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也讨厌那些家伙,没事开什么性派对就算了,还一天到晚走上街头,就怕小孩子不学他们。」锺详风拿了一块大苹果,放进嘴里边啃边道。
斐鹰云又震了下,却依旧不语。
「还好啦!上次我去舞厅临检时,遇到几个开派对的『给』,他们人都还不错,我觉得比人妖好多了。像人妖啊!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越美的越惹人厌。哼!」锺席风像是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脸跟著臭了下来。
「对啊!我有几个朋友也是『给』,他们基本上人都还不错。」算准时间下楼吃水果的锺炬风,接著大家的话题往下说,还顺便嘲笑四弟的口音,
「哈!你们那票写作的会有好人?别笑死我啦!哈……唉喔!」
起身离开棋盘,准备要拿水果吃的锺凛风哈哈大笑,随即被个苹果砸中。
「这是吃的啦!不要玩,二哥。」
锺如蕴边斥著二哥,眼神边盯著斐鹰云,他刚才听到人妖时又震了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终於忍不住,在哥哥们闹来闹去的争论声中,开口问斐鹰云,「鹰云,你说呢?你有认识任何Gay吗?」
「没有!」斐鹰云迅速的回答,快得叫人无法不心生疑窦。
她的心不安地颤震了下。
他……是个Gay吗?
他对她很温柔又贴心,听说Gay都是好姊妹,比女人还了解女人。
他还会做各种家事,比大多数的女人心细手巧。
那天在楼上测验他的体能时,他的壮硕身材连哥哥也佩服,说他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地漂亮优美,听说Gay都很喜欢练身体。而且他穿衣服非常有品味、有气质,满像她以前遇过一个自称是Gay,专门做服装设计跟布料进出口的客户。
「你怎么了?」
从假想中回过神,锺如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斐鹰云,
他是个Gay!
这念头骇得她忙不迭地大退一步,一不小心屁股又撞到办公桌。
「你在干么啊?蕴丫头!」
坐在她身後办公桌前的锺席风,很不高兴地推开她的屁股,「不想去拿就不要去拿嘛!干么挡我的电视啊?」
「拿……」她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完全没听见大哥说什么「拿什么?」
「你带鹰云帮我去店家拿一下幼稚园明天要用的缎带,有四大捆,叫他帮你抬回来。」
锺详风仔细地说,这是他刚才打电话联络商家才想到的。
平常要叫兄弟们出门帮忙拿货是件困难的事,现在难得家里有人可以利用,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喔!喔!好。」
她心神不宁地看了斐鹰云两眼,随即抓起随身携带的小皮包走了出去:
斐鹰云浓眉皱起,不解地看著她匆匆出门的背影,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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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锺如蕴终究没有勇气问他是不是个Gay?
她在心中安慰著自己,他那叫人虚软兴奋的吻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他也好几次在危急时刻踩煞车。
她知道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想到了这点,她起码感觉到安慰许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直到听到斐鹰云跟哥哥们讨论婚礼的时间、细节,她的心才渐渐地稳定下来。
那天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斐鹰云是她心爱的男人,而且就要跟她结婚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他从没说过爱她或是喜欢她之类的话,可是他的温柔,还有对她家人付出的用心,都是看得到的。
虽说两人结婚以後,可能得跟著斐鹰云世界各国跑,不过她知道,为了她,他已经慢慢将事业重心放在台湾。
他都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他们今天晚上还要一起去选婚纱呢!
