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海皇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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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众神箝制神人的枷锁。」充满自信的笑声,隆隆在他胸前震荡。

  「枷锁?」她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无论是神态或是举手投足,皆与待在中土时截然不同的临渊,一手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埋入其中,在她愕然地拱起身子时,他得意地朝她微笑。

  「只要有了它,我就可号令留在中土的神人。」

  站在外头欲见波臣的湮澄,抬首看了守在门外,由临渊所带来的松涛一眼,在松涛不许他靠近一步的眼神下,心系琉璃岛岛民病况的湮澄知道,今日,他恐又将见不到他的岛主,而那里头明明身为人子,偏又声称自己是海道罪神的临渊,则又将占据她一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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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道自海皇创造以来,从未曾有过动荡,即使是在两界之战与战后,团结一心的海道,在一二位岛主的带领下,亦不曾有过内乱。

  只是这一回,投进湖水里的石子,不仅仅造成了涟漪,它还似酿藏的酒般,日渐发酵,最终成为海道有史以来的首次分裂。

  拥戴波臣的长老们与神宫的祭司们,推举出波臣,与另两位岛主拥戴海皇的岛主分庭亢礼,所为的,即是逼海皇交出噩神,好让瘟疫远离海道,他们并进一步要求,百年前未参与两界之战的海皇光复海道,为神子夺回丧失在人子手中的中土大地。

  这一回,海皇给的回答就很明确,他的答案是……

  不。

  得到了海皇拒绝后,迷海里上千座的小岛,以琉璃岛为首,约有一半的岛屿准备谋反,而一手煽动者,即是在这些年来不断为神子劫掠人子,主张神子神恩血统远高于人子,神子绝不可与人子平起平坐的琉璃岛岛主波臣。

  当两岛的臣于聚集于玄武岛岛上,由两位岛主领着,一块与海皇商议该如何制止海道分裂之时,奉观澜之命守在南殿殿外的淘沙,一手掩着臂上遭穿刺了三个孔洞的伤口,沾着鲜血的大掌,一掌拍开议事殿的殿门。

  「岛主,南殿出事了!」

  横躺在殿内根本就没有参与议事的北海,两眼一抬,在观澜与沧海能反应过来时,以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闪,先众人一步奔至远在另一端的南殿。

  光看淘沙的伤还有北海情急离开的模样,气急败坏的观澜想也知道这会儿宫中入侵了什么人。

  「波臣……」她活得不耐烦了吗?竟然还敢拿涟漪来要挟海皇,上一回火烧西殿之事,海皇还未找上她算帐,她竟胆敢亲自送上门来!

  「来人,锁岛,不许任何人出入玄武岛!」眼见事态严重,沧海在观澜奔了出去时,也忙不迭地朝身后的家臣们下令。

  慢了一步赶至南殿后,观澜抽出长剑一踏进殿内,触目所及的,除了波臣外,在她身旁还有着一张人子的面孔。

  一刀架在涟漪脖子上的松涛,在北海挡住了去路之时,忙转首看向身旁带着他由岛底秘道一路来到宫内的波臣,而波臣只是静望着一脸兴味的北海,并因他而恼怒地微敛起眉心。

  并不是很喜欢有人拿刀架着她,也很讨厌有人这般紧捉着她的手臂不放,被架在松涛面前拿来当护身符的涟漪,轻叹了一口气后,扬起一掌轻触着颈间的刀身。

  反射着灿白银光的刀身,瞬间如遭墨汁染黑了般,快速由涟漪指尖爬窜至刀柄的黑泽,令荷刀在手的松涛身躯大大一震,并在下一刻握不住刀柄地颓跪在地。

  「波臣没警告过你,我是碰不得的吗?」无动于衷的涟漪淡淡地说着。

  早知道她会来这招,波臣在下一刻立即采取行动,在众人为此才稍稍放下心时,出手如闪电地将迷香洒向观澜,并在观澜掩住口鼻时,她上前震开观澜手中的长剑,抽出一柄短刀架在观澜颈间,改而挟持起观澜。

  为此,涟漪的秀眉挑了挑。

  作梦也没想到波臣竟然激进到这等程度,知道她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沧海,又气又急地朝她大喝。

  「波臣,妳究竟想做什么?」她疯了吗?在往昔,他们三人可是连手守护海道的啊,她怎能如此对待观澜?

