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属下的电话传来令他狂怒的消息。
“我人现在就在台湾,我会立刻赶过去,那边就先交给你处理了。”经过简短交谈后,他挂上电话。
身子因过度愤怒而颤抖。
“少爷,现在要去哪里呢?”前座的司机征询他的意见。
“先去医院再说。”他紧握双拳,痛苦地将脸埋在弓起的双臂中。
太可恨了,那个老太婆竟然暗中令人去绑架他的女人;竟然让那群下三滥的人渣伤了她;竟然让她因为受伤而流产……害他和她因此失去了一个小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要破坏他可能将得到的快乐和幸福,为什么要伤害咏心?为什么……
他抱头低泣,让同车的手下和司机全看傻了眼。
此情此景,真是天下红雨,日出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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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抵达医院,余之奕立刻前往探视咏心。
他进入特等病房后,只见留守在病房客厅的,竟是许久没有碰面的死党好友。
“喾。”他轻唤一声,代表这些年来的所有问候。
久违不见的两人,竟是在这般恼人的情况下再次见面。
“好久不见,帝。”他耍帅地向他挥了个手。“你还是一样,没什么改变。”他的视线落在他那张依然漂亮过人的脸蛋上。
“欠扁。”他低骂一声,显然没有心情被他消遣。
“别这样嘛,我记得你虽然冷血,脾气可不差。怎么,几年不见,连仅有的修养都没有了?”见他就要进入病房,也先一步拦他下来。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他寒着脸问。
“咏心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和休息,我不认为你现出去打扰她会使她的病情更好。”他心平气和面对他的臭脸。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家伙阴晴不定的个性和怪脾气。以前帝京五人小组还存在时,就属御的脾气最坏最怪;皇虽然嬉皮笑脸,却也不好侍候;王温和些,只要别先惹他就行,至于帝嘛……个性冷血阴沉、冷静理性是他的主要特色。
不过,依照现在他怒容满面的模样来看,他仅有的优点也要消失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他终于忍下一窥的冲动,没有硬闯。
身为顶尖医者的喾,自有他的几分道理。等她清醒后,他再去探视。
“不是很乐观。”他实在不想伤他的心,却又得据实以告。
“说仔细点。”他蹙眉坐回沙发椅上,猛抽起烟来。
“她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加上刚生了场病,元气都还没恢复,就被打了一顿,因而流产。”他总算稍稍正经些。
“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吗?”他沉声问,为逝去的小生命感到心痛。
“她应该还不知道,毕竟还只是两个星期的小小胚胎。虽然胚胎小,但这次的流产却使得她引发其他症状,害她差点送命。她的这条小命能够捡回来,我可是最大功臣。”他得意地向他邀功。
听完他的简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陷入独思中。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他的手臂撞了下他。
“如果你没这个利用价值,我叫你回来做什么。”余之奕缓缓吐出一口烟,熏得蓝亚厮直咳嗽。神情又恢复那百年不变的冷淡。
“你还没戒烟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再这样抽下去,我们五个人中最早死的会是你。”他诅咒似地拿起随身的口气芳香剂,朝余之奕脸上喷了两下。
“别胡闹了行不行?”他狠狠瞪他一眼,继续抽他的烟。
“你这张漂亮的脸真的不适合生气。”他哈哈大笑。
“我有没有忘记告诉你,最近有一种新的外科整型技术问世,它可针对你想改变的脸部器官,完全没有副作用地将之改头换面,简言之,就像是‘变脸’那出电影一样神奇。如何,有没有兴趣试一试,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喔!”他依然故我地开他玩笑。
“我可以把你这张脸揍扁了,再让你自己去变脸。”余之奕没好气地起身,决计不理会他这个医学疯子。
“别这样嘛,我是认真的,最近经济不景气,我的许多研究计划都短缺经费。”蓝亚厮一脸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样。
“你救了咏心和她父亲,我自会给你酬劳,你不必担心。”他还是决定进去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一千万行不行?”他随后跟着,眼睛亮了起来。“我说的不是日币喔。”他补上一句。