呵!想起属於要结婚的情侣才有的甜蜜情事,锺如蕴脸上的笑容更甜美了。
这世界上,就数她最幸福,什么都不用担心。
只要她是爱著他……
自她搭乘的计程车车窗望出去,一对男女亲密地走在一起,女生漂亮高挑,美丽得有如知名杂志上走出来的模特儿,而男人高大英俊……
「不!」锺如蕴忍不住叫了出声。前方的计程车司机吓了一跳,连忙靠边停车,回头关心地问:「怎么了?小姐。」
「我……」
她回头看著那对男女亲密地走进东区只卖名牌的百货公司,立刻对司机道:「我要下车!」
「可是还没到……」司机指著前方,「还有一大段距离。」
「没关系,我用走的,不用找了。」
丢下两张红色纸钞,她拿著随身的公事包跟皮包,在司机困惑不解的眼神中匆匆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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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如蕴作梦也没想过,自己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一路上,她偷偷地跟著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名牌专柜,直到那两对郎才女貌,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一起进了Tiffiny专柜。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也鼓不起勇气跟进去,只好站在一旁的玻璃窗看著两人的动静。
她的位置是非常明显的,但很显然地,斐鹰云并没有注意到她。
站在玻璃柜前的他,眸光十分专注地跟著那漂亮女人的指尖移动,看著玻璃柜里一个个价值不菲的戒指。
两人还不时说说笑笑,甚至互相打闹,一副十分亲密的模样。专柜小姐则逐一取出那女人指定的戒指,放在一个高级的绒布盘上。
接著,斐鹰云拿起戒指,慎重地帮那女人戴上。
不!
锺如蕴睁大眼站在原地,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但那只Tiffiny完美的六爪钻戒,女人最期望的浪漫婚戒实实在在地戴在那女人的手上,一个滚烫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上她胸口,灼得她好痛,那永恒的印记永远都不可能消失。
她慌忙退後,一不小心绊倒了一个盆栽,手里的公事包跟皮包都掉到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啊!」
旁边摆摊的小姐吓了一跳叫出声,让摔倒在地的锺如蕴猛然抬起头。
这一抬,她发现四周的景物一片模糊,手指慌忙地抹上眼睛,这才发现眼眶周围已是一片湿热。
「抱……抱歉!」
她害怕斐鹰云往外看会看到她,她匆匆地抓住皮包跟公事包,从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泪!边跑边掉,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更像是不愿再继续下去的美好日子,一切的一切都再也找不回过往的风华璀璨,只徒留一地破碎的晶莹。
她泪眼蒙胧地死命跑著,跑出了百货公司,又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在一处车水马龙的红绿灯口被红灯挡住,她才停下。
想大口的喘气,却发现喉咙梗著,哽得好难受啊!
该死的!
这一刻,她倒宁愿他是个Gay,而不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混蛋。
太过分,太过分了!
锺如蕴再也忍不住,索性坐在路边,不顾路人的眼光放声大哭了出来。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背叛,就好像她的胸膛、肋骨在一瞬间被人剥开,然後有个重量级的拳击手,对著她的心脏重重一击,把她的心脏完全击扁。
说痛……不,已经毫无感觉的身躯,怎么可能会痛呢?
在大哭过後,她止住了泪水,全身力气仿佛在瞬间被人抽光一样,脑海呈现完全的空白,只剩痛到极点而麻痹的恍惚……
第十章
「你说什么?绝不可能,我哥不会做这种事,你一定是看错人了。」蓝心仪看著锺如蕴,一脸激愤的说著。
锺如蕴瘫坐在办公椅上,只觉得疲惫不已,「不管他会不会,我都看到了。」
「那不是……我不信,你们就要去选礼服了,而且他是这么的喜欢你,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喜欢我?呵,也许……」锺如蕴轻笑了下,微扬的唇角显露出淡淡的凄凉,「因为我不够美、不够好吧!」
「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他帮她戴戒指,这会是误会吗?」她也希望自己刚才只是作了一场恶梦。
「这……好,就算不是误会,你起码也要当面问清楚,然後再狠狠地揍斐鹰云一顿才对。」欺负女人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
蓝心仪这下是准备大义灭亲,连哥哥都不喊了,直呼其名。
她看著蓝心仪,无言以对。
「别这么蠢,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就揍死他,如果是误会,你在这里黯然伤神,不是很蠢吗?
「听我的劝,蕴姊,哥哥人虽然很好心,可如果不是真心的,他不会要娶你的。仔细想想,你看过他任何不情愿,或是有所隐瞒的样子吗?」
「有!」锺如蕴想起那次讨论到同性恋时,他异样的反应。
「啊?」蓝心仪一脸讶异,劝人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下来,「真的吗?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