  她答来毫不迟疑,「我要涟漪。」

  「那妳得先问过我才行。」北海两手环着胸,在众人都将目光扫向他时懒懒出声。

  「妳不在乎她的生死?」波臣边问他边将刀锋更加贴紧观澜的颈间。

  北海耸耸宽肩,「是不在乎。」

  殿中除了完全不感到意外的观澜与沧海外,其他赶至此处的人不禁因这答案而瞪凸了限。

  观澜撇着嘴角,「真倒霉……」被同僚拿刀架着就已经够火大了,那男人居然还讲得那么直?好歹她也是个岛主,给她留点颜面行不行啊?

  「连妳也不在乎?」波臣眼眸一转,改而将打动的对象放在涟漪身上。

  涟漪并未像北海那般,也在下一刻回说不在乎,她只是沉默地凝视着自她来到玄武岛后,就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照顾着她的观澜。或许在这世上,除了北海外,观澜,是第一个待她好的人类,也是头一个走进她绵长永久的生命里,试着想要与她做朋友的人。

  大概知道沉默的涟漪在想些什么后,北海很不是滋味地瞇细了蓝眼,用力瞪向性命还在他人手上的观澜。

  「这下,妳明白我当初为何要警告妳了吗?」就同她说过,不要利用涟漪,更不要利用她心软的天性要她去帮助人,现下可好,帮了人后不但没被人感谢到一丝一毫,反而把罪过全都推至涟漪身上外,还让人掌握了涟漪易对人心软的这个弱点。

  也因此而深感歉疚的观澜,头一次后悔要涟漪帮助人类。

  「抱歉……」任谁能想得到,对的事,在涟漪身上就成了一件害她的事?

  「我要带涟漪登岸,谁要敢拦我,海道就将少一名岛主!」波臣大声地对殿上所有的人撂下话,并同时看向施法的涟漪,「妳,放了松涛。」

  涟漪不置可否地轻耸着肩,两脚往旁一跨,稍微离开了受她影响的松涛些许,松涛随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费力地自地上站起,缩躲至波臣的身后。

  还不想太快解决这件事的北海,在一殿的寂静中,忽地自嘴角冒出一串轻笑,就在众人纷纷张大了眼时,他大剌剌地走至殿中的躺椅旁,心情愉快地横躺在上头,继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难以置信的怀疑迅速累积在众人的腹里,气岔的沧海才想过去把他扯离躺椅,北海只是扬指轻轻一弹,这令敏锐的沧海赶忙转首看向蓦然有了动静的外头。

  几百年来,不断吹拂着强烈海风的迷海海面,头一回,海风不再吹拂,海涛不再起伏奔岸,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每一艘船只皆被留困在海面无法动弹,宛如一面明镜的迷海,就像是霎时睡着了般。

  北海一手撑着面颊,很感兴趣地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波臣。

  「现下,妳想如何离开玄武岛?」

  「我自会有我的法子。」不能靠风力,难道她就缺人力吗?

  「川与海,如何相比?」北海朝她眨眨眼,问得很刻意,「他有告诉妳这点吗?」一个小小的川神也想骑到他的头上来?算他不该当好神,当年赏给临渊那一刀没事干嘛砍得那么留情?

  「至少他以他尊贵的血统为傲!」不知他是如何透过她知道临渊底细的波臣,忙不迭地破口为与她有着相同理念的临渊反驳。

  什么血统不血统的?荒谬,不都只是人而已?

  北海干脆翻躺在椅上,还优闲地以两手枕在脑后。

  「好,我等着看。」本来,他还很懒得去管一个逃出迷海的罪神搞的把戏,也不想理会海道某些神子心中不可动摇的优越心态,但在见着了波臣那么以血统为荣的执着后……事情就突然变得很有趣了。

  涟漪在波臣拉着中了迷香且也遭点了穴的观澜离殿时,边跟上波臣的脚步,边对不为所动的北海留下一句话。

  「我去去就回。」

  他放地心应着,「嗯,别走太远。」

  「我知道。」涟漪也知道自己不能上岸,可她就是想藉此机会前去一解心中之谜。

  满腹的怒火不知在腹中上上下下翻滚几回了,见他们在众人的防备下一路出了南殿后,沧海就等不及地朝那个竟什么事也不做的北海开火。

  「你就这样任她们被带走?」以往他什么也不做,或是在女人身上某些事做了太多的部分,他全都不同这家伙算了,可这家伙竟容得一名神子在他面前张狂?他有没有搞错?

  「我有事得忙。」北海慢条斯理地起身伸了个懒腰,「你也甭去追,我待会就会去带她们回来。」

  「慢着,你要上哪?」沧海在他习惯性地走至窗边,并一手按着窗缘时,马上知道他下一个动作就是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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