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脸颊突来的火辣痛感,曾琪整个人随即呆愣住。
“这位夫人,虽然我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一旁的温传智见状,连忙将曾琪拉到自己身后,站在她面前护着她。
“曾琪,你到底想把我们渚家害到何种地步才甘心?!”渚母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
“渚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曾琪推开护着自己的温传智,来到渚母面前。她抚着红肿发前的颊,压抑着情绪追问道。
“前几天,因为你,炫初和香玲起了口角,结果香玲冲动之下,拿刀刺伤了炫初。炫初的心脏因而受伤,现在他人还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病情危急。”渚母一说到儿子的状况,情绪显得相当激动。
曾琪一听,脸蛋瞬间苍白了。渚炫初受了重伤躺在加护病房中…
“这位夫人,渚先生和妻子起口角,那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何必把责任推给曾琪。”一旁的温传智看不过去,连忙帮腔说话。
“我和曾琪讲话,关你这不伙子什么事。”渚夫人怒斥道。
“当然有关系,我是曾琪的未婚夫,曾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温传智义正辞严地表示。
“原来你就是曾琪现在的男人?!”渚夫人尖酸地瞧了温传智一眼,“这么说,我儿子受伤这件事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这话怎么说?”温传智耐着性子追问。
“前几天,炫初回来这里,就是依照我的意思,来找曾琪回美国去。因为香玲多年未孕,我希望曾琪可以取代香玲,帮渚家生个一儿半女,好延续渚家的香火。结果,曾琪却以已经有了论及婚嫁的对象为由,拒绝了炫初的要求。”
“夫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不认为渚先生受伤这件事,我和曾琪有所谓的责任。再说,曾琪就算和渚炫初有那么一段过去,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你们为了延续香火,因此想把曾琪找回渚家,未免也太过自私。曾琪并不是渚家的所有物,她没有责任为你们渚家的香火负责。”温传智难得板起面孔,严肃地表示。
“谁说曾琪没有关系?!”渚母怒斥着,“你这位未婚夫大概还不知道,曾琪甚至曾经怀了我们渚家的骨肉,这所有一切都由她而起!”渚母语带不满和抱怨地望着曾琪。
只见她苍白着脸,对渚母的忽然现身和指控,感到相当激动和愕然。
曾经怀孕这件事,是她最最不愿回顾的一场噩梦;渚母却残酷地将噩梦摊开在阳光下,再度狠狠地撕开她的旧伤疤。
“小孩?!”温传智那温文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望向身边的曾琪,只见她全身轻颤,强迫自己压制住激动的情绪。
“老实说,除了身世外,我对曾琪无可挑剔,甚至觉得她拥有难得的好个性,还值得人疼爱。”
“前几天香玲告诉我,她觉得曾琪到现在还爱着炫初。既然曾琪对炫初还有情感,就应该回到我们渚家,好好为我们传宗接代,而不是扭捏作态地故意拒绝。”渚夫人字字带刺地表示。
曾琪听到这些话,想要开口争辩,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刚刚说了,曾琪和渚炫初的事情,已经过了六年,都是过去式,我不会计较,更不会追问过往云烟。曾琪既然答应我的求婚,即将成为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曾琪抹黑和造谣,我相信,曾琪已经不爱渚炫初了,不然,依曾琪的个性,她绝不会答应嫁给我。”温传智轻拥着曾琪的肩,信任地表示着。
曾琪全身轻颤,无言以对。
“曾琪,只要你亲口说一句,你不再爱着我们家的炫初,那么,我们渚家从今以后便和你毫无瓜葛,我们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当然,你也休想再见到我们家的炫初,和踏进我们渚家门口一步。”渚夫人故意在温传智的面前,将曾琪逼到悬崖,让她无路可退。
这话一出,不仅是曾琪惊愕,就连温传智也相当在意。
曾琪对渚炫初的余情未了,是温传智一直相当要意的。即使两人即将结婚,曾琪却不曾给过他任何承诺,温传智一直希望曾琪能够有一天,彻底了断对渚炫初的情意。
在渚夫人的咄咄逼人和温传智的凝神注目下,挣扎再犹豫,天人交战许久,曾琪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我爱渚炫初。”曾琪终于说出了口。
温传智一听,当场感到五雷轰顶。在他和渚炫初之间,曾琪果真还是选择了渚炫初…
