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文发现她脸上有残留的泪痕,知道她刚刚一定又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了。
「妳别闹了,心静下来,好好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样,妳想太多了,我和麻美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
「等到发生已经来不及了。」她慌乱的打断他的话。天知道她多想相信他温柔的眼神。
可是她不敢,她不希望最后自己是被迫离开这间公寓的。
她宁愿在受伤之前先逃离这里,即使她的心早已受伤。
「妳真的这么坚持己见,连听我的解释也不肯?」好一会儿,范海文淡淡的开口问,眼神不复以往温柔。
「对。」费虹安强忍着心痛说,眼泪再度流了出来,可是这次没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也没有一双坚强的手臂安抚她。
「那好吧,妳走吧!」说完,转身走进屋里。
她一怔,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答应了,连留也不试着留下她!
她感到一丝后悔,可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看着紧闭的大门,这样的结果,是她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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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就这样放她走了。」坐在沙发上冰敷着后脑勺的上田麻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范海文像虚脱一样的瘫在沙发上,挫败的回答。
「就怕你到时候连她在哪儿都找不到。」她气呼呼的道。
「妳懂什么?」他心情不佳的顶回。「我知道我最近是忽略了她,可是她也变得很奇怪,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她失业之后就一直阴阳怪气的,又老是喜欢闷在房里不说话。」他懊恼的说着,实在下懂她到底在气什么。
是气情人装的事情吗?应该不至于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范海文低头看着身上的水蓝色羊毛衫,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她好象从以前就一直在他耳边嚷嚷着要穿情人装,可是他坚决不妥协,后来好象就不了了之。
他再看看上田麻美身上合身的七分袖水蓝色丝质衬衫。
他过份专注的目光,看得上田麻美不禁全身发毛起来。
「喂……喂喂喂,我……对你可是没兴趣喔,我虽然有女装癖,喜欢扮女人,可是我还是爱女人的。」
上田麻美……不,上田彻看了范海文一眼,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费虹安根本不知道他是男的。
「海文吶,她……我好象还没告诉她我是男的耶!」他吶吶的说。
「这很重要吗?」范海文没好气的回答。他是男是女关费虹安啥事。
「虹安好象、好象在吃醋耶。」上田彻小心翼翼的说。
「我又不是白痴,这点我当然知道……等等!」范海文终于想通,「你是说,她在吃我们两个人的醋?」
「应该吧!依我看,她阴阳怪气应该不是从失业后开始,而是从我来之后吧!」上田彻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怎么可能?!」范海文下意识的否认。
怎么不可能,倏地,他脑中响起另外一道声音。
因为上田彻的到来,使得多年不见好友的他非常开心,当然有机会就会腻在一起,而不知不觉的做出过份亲昵的动作。但是在他眼中,上田彻即使做再怎么完美的女装打扮,依然是男的。
所以他和上田彻穿著相同颜色的衣服时,他丝毫没感到任何不对劲,上田彻也是一样,因为在双方眼里,只当对方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是同性。
但是在费虹安眼里呢?
她把上田彻当成女的,而且理所当然的会不高兴,如果不会介意那才叫有问题。
「那现在要怎么办?」见他不知在想什么,上田彻担心的问。会发生这种事他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谁叫他因为心中的芥蒂,一直挣扎着要不要告诉费虹安自己的真实性别,一直到最后还是迟迟开不了口。
现在害得人家小情侣闹分手。
「还是再冷静一下吧!」范海文说道。
「什么?」上田彻大惊小怪的叫出来,他一定要这么爱耍酷吗?
这种事情不是要酷就能解决的,难道他不懂吗?
