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相信」
「那……那现在怎么办?」
时钟已经指向七点,斐鹰云跟她们两人约好七点半要在婚纱摄影工作室见面的。
「你还要去吗?还是,你打算就这样直接跟他分手?」
分手?!
这两个字叫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可是再痛也要去承担,这是她自找的,谁叫她要爱上他。
「还是找你哥哥们去问清楚?」
沉默半晌後,锺如蕴下定了决心,「算了,找我哥哥去问,没问清楚前,他已经先被打死,还是我自己去问好了。」
再难堪也要面对,再痛苦也要承受,这是爱人的代价,呵!真可笑。
哥哥们订出那几乎是超人才能做到的「完美饭票」条件中,为何没有包括永不变心这一项?
到底什么才是最完美的另一半?
是温柔、体贴,还是永不变心的承诺?
「是吗?那我们该走……」
「不!」她抬起头,疲惫虚弱的脸上,双眼却炯炯有神,「我自己一个人去。」
「嗯……」蓝心仪虽然很期待陪著去选婚纱,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她也知道不该跟去。
「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打一份分手协议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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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著名的婚纱街附近,有问特别的店面,设计简单俐落的装潢,看起来像个小俱乐部,但其实这是一家刚从私人工作室转型的婚纱店。高大的身影站在二楼小阳台上,一点星火被衔在丰厚的唇间,随著时间的流逝熄了又亮,熄了又亮。
斐鹰云的心里没有不耐,只有满心欢喜,右手插在西装裤的裤袋里,紧紧地抓著黑色绒布盒,里面有著他要与她共度一生的赤诚心意。
当他远远地看到锺如蕴的身影出现时,他的嘴角勾起喜悦的弧度,忙不迭地赶著到一楼跟她会合。
一开店门,他愣住了。
她以前无论忙得多么昏天暗地,总是精神昂扬,神采奕奕的脸,无论是笑、是怒、或是生闷气,一向都透明纯净得像水晶一样,让人可以轻易地看出她的心事。可是此时她却宛如被罩上一层寒冰。
「怎么了?」斐鹰云的语气既焦急又担心。
「抱歉,我迟到了。」她提著黑色的大手提袋闪过他,迳自往店里走。
「你看起来……」关上婚纱店的雕花玻璃门,他深吸了口气,平稳思绪後才开口,「你的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来试婚纱的新娘。」
「这里……」
锺如蕴仰头看向穿透三层楼,叫人惊艳的挑高空间设计,那看似不规则穿透空间的横梁,充满未来感的横亘在光影交错的挑高空间,且每一根上面都雕著神秘而优雅,宛如古老庙宇才有的龙纹凤影。
单层只有十多坪的空间,总共规画出四间更衣室兼招待室,每一间的门都是看似半透明的雕花玻璃门。
每个房间的设计都不同,无论是中式、欧式或是其中一问充满植物,宛如热带丛林的空间,每一问看起来都叫人惊艳不已。
这里处处都充满著高科技与古老神秘戚的矛盾,却又不显得突兀。
她整个人被店里的美包围,不禁钦佩道:「这里看起来完全不像婚纱店。」
「这是我大学时设计的,後来有幸被人看上,完成了我年少猖狂时,最美的梦想。」
「没有接待人员?」几乎处处可以看穿的空间,她看不到有其他的人。
「等你看过这里全部的礼服後,才会有接待人员帮你服务,所以,在看完礼服之前,这店是属於我们的。」
那句「我们」刺痛了她,她冷冷地道:「我们?如果你真的想要有我们,就先签个名吧!」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份资料给他。
「签名?」斐鹰云浓眉不解地扬起,可又随即按下心里的不安。喜欢弄堆条件可能是他们锺家人的习惯吧!
「好吧!我上二楼再看吧,我们先去看礼服,那房间里有我最喜欢的古董床呢!」
他温柔地挽起她的手,领著她走进位在二楼左翼的中式房间里。
等两人坐上沙发後,挑高空间里的其中一个横梁,正对著两人的位置,缓缓降下一大片白色银幕,接著,萤幕上出现宛如走秀式的礼服展现。
「啊?」
锺如蕴轻呼一声,没想到台北会有这么炫的婚纱店,不用新娘子动手挑起每件件沉重的礼眼,然後试穿看效果,而是已经有真人穿上秀给客人看。
随模特儿展现著一套套的礼服,解说员的声音低沉柔美,是亦男亦女的中性嗓音,听起来十分舒服悦耳。
斐鹰云坐在她身旁,看著她表情不再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佩服与讶异,还惊喜专注地看著大银幕上的走秀。他欣慰地笑了笑,毕竟这才是他熟悉的蕴丫头啊!
