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其妙的怱然打了一个颤抖,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她挑高一道党眉,故作镇定的看着他,心底泛起点点疑问。
同样的名字,为何他念起来却有一种邪色的感觉,活像在拍A片似的?
花仲骐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回音,奇怪的再一次偏过头与她眼对眼,看到了她僵着的表情,他突然好笑的问着: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要问我,怎么没死?」
田馨听出他话中的调侃,月弯的星眸一眯,然后她决定怱视他的调侃,自顾自的检查他的点滴。
花仲骐见她不理会他,嘴唇一抿,他看着窗外的天色,然后脱口说着:
「天亮了。」
田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然后回过头来,伸手打开量血压器,嘴里则音调平平、态度认真的说着:
「不是。你看错了,那窗户是假的。后面有人利用一大片的背景,随时制造出白天跟晚上的错觉,目的是为了要轻易掌控病人的状况,好让病人受我们医护人员的控制。」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血压器打开,对着他命令:
「量血压。」
对于她的解释与说法,花仲骐听得满是诧异,他不解地直瞪着她瞧。
田馨一直没等到他配合量血压的动作,无奈地叹口气,两眼往上翻白,然后捺着性子说:
「当然是天亮了!外头的阳光这么明亮,这是谁都看得懂的自然常识好吗?量一下血压。」
他挑高一道眉,对她的反复情绪不置一词,乖乖地举起手让她量血压。
他近距离的仔细端详她的五官,发现她有一张像是会漾出水的完美皮肤,素净的脸没有被任何彩妆晕染,直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菱形的漂亮小嘴。
而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双月弯的星眸,一会平静无波,一会又能闪动着晶亮的星彩,变化出百种风情。
他的鼻翼间再一次呼吸到她身上的淡淡蔷薇香味。不同于一般女人浓厚的香水味与粉味,她身上的味道反而让人心神舒服,眷恋的想保存下来。
她再直起身,拿起挂在床尾的板子,写下他的血压跟脉搏记录时,他突然出声问她:
「你昨晚是不是睡不好?还是你心情不好?」
她停下记录的动作,愕愣的瞪着他瞧,然后再一次选择忽略他的问题,低头专心记录每日检测表格。
她昨晚的确如他所猜测的睡不好,这也导致她今早心情不好。
而这个让她睡不好的罪魁祸首,正是花仲骐,因此她当然不可能对他口气好到哪里去。
昨晚她应该是累到一倒床就睡到不省人事的,可是不知怎地,两个小时之后她就突然醒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
睡不着的她脑袋特别清醒,千百个奇怪的想法在她脑中绕呀绕的,其中有大部分问题都是绕在花仲骐的身上。
她憋了两天,一直想弄清楚花仲骐当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他醒来之后一句都没说,害她想到头都快爆炸了。
还有,院长似乎跟刘昌威有什么关系,所以那天在手术室前院长看到刘昌威时,才会如此失常。而且,院长似乎也认识花仲骐。
而院长说的那句,刘昌威跟花仲骐的血液是一样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问题一直在她脑中绕呀绕的、转呀转的,一直理不出头绪,让她心烦的要死。
既然睡不着,天一亮,她就决定早一点来上班,看看能不能早一点解开心中的所有谜团。
可是不知是谁将花仲骐已经清醒,并脱离险境的消息泄露出去,她到医院时竟发现大批媒体团团包围住医院,甚至花仲骐的病房外也有一堆记者。
就在她要进入病房前,她看见记者正在访问管区谢警宫,这才知道消息是这些警察泄露出去的。
当她接近病房门时,一群记者竟然朝她冲过来,将她团团围住,疯狂的将问题丢向她:
「请问一下花仲骐现在的状况如何?」
「护士小姐,花仲骐现在——」
「他是不是还——」
「##%%——」
她蹙着眉头,不发一语的走进病房,将大批媒体记者跟警察隔绝在外头。
花仲骐安稳的睡在病床上,丝毫不知道外头的人都快为他在医院打地铺,准备长期抗战似的。
相较于她整晚睡不好,今早还发现自己有黑眼圈时,心中对他更是埋怨连连。
她将手中的记录板子挂回床尾,将手中的笔放进口袋里,丢了一句:
「你休息一下,我等会过来。」
说罢,她不等他有任何意见,举步便往门口走去。
「田馨,请等一下!」花仲骐情急之下大声叫住她。