「要不然能怎么办?」范海文不耐的问。
被他冰冷的眼神一瞪,上田彻吓得吶吶的回答,「嗯,去……解释啊。」
「你耳朵有问题吗?没听到她刚刚是怎么讲的。「范海文一脸无奈的响应。
「说的也是。」他讪讪的傻笑。
于是,两个大男人便坐在沙发开始想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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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欲绝的费虹安独自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哭泣。
倏地,她听到一阵嬉闹声,抬起头一看,原来是一群小孩在荡秋千,她立刻又把脸低下。
她想起和范海文第一次交谈,就是在这个公园内。
那时候她荡着秋千,而范海文坐在一旁看着她玩,喝着啤酒。
那时候的秋千有点旧,荡起来会发出ㄍㄧ ㄍㄨㄞ ㄍㄧ ㄍㄨㄞ的声音,现在的秋千重新整修过了,还漆上美丽的红色油漆。
她还记得,他就是在这里邀她一起去看电影的,原本她还想保有女性的矜持,可是因为当时太高兴了,所以一口就答应了。
她还想起当时为了和他约个会,在穿衣镜前试了两个多小时的衣服。
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那时真蠢,可是很甜蜜。
她怎么又在想他了呢?
她才离开他家下到三个小时啊!
她想,范海文应该受够她的任性了吧!
他现在应该快快乐乐的和上田麻美在准备晚餐吧!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弄到最后,原来她不是白雪公主,白雪公王是个日本人吶,哈哈!
「妳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边哭啊?」头顶上忽地传来一道声音,费虹安吓了一跳,抬起头,原来是解爱妮。
「泥巴……」原本只是轻声哭泣的她看到她,立即安心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抱着解爱妮放声大哭,四周一些路过的行人无不对她们行注视礼,令解爱妮和丈夫尴尬不已。
「别哭了、别哭了,妳……我们先回去再说好了。」解爱妮的丈夫左传棠开口。他注意到了费虹安身旁的行李。
「对,先去我家吧,不要再哭了。」解爱妮意会出丈夫的眼神,急忙牵着费虹安离开公园。
第十章
到了解爱妮和左传棠的新居,费虹安已止住哭泣,可是脸上仍掩不住落寞的神情。
才刚从日本渡蜜月回来的左氏夫妇,一回来便带礼物准备去拜访费虹安跟范海文,却在经过公园时碰到她,上帝真是眷顾他们吶!
「说吧,是怎么一回事?」解爱妮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费虹安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跟她叙述一遍。
「妳知道吗?他好过份,竟然就这样让我走了,也不试着挽留我。他现在应该和那个日本女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吧!」讲到激动处,她眼泪又流了出来。
解爱妮无奈的和丈夫对视一眼,摇摇头。
照费虹安说的情况看来,范海文真的过份了一些,不仅把她彻彻底底的忽略,而且还跟那个童年玩伴亲昵异常,也难怪她会吃醋了。
可是解爱妮也怀疑,是不是好友想太多了啊?
且很有可能是费虹安的自卑感作祟,她记得从刚刚开始,她就不断夸赞那个日本女人有多美、多能干、人又好,哪有人会这样称赞情敌的。
再就好友刚刚讲的,她实在听不出那个日本女人对范海文来说有什么特别的,且那个日本女人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好。如果是情敌的话,那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争风吃醋的情况出现吧!
她想事实的真相应该是--费虹安自认处处不如人,而且看他们两个人又如此的相配,不如自己早点退出,成全他们两人算了。
看着好友可怜兮兮的表情,解爱妮真的想狠狠的敲醒她。
难道她不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成全就可以解决的吗?
且旁观者清,费虹安明明就还是很在意范海文,却只等着他来关心自己,她却不主动出击。范海文的个性虽然是比较纤细的那一型,可是也会有粗神经的一面啊!
她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也不向当事人问个清楚,当然会弄得像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刚刚也说了,范海文原本是要向她解释的,只因为她一时赌气,弄得他也没解释了,会有这样的结果,费虹安除了自己,还能怪谁?
解爱妮能想象,现在范海文一定在家里慌得团团转吧,说不定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费虹安到底在气什么。
而费虹安只是一味的钻牛角尖,从头到尾完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范海文爱的人依然是她啊!不管那个日本女人有多好、多美、多能干,和范海文多相配,他爱的人是费虹安这是不变的事实啊,她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