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拿了药膏回到房间内,「来,我帮你擦药。」
逐日缩成一团躲在棉被里,卷成一颗球,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来,「不、不用了!」
他坐到床沿去,「乖,伤口要抹药才会好得比较快。」
一只手臂从棉被里伸出来,「我自己来就好。」
「你真的可以吗?」奔月不放心,「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不用……」逐日迭声道。他的处境已经够羞窘了,能不能饶了他?
奔月只得把药膏放进他的掌心,紧紧握住他的手,「逐日,你在生我的气吗?」声音里有浓浓的恐惧,他真的担心害怕逐日会恨他、会从此和他断绝关系。
少爷昨天晚上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强迫地得到了他的身体。他是应该生气的,体内那一股隐隐约约的灼痛感也在提醒他,但是少爷声音里的恐惧和不安还是让他心软了。
况且平心而论,昨天晚上的事虽然说是少爷强迫地要了他,但是自始至终少爷都没有使用残暴的手段来逼他就范,反倒是耐心地诱导他、挑起他潜藏在体内的热情和欲望,让他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
逐日的不回应让他的胸口沉闷得几乎快要窒息,「你要骂我打我都好,就是不要恨我。」他无法承受。
逐日在被窝里红著脸挤出声音,「我……我是在生气没错,但是还不到恨的程度。」他从没恨过谁,即便是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遭遇过许多残酷不人道的对待,他也不曾恨过谁。
恨字对他而言太沉重了。
更何况少爷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少爷那么的爱他、宠他、珍惜他,他也是……爱少爷的,他想不出理由恨他。
奔月闻言欣喜地搂住那一团棉被,「逐日,谢谢你。」
「少爷,你出去啦。」他还没有办法面对他。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赶他走?
「我要去……洗澡……」还有擦药。
奔月立即道:「我先去帮你放热水。」
「不、不用了啦,我可以自己来。」他只要少爷快点出去就好,他现在还没有勇气看少爷的脸。
哗啦啦的水声马上传出来。
逐日只好继续把自己蒙在被窝里。
奔月试过水温之後走出浴室,「水好了,你等一下好好泡个澡,可以消除身体上的酸痛。」
酸痛!他的脸又是一热,「我知道了啦,你快点出去就是……啊——」身上的棉被忽然不翼而飞,逐日惊呼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他的身体立即腾空而起,落入一个赤裸滚烫的胸膛中。
奔月温柔地将宛如一只虾子蜷曲在床上的逐日抱起来,大跨步地朝浴室走去。
「唔。」他蓦地缩起身。他和少爷都没有穿衣服耶!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会让他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好了。」他轻轻地将逐日放进浴缸中,看他全身通红的模样,他忍不住打趣地提议,「需不需要我帮你洗?」
「不用了!」逐日立即大叫。「你快点离开房间啦!」少爷再继续待在这里会让他脑充血暴毙。
「我等一下就离开。」
什么?「为什么还要等一下?」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冒烟了。
奔月笑著摊摊手,「你总该给我时间穿上衣服吧。」
他催促道:「那你快点去穿衣服啊。」
「好,我这就去。」他微微笑地看著逐日整个人缩进水里头,「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等会儿弄好之後端到房间里。」
「随……咕噜……」逐日忘了自己沉在水里面,一张口就灌了水,赶紧冒出水面来。「都可以。」
「需要我的时候叫一声。」他会马上到。
「嗯。」
听到少爷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出去之後,他一直绷紧的神经才能放松下来,但是身体却依然灼热滚烫。
他和少爷……真的发生关系了!