他边微笑边摊开她刚才要他签名的文件。
她总是这样,用最纯真、敏感又最努力的心,去欣赏跟对待每一件人事物。
他相信在未来数十年的日子里,两人一定可以过著幸福美满的……
突然「分手」两字映入眼帘,他的心神顿时变得一片空茫。
「分手是什么意思?!」他忍不住爆出声。
正高兴看著礼服表演的锺如蕴,在瞬间敛起惊喜的神情,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就是……」她的声音远比平日来得低沉压抑,视线重新专注地盯著银幕上的礼服展示,「就是分手的意思。」
「分手!你……」深邃的瞳眸盈满怒气,连对那些千方百计阻碍他的锺家兄弟们,他都不曾这样的愤怒过。
「不分手也可以。我很感激你的委屈,这么辛苦的跟哥哥们缠斗,但我想过了,只要脱离了哥哥们,我就该自己独立,不能再依赖任何人。谢谢你让我得到自由,现在我该一个人走学习独立自主了。总而言之,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忙。」她缓缓地道,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而且显得很冷漠。
「感激?」如果他被人感激,为何他现在的感觉像是被狮子的利爪划过心头,稠红的鲜血不断汩汩冒出。
「嗯!我知道你从来千爱我,只是太好心,看不惯我被限制住自由。这样也好,反正我只是希望哥哥们可以自由去交女友、结婚,再也不用被我牵绊住。而且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啊!」
手臂倏地被斐鹰云狠狠一扯,她立刻跌入他怀里。
锺如蕴错愕地仰著头看他,苦心营造出来的淡漠表情在瞬间粉碎。
她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他的眼眸明明是黑色的,可是为什么她仿佛看到了熊熊燃起的火光?
「你有种再说一次。」
看著他恐怖的模样,明知道自己该比他更生气、更愤怒,但他眼里那仿佛遭逢背叛的受伤却让她无法理直气壮,只能呐呐地说:「我……我又没错。」
「没错?」黑眸倏地大睁,除了怒气外,更多了一层浓浊的晦暗光芒隐隐流转,恍若狂风怒涛来袭前的暗沉天色。
「那……」斐鹰云咬牙切齿地看著她,「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叫没错。」
猛然地,他低头攫住她因错愕而微启的红唇,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也不做浪漫的调逗,只是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欲望,用那深沉的渴望化解对她的怒气。
该死的!什么叫人太好,谢谢他让她自由?
他又不是保育人士专门在拯救动物的,他要的只有她啊!他要的一直是她,为什么她不明了?
他的狂吻加深,欲火加上怒火,有如两个相卷在一起,威力加倍的飓风暴雨,再也不像过去,仅止於偷一个吻、尝一个香,就能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在他的侵袭下,锺如蕴意识逐渐昏沉,忘记了不该让他这样对她,更忘记了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
男女间最原始的性欲渴望,顿时像狂乱的水蔓延她全身,吞噬了她,她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主导一切,将理智放在一边。
就在玻璃门半敞著的小房间里,两人的怒气徬徨与不安冷漠,都被这场惊人的欲望风暴完全地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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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过分了,我知道大嫂难追,害你累积了不少的欲望,但也不用在我家做这种事吧?」
欲望的风暴还没来得及到达宣泄的出口,突然被人硬生生地打断。
「啊!」
锺如蕴惊呼一声,猛然从欲望中觉醒。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褪去一半,裙子拉链半开地挂在臀间。
当她还在清醒与混乱中挣扎,斐鹰云已经从来人的手里抢过一件满是珠坠装饰的白色布巾,在最短的时间内盖住了她。
「你不会看时间地点出现啊?」斐鹰云混和著欲望的压抑声调,充满怒气地响起。
锺如蕴可以感觉到他的保护,那双刚刚抚遍她全身的大掌,此刻正紧紧地搂著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