田馨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等着他的要求。
花仲骐英挺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他有些难为情的开口:
「呃……那个……可以麻烦你,去帮我找个男性医护人员过来帮我……」
田馨看了他一会,然后会意过来,「你要尿尿是吗?」
乍听到她如此坦白地说出他的需求,他脸上尴尬的神色更加明显,一时间不知要如何面对这难为情的状况。
他想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认命地点头。「对!麻烦你去——」
田馨突然走回来,停在他的床边,然后说出更令他尴尬不已的话:
「我扶你进去盥洗室,剩下的你自己可以处理吗?」
「啊?」
花仲骐心想,这恐怕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张大嘴,表现出这一副呆子的蠢样。
他怎么一直听不懂她的话啊?田馨不耐烦地再一次开口:「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请不要再重复一次!」
花仲骐有些头痛的打断她的话,然后十分坚持地要求:
「拜托!请你还是去帮我另外找一位『男性』来帮我!谢谢!」他特意强调他要找的是「男性」来协助他。
田馨对他的坚持感到困惑,她是一位专业的医护人员,并不觉得她的提议到底有啥好难为情的,相反的,处理病人的一切事情,对她来说,都只是工作范围的责任,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当病人有所坚持时,她也懒得跟他争辩。
她点点头,又开始往门口走去。「好吧!我去找义工伯伯过来,你好了之后,我再过来帮你换药。」
花仲骐在听见前头时,还满意地点点头,但一听到最后一句时,他整个人一僵,心中警铃大响。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于是咬牙开口:
「什么意思?换药?哪里?」
田馨再一次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盯着他瞧,不过这一次花仲骐发誓,他真的在那一对月弯的星眸中,看见报复性的得意火花。
然后他听见她洋洋得意,皮笑肉不笑的以甜蜜的嗓音说:
「当然是帮你靠近下体耻毛边的枪伤换药呀!你昏迷的这两天,像是换药、擦澡、协助插尿管这些工作,都是我处理的。」
「你——」花仲骐脸色倏地刷白,狠狠地瞪着她脸上那抹该死的、超级伤眼的可恶笑容。
「啧——又没什么好害羞的!小、弟、弟。」月弯的星眸嘲讽的一瞟,然后白色的娇小身影就消失在门后。
花仲骐在听见她最后那戏谑的嘲笑时,一把掺着羞窘的怒火轰地从脚底一路窜烧到头顶,然后狂烈地喷出头顶。
「该死的!那是它在『休息』的时候!」他气恼地朝关上的门大吼。
一股男性自尊全然被践踏在地的耻辱,让他在心底发誓,等他痊愈之后,他一定要将那该死的小妮子抓到床上,然后狠狠的……
一个瑰丽诱人的画面突然跳出他邪色的脑海,他低咒一声,泄了气的倒回床上,闷气无处可发。
突然,一抹浅浅的微笑在他脸上逐渐扩大成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他忍俊不禁的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
真有你的,田馨!
他对她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她是第一个可以让他这么开心的女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不过,他的开心只维持了短短十分钟而已。
病房内,花仲骐躺在床上,头枕在枕上,双眼死命盯着单调纯白的天花板,好象那片天花板有什么值得他如此认真研究似的。
他的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有着不知要如何放置的僵硬感,脑海中则不断浮现出尴尬、无奈、难为情、屈辱等等负面情绪。
他躺在床上,身上的病人袍大大开启,他像个被供在神桌的贡品,全身赤裸的呈现在众人眼前,只有在他的重点部位,铺上一条毛巾大小的布遮掩住。
袁医生、护士长,还有那该死的田馨,一起团团围在靠近他腹部的位置,帮他清理伤口,并且换上新药。
他的心中疯狂的呐喊,希望时问能更快速的消失,奸结束这种非人的折磨,跟男性自尊心严重受辱的窘境。
从小到大,他有无数次在人面前赤裸的经验,但从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样,让他羞窘得想将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