曲起膝,逐日捣著双颊将脸靠在膝盖上,但是这样轻微的动作也引来一丝细微的痛楚,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以後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少爷啊?好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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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嘴里轻哼著不成调的曲子,忙碌地在厨房内煎蛋、煎培根、烤吐司,还弄了酥皮浓汤,准备给逐日一顿丰盛的早餐。
他和逐日的关系经过昨夜之後,应该可以就此稳定下来了。
「看得出来你的心情真的很好喔。」一抹仍带有稚气的女音陡地在他身後响起。「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回头,「你又来做什么?」
「哎哎,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银河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环起双臂睨著他,
「我可没有要你救我。」他轻哼了一声。
「不管你要不要,横竖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是事实。」今天奔月的心情似乎特别愉悦呢!认识他一千多年的时间,她很早以前就发现他的情绪起伏完全是依逐日的态度而定。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没有她多管闲事,他现在也不能和逐日在一起,於是他僵硬地吐出一句,「谢了。」
吓!银河陡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哎哟!好痛!」屁股要裂成四半了啦。
奔月闻声回头,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怎么?有人踹你吗?」
有没有搞错啊?奔月耶!一向愤恨她的奔月竟然开口道谢?银河揉著屁股自地上爬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还偷偷捏了他的手臂一下。「我不是在作梦吧?」
他拍掉她的手,「你不会捏你自己啊!」偷捏他干么?
不是作梦耶!看来他和逐日昨天晚上一定有什么「重大突破」,不然奔月的心情不会这么好。「讨厌啦……」她发出哀嚎。
「又怎么了?」这女人的毛病还真多耶!
这就表示、表示他和逐日已经……那个了!银河懊悔不已,「人家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戏了。」
他蓦地瞪她,「你还真的想看!」
「对啊、对啊。」她忙不迭附和。「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他立即一口回绝,「当然不行。」别开玩笑了,他和逐日恩爱哪能当众表演!况且他的小情人可是很害羞的。
「小气鬼!」她气呼呼地鼓著双颊。
小气就小气吧。奔月无所谓地耸耸肩。逐日那性感撩人、春情荡漾的模样,只有他能看见。
「不看就不看嘛。」银河哼了哼。
一直闻著引人垂涎的香味,她的肚子也开始感到饿了,她探手想要偷拿一片培根解馋,面前盛装著培根的盘子却被抽走,她的手中塞进一把锅铲。
她愕然地看向奔月。干么给她锅铲啊?
「不好意思,没有准备你的份,这是我和逐日的早餐,你想吃什么自个儿来,别客气。」他把烤好的吐司抹上沙拉,夹上培根和荷包蛋。
瞪视著手中的锅铲许久,银河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早该明白的,奔月的温柔和体贴只给逐日一个人。
奔月最後倒了两杯新鲜柳橙汁放进托盘里,「你请自便,失陪了。」他随即端起托盘走人。
银河站在厨房内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离开的背影,其实撇开他对自己的愤恨不说,他对盼星或者该说是逐日的痴心和执著让人动容,至少,比亚里斯特那个花心大萝卜好上太多了。
从今天开始,奔月就可以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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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店里就休息一天,让逐日可以好好地休息。
奔月端著丰盛的早餐上了楼,腾出一只手来开房门,他侧身进到逐日的房间内,将托盘放在桌上。
「逐日,你洗好了吗?」他朝浴室扬声问。
浴室里没有回应。
逐日该不会在浴缸里睡著了吧!他又叫了一次,「逐日,好了没?不快一点,早餐会冷掉。」
浴室里仍是静悄悄的。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快步地走向浴室打开门——
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逐日的身影!
奔月的心陡地一震,莫名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的心,「逐日,你在哪?」
不会的、不会的,逐日刚刚明明说了不恨他,他没有理由不告而别,他又会上哪儿去?
为什么他方才没有细心一点?不然他一定可以察觉出逐日的异样,也就不会失去他的踪迹。
他不会是想要永远离开他吧?奔月重重地朝墙壁击了一拳,他不允许逐日从他的身边逃离,绝不!
下一秒,他的身影立即消失,只剩下桌上丰盛的早餐兀自冒著热腾腾、香喷喷的烟,原本该幸福的一同用餐的两人都不见踪影。
「奔月?」还在厨房的银河听见奔月大叫的声音,上楼来一探究竟。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奔月费心准备的早餐就搁在桌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
怎么回事?
她纳闷地环顾了房内一眼,方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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