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的眸子写满期待,但当她见到来的人是傅迪时,顿时期待落空,紧接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恨与害怕。
虽然她知道是他救了自己,但还是克制不住对他的害怕与恨,因为傅迪是害亚诺发生翻车意外的凶手。
「傅迪是我派去欧洲保护妳的人,而他的身分只有我知道。」萧楚仁解释眼前的状况。
一开始他的目的不是要傅迪成为恋恋的保镖,随时随地保护她的安全,只是单纯地希望这世上少一个恶人。
可他没想到傅迪一度脱离他的预想,甚至差点就断送掉妹妹的幸福,还好他愿意听自己的劝,及时悬崖勒马,最后还救了恋恋,总算没有辜负他当初对他的期望。
「我不懂,我明明听见德哥说他是……」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她有种自己好像误解什么的感觉呢?「他明明是……」
「我父亲和叔父就是当年绑架妳的人,」傅迪站在她面前陈述道:「当年若不是妳大哥,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他无条件供我读书,送我出国深造,可我一直不懂为何他要如此对待一个陌生人,甚至我父亲还是亲手伤害他妹妹的人,但他却告诉我,很多事冥冥中都注定好了,那也是我愿意救妳的原因,我想赎罪。」
萧恋恋困惑不解的蹙起眉。
「可是、可是亚诺会撞车……」她不认为那件事真的是意外。
「没错,我是想藉由伤害兰亚诺来伤害妳,因为我父亲就是绑架妳且后来被火烧死的那个,所以我心中对妳还是有恨,毕竟妳还活着而我却失去了亲人。
于是有人告诉我说,我有一个很好的复仇机会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想看妳哭,让妳尝尝最爱的人惨死在面前的痛,直到那时候妳哥哥来找我,他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才能心平气和的听他说道理。」傅迪的眼神平静无波,从他口中讲出的事彷佛与他无关。
「哥哥?」她看向萧楚仁。
「没错,是我去找他谈的,」他微笑的点点头,「我告诉他,活着的人一定比死去的人更痛,但是人要往前看,不能老是记着过去的仇恨,尤其妳在这件事当中一直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希望傅迪能放下失去父亲的恨,化解自己心中的阴影。」
「那一瞬间我懊恼自己让仇恨蒙蔽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他才了解当年萧楚仁栽培他的苦心。想到这,傅迪的脸上有了少许的波动。「亚诺会出事的确和我有关,我故意少锁两颗螺丝,想让他在妳面前出事,但是我想起萧大哥对我的恩,他不计较我是十恶不赦的绑匪之子,还让我到欧洲念书,只为了不让世界上多一个为非作歹的人,有感于他这十多年来的恩情,我赶回工作区重新将螺丝上锁,只可惜时间过于匆促,有颗螺丝未锁紧,因此造成那场车祸。」
「结果还是因为我,他才会受伤。」萧恋恋苦笑的说。她用力眨眼,想把泪水挤回去,却仍不争气的滚滚滑落。
「我想,这句『对不起』我欠妳很久了,」傅迪不易表达情绪的冰脸终于软化下来。「除了伤害亚诺的事以外,还有当年我爸所做的错事,对不起,我感到万分抱歉。」
萧恋恋摇摇头。
「我也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暂时不想接受你的道歉,除非……」她故意停顿,在哥哥即将念她不懂事前,再度开口,「除非你保证不会再随便伤害任何一个人,包括伊娃在内,我才会原谅你。」伊娃说要和她当朋友,她当然不能错过替好友把握良缘的机会。
「这次伊娃也跟着我到台湾。」高大的身子稍稍让开。
她随即见到妖娆的伊娃正冲着她大皱眉头。
「Veronica是个大笨蛋。」伊娃送给她的见面礼就是先骂她一声,然后才环住她,并毫不犹豫的大哭起来。
两个大男人悄悄的离开,将空间留给相拥而泣的女人。
女人间的友情果然非常微妙,谁能相信眼前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曾经视对方为最大情敌?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萧恋恋,抽出桌上的面纸擦拭一脸的狼狈。
在擦拭的动作中,胸前的炼坠无意间露出。
「是亚诺送妳的吧?」伊娃若有所思的问。
「嗯。」她垂眸,眷恋的手指不断抚触。
