爷,你要我有身为当家主母的心思,你要我……等等,你怎么又来了?我话都还没说完……」
她满嘴的抱怨在下一刻化为柔声低喃。
臧夜爻瞅着她羞赧娇怯的模样,不由得更加环紧了她。
不愿承认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她,就连寻遍说辞、借口所制造的占有,全都是那份不愿承认的情愫所致。
在她面前,他胆小得格外可笑,只因怕她左右了他的思绪,又怕知晓她其实是厌恶自个儿的,遂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拿他能够掌握的方式束缚她,可他明白自己要的不只是如此。
连隐藏在心底角落里、都快要被他遗忘的情愫,竟揉合着情欲觉醒,教他情难自禁地对她倾巢而出。
第八章
还不走?
窝在床上的傅廷凤悄悄地张眼,瞧着仍躺在身旁的男人,心里焦急不已,眉头不由得拧起。
都已经日上三竿,连她都醒了,他怎么还不醒?
天底下哪有人这样子?夜夜都同她窝在一间房,每日到了晌午还不离去,这样外头的人怎么说?
拜他所赐,准把她说成祸水红颜!
到时候他的生意要是出问题,岂不是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她何德何能为他背下这等罪名?又不关她的事,真正受害的人是她……
这混蛋简直是可恶透顶,天天都找得到歪理整治她,他的用意根本是要逼她窝在房里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