“一百万美金,这是最大的极限。”话一说完,余之奕头也不回地进入病房。
这一回,喾倒是没有拦他。他为自己平白“募得”的研究经费笑得合不拢嘴,也就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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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到病房,他来到床畔,仅握起她冰冷的小手,低望她沉睡的娇颜。
他到今天才发现,咏心出现的这三个星期,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她不但意外地触动他的心弦,更是让他在向来冷漠待人的处世态度上,见到了自己和家人极度丑陋的一面。
从她坠马那时开始,他的心已微微悸动。直到今天,见到她遭自己的母亲恶行加害,而差点失去她的生命,他这才明白他是在乎她的,在乎得无法自拔。
就是因为太在意了,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对她的情意,时间原本是他想证明的行动之一。然而这次的意外令他了悟于心,他明白自己无法再多等一刻,以免等到她对自己及他的家人心灰意冷。
他又怜又惜的视线直落在她苍白的脸蛋上。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生命中重新有了活力,之前是学长赋予他面对生命的能力,而如今,他重新找到了引燃那股力量的方法。
“咏心……”他低唤她,情不自禁地。
之后,他取下自己指间的一枚白金戒子,轻轻套在她婚戒旁的食指上。
这枚他戴了许多年,从不离身的戒子,上面刻有一个“帝”字。
帝京的“帝”,同时也是他的昵称。
待他戒子套上的那一刻,她忽然幽幽地转醒过来。
“你醒了,真是谢天谢地。”他紧握住她的手,情绪相当激动。
悬在心上的石块终于放下。
“我作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小孩子……”她梦呓般地低喃,完全无视于他的欣喜。
“咏心……”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倾上身去,紧紧抱住她。
“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她伸出轻颤的双手;紧紧环抱住他。
“我不许你再偷偷离开我,永远都不许你离开我。”他疯狂地轻吻她的发、她的颊。
鼻头一酸,她的热泪直直落下。
“咏心,答应我!答应我啊!”他为她的沉默感到不安。
她挂着眼泪别过头去。
“难不成你打算离开我?”他慌了。
“答应我一件事。”她哽声请求。“不要为难你的母亲,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爱你的。”
“我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留下来,我就不答应。”见她犹疑,他恼羞成怒。
“我知道对于你的爱,我不该那么贪心;也明白身为你的妻子,有太多的委屈需要忍耐,可是我无法忍受在新婚之夜,丈夫独自去偷欢,而且还被人刻意用照片拍摄下来,故意刺激我这个新婚妻子。”她委屈的泪水溃堤而出。
“照片?什么照片?”他心中产生极深的恨意。“是我母亲对不对?在她所有的恶意安排下,你和我都成了她的棋子。”他顿时了解这阴谋背后的一切。
那个一夜情的女子,果然是她刻意安排的陷阱。可恶!着了她的道。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今天的绑架还有袋中的照片……这一切的一切,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了。”她凝望他,难过得胸口发疼。
“咏心,你希望我原谅我母亲她所做的一切。这就表示你已经原谅她了?”他忍着心中的激动问道。
“嗯。”她点头,不加考虑地。
“既然如此,请你以原谅我母亲的宽大胸怀,原谅我。”他诚恳地握着她的小手,请求着。
“这……”她被他诚恳的态度动摇了。
“你想想,我母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来说去,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天晓得,那是他第一次和不认识的女人上床。
正当咏心因他的恳请而犹豫不决时,黎宗珣的声音忽然从房门外传来,插入两人的谈话之中。
“咏心,这一点我愿意替之奕担保喔!之奕他可是一点也不花心,更不会随便和女人上床的,那晚他虽然也有不对,但主要是被人设计了,不然他现在是不会如此自责的。”黎宗珣手上捧了一大把白色海芋,笑着走进病房中。
“黎大哥……”
“学长!”小俩口都同样惊讶。
“我打电话到维也纳去,是那边的人告诉我你人在这里。”他将花束放置在茶几上。
“你们怎么会认识?”见咏心认得黎宗珣,余之奕不免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