“虽然我爱他,但我永远也不会踏进渚家一步,更不会破坏渚炫初和他妻子的婚姻。只要能够这么默默爱着他,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希望你们渚家以后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曾琪语带无奈,意外平静地把真心话说出口。
她的异常平静,更是令一旁的温传智感到莫名心痛。
“那么炫初现在躺在医院,难道你也无所谓,不想去探望他?”渚夫人显然还不死心。
“渚炫初身边有妻子照顾他,还有什么令人不放心的。”曾琪压抑着胸口的剧烈痛楚,平静地把话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返回自己的住所。
“夫人,曾琪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从今以后,你们渚家就别再来打扰她了。就算曾琪心里留有渚炫初的影子,我依然还是爱她,我会努力让曾琪抹去渚炫初的残影,然后在未来岁月中慢慢添入我的身影、我的重量。所以,请你老人家放过曾琪,就此死心吧!”温传智把话说清楚后,立刻追上曾琪的脚步。
独留下渚夫人和老管家一前一后地伫立在七月的街头。
“夫人,年轻人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老一辈的人介入太多,反而会坏了许多命定的缘分。”老管家语重心长地开口劝说。
当初,他在海边第一眼见到曾琪时,就觉得曾琪和渚家应该很有缘分。要不是为了继承之事,卓家忽然介入,曾琪和渚炫初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使六年后的现在,在老管家再度见到曾琪之后,他依然有这种感觉。
要是两人都能够坚持到最后,渚炫初和曾琪或许会有好结果。
“我们立刻回美国去吧,这里的天气和所有一切都令我感到不舒服。”渚夫人没有回应老管家,她怒气冲冲地带着复杂感受,迅速离去。
第十章
曾琪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一直呆坐在书桌前沉默着。
随后而来的温传智,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安静地凖备冰块和毛巾,好替她冷敷脸上的红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曾琪低声开口。
“那么我在房外守着。”温传智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来。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曾琪别过头,不愿面对他的关心和温柔。
在她刚刚表白心意之后,他此时的关心和温柔,更是令她无法面对。
“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要不我们就一起回新住处去。”温传智蹲下身来,拿着包上冰块的毛巾,轻轻地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
渚炫初的母亲果然是个狠角色,下手可是一点都不留情;触着她的肿颊,温传智相当心疼地帮她冷敷着。
不发一语的曾琪,忽然伸出手来,制止住他体贴的悉心照顾和呵护。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温传智见她伸手,纳闷地关心问道。
曾琪摇头,泪水瞬间堆满了眼眶,一颗又一颗地掉落。
温传智一瞧见她眼底的悲伤,随即明白她的语意。
“不要再为渚炫初的事情难过,那个男人已经是过去式了。”温传智吻去她颊上的热泪,紧搂她安慰道,“知道你的过去,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意,只会让我因此更加爱你,更加珍惜我们现在难得的缘分。”
温传智这话一出,随即让曾琪无法面对他的好。曾琪推开他的怀抱,逃离他的温柔呵护。
“关于我们的婚事…”曾琪泪眼迷蒙地望着一脸真挚的温传智,下定决心开口。
“现在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温传智忽然伸手点止住曾琪未完的话,制止她继续开口。
曾琪望着他,眼底写着为难和痛苦。
“关于我们的婚事,我们还是会照常举行,不会因渚炫初而有任何变更。”温传智松开他的手,慎重地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我不能…”曾琪哽着声摇头,终是把话说出口。
“你说什么?!”温传智一听,整个人呆愣住。
“我们的婚事,还是取消吧!”曾琪紧握拳头,颤声道。她无法在这种复杂心情和混乱状况下,嫁给温传智。
后天,就是两人订婚的大日子,然后再过一星期,两人即将在日本结婚。曾琪明白自己这话一出口,将会带来怎样不可收拾的后果,不管面对温家、甚至是自己家族的父母亲和长辈,都将无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