「他也有一条,」伊娃突然说道:「在年度最终赛事后的记者会上,有记者发现他身上的链子时,问说是不是与妳有关,他毫不考虑的点头说是。」
「他……」她想问,他最近可好?但是现在的她似乎已失去关心他的立场。
「他不好,」伊娃的手指不断地戳她脑袋。「妳想想,他那么爱妳,在妳不告而别后,他会好到哪里去吗?」
她的话又成功地引出她的滂沱泪水。
「喔,拜托妳别哭,要是亚诺以为我欺负妳,我十只耳朵都不够他叨念。」
「不会的,他不会有机会念妳,因为我不会回去欧洲……」语毕,她开始掩面大哭。
而伊娃也只能叹口气,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她知道,现在对萧恋恋而言,除了尽情宣泄外,再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让她忘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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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之行,虽然不能成功的让萧恋恋重新绽放笑容,但她已不再那么封闭自己,隔日,她便答应陪同父母一道出席一场慈善晚宴。
原本就美丽的她,因为这阵子的失落使得她异常赢弱,看在其它企业家二世子的眼里,彷佛就像一朵幽兰般楚楚动人。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些男人在她眼底都是些纨桍子弟,况且她心底早就有了兰亚诺,别的男人对她而言根本不具意义。
她只是听话的一直保持浅浅微笑,以免丢了父母的脸,而她大哥则在一旁看护她,避免不必要的骚扰,比如好事的记者总爱问些有的没的问题,因为她之前和兰亚诺的恋情太过轰动,难免有些耳语飘进他们耳朵。
「妳不该答应老爸他们的,」萧楚仁抱怨的说:「要让他们对妳放心也不是出来抛头露脸的给人指指点点。」
他的抱怨其来有自,因为刚刚才有几位与萧家有生意往来的厂商,以暗示性的口吻问他,恋恋是否未婚怀孕却被车手男友抛弃才狼狈的躲回台湾,甚至还有更多不堪的流言不断落入他们耳里,气得他差点抡起拳头挥往对妹妹不尊重的人脸上。
「我很好,别为我担心,」萧恋恋平稳的说:「那些话伤害不了我的。」
「但老爸和老妈差点没气炸。」萧楚仁低吼。爸妈现在大概也很懊悔逼恋恋出门参加晚宴吧?
「对不起,这段日子让你们为我担心太多。」她歉疚的道歉。
「傻丫头,只要妳重拾笑颜,我们就很开心。」萧楚仁疼惜的摸摸妹妹的头,为她从小到大的跌跌撞撞感到心疼不已。
「老爸刚说,等等拍卖会开始,如果有妳喜欢的珠宝,妳尽量买没关系,他已经准备好一卡车的钞票等着替妳付帐。」他刻意以夸张的语气说,成功地引出萧恋恋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兄弟都知道父亲亟欲讨好妹妹,以弥补对她的亏欠。
「我有你们疼我就够了,珠宝……我不需要。」她握住胸口被她视为珍宝的天使项链,恋恋不舍的回想当时兰亚诺替她戴上的情景。
「妳要是不挑几件稍微中意的首饰回家,老爸会很伤心难过的。」萧楚仁这句话讲得毫不夸张,因为他太了解父亲的心态。
「我尽力而为。」萧恋恋了解的点点头。
果然,在拍卖会开始前几分钟,萧大山便迫不及待的赶来拉走女儿,并要儿子与他们一起参与拍卖会。
他不断告诉女儿,要她等会挑几件中意的东西回家,当她说自己不需要珠宝时,他的表情就好像被人狠心夺走手里棒棒糖的小男生,原本兴奋的脸瞬间垮下。
「恋恋啊,就当买回去准备以后当嫁妆也不错呀!」萧关影急忙开口道:「妳爸爸就是喜欢妳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妳就让他也开心开心嘛!」
萧关影不断暗示女儿,提醒她老爸也需要人家哄,于是她只得顺从的点头。
「只要老爸不要骂我太败家就好。」她难得淘气的朝父母眨眨眼,逗得萧大山直呼就算要变卖家产也乐得替女儿买下天上的月亮。
随后慈善拍卖会在众人引颈期盼中展开,一开始几乎都是企业名人捐赠的名家画作,萧家一行四人皆无人有兴致举牌喊价,直到一套熟悉的赛车服出现在台上,萧恋恋顿时激动的握紧拳头站起。
「恋恋,坐下。」萧大山急忙拉住女儿的手臂,好不容易才让她重新坐回椅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赛车服出现在拍卖台上?萧大山气急败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