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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她转身缓缓地往回走向他,见他逐渐露出胜利的暧昧微笑,她太了解那微笑里隐藏的意思了,而她也更加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既是如此。”她双手交按,活动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喂别打……”

  还真的是不能打,尤其是刚吃饱饭,胃部突来的抽痛逼得她弯下腰。

  “怎么样?”殷祺抚着她的肩担忧地问。

  真是出师不利,虽然痛得直冒冷汗,但她倔强地不肯回答。

  殷祺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好笑地摇摇头,一把将她抱起。

  “喂!我不要再回到你的床上。”她情急地喊着。

  “我有这样说吗?”

  “那……”

  “我开车送你回家。”他走向车库,“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出手出脚,把你留下来,倒霉的是我。”

  她闻言噗哧一笑。

  这一笑又惹得殷祺心神荡漾,“不过……”他嗓音瞬转低沉,“如果你愿意像现在这样笑,我会考虑留你下来……”

  他怀里的白伟蓁给了他一个休想的白眼。

  “你曾经……”

  “咦?”白伟蓁好奇地看着欲言又止的他。

  “给别的男人抱过吗?”

  她撇撇嘴,心虚地道:“我干嘛要回答你……”

  “说,有吗?”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很在意这件事。

  “不知道。”

  看着她那心虚的表情,殷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肯定没有,不然她不会放过可以炫耀的机会。很好!一种专制的占有欲浮上心头,让他觉得很高兴。

  =====

  当车子终于慢慢接近市区,白伟蓁的心情才得以逐渐轻松起来。她原本担心那家伙会故意乱绕然后又绕回他家,不过他显然是个说到便会做到的人。现在惟一让她觉得不轻松的是——从上车到现在,她的左手一直被殷祺强制扣在手中反复把玩着。几次抗议他均充耳不闻,她又怕硬来会影响他开车,更怕因此激怒他,他会反悔,因此只好捺着性子随他去。

  现在可好,到市区她就有办法了。

  “喂!把我的手还给我。”她不客气地抽回。

  殷祺也不再坚持,“你有双柔软细致的手。”

  “我也有双会把人揍得满地找牙的手!”

  “哈哈!”殷祺纵声一笑,“如果你认为言语上的攻击会让你比较舒服的话,请便。”

  她冷哼。

  “说真的……”他语重心长,“跟你在一起很轻松,这十几年来,我每天都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

  啊……好孤绝的眼神……打打杀杀的日子,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白伟蓁觉得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那种随时得提防被人打倒的心情。身处的地位与树立的敌人是成正比的,这现象在黑社会尤其明显。当年父母亲在黑社会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而他们之所以会早早双亡,就是由他们的地位所引起的。姑姑虽然从来不提,带着他们过平凡人的生活,但她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被暗杀的吧……殷祺一定也有这样的忧虑吧!

  她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沉默。

  在离家还有一段路的街角前,她让殷祺停下了车。

  “这儿离你家还有一段距离吧?”殷祺非常洞悉她的心理。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回答他任何问题,她轻快地跳下车,“告辞。”而不是再见。

  “伟蓁。”殷祺喊着她:“做我的女人吧!”

  她头也不回,佯装没听见。

  “我是你的梦中人不是吗?”

  这句话果然有效,她堆满虚假笑容不疾不徐地回头趴在他窗前,用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看着他道:

  “殷祺,殷先生,我很难过曾经对你说我经常梦见你的那件事,我相信那是我此生做过最愚蠢的事。如今,我的脑震荡已经好了,我可以非常清楚明白地对你说——你是个超级无敌大王八蛋!”

  语毕,重重地踢了他车门一脚,然后怒气冲冲地甩头离去。

  “哈哈哈……”

  殷祺爆笑出声,他几乎可以想象白伟蓁头上正气得冒出阵阵浓烟。她那一脚可不轻,他探头查看凹陷的车门,再看着前方她逐渐消失的背影,他自信满满,相信总有一天……

  =====

  白伟蓁远远便看见灯火通明的顶楼,心中窜过不祥的预感,糟了,糟了!肯定是伟帆那家伙瞒不住了,他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可千万别把她供出来啊!她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家里奔去。

  屋内一片死寂……她蹑手蹑脚地走上顶楼,透过门缝,看见一脸愁苦的白伟帆。可怜的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手中高举着爷爷留下来的武士刀,想必举了很久,他的双手都已经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

  他看见门外的她,像看见救星似的便要开口叫,她赶紧挥手要他闭嘴,但这样细微的动作仍然逃不过白石静锐利的耳朵。

  “伟蓁,进来。”她喊着。

  白伟蓁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一面观察着白石静的神情,一面揣测地看向白伟帆,不知他是否已将她出卖?

  从白石静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她是那种不论伤心或愤怒都能维持优雅仪态的人。如今,她坐在无背藤椅上,双手交叠于膝,端庄地好像在竞选中国小姐。

  根据白伟蓁多年的经验看来,如果姑姑一直静静坐着不言不语,那表示她正非常悲伤或非常愤怒;而目前她当然不可能悲伤,反之就是愤怒,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有多生气。

  “去哪里啦?伟蓁。”

  被姑姑这么一问,她心中忐忑,看着跪在地上的白伟帆,试着猜想他这次编了什么样的理由。

  “如果你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姑姑也会相信的话,那你不妨就试试看吧!”

  白石静的话里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怛是这样一来,白伟蓁反而不敢随便扯谎。

  她焦急得额头沁汗,姑姑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一眼看透别人的心思,这种眼神,向来是她最害怕的。

  “姑姑……”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白石静心中一凛,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伟帆跟伟蓁都是心思透明的孩子,每当觉得自己犯错,无意识的心虚动作就会频频出现。伟帆的招牌动作是拼命搔头,紧张而结巴;伟蓁呢,便是一直低着头,一副心中非常懊悔的模样。

  其实她一回到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伟蓁不在房里,练习室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伟帆则是不打自招地拼命出现在她面前东扯西扯,假装不经意地要告诉她伟秦晚上可能不回来的事。

  她还会不清楚他们兄妹俩的把戏吗?二、三句话,伟帆就自己露出马脚,只是有些重点部分,怎么问他也不肯说,这么一来,只好按老规矩来惩罚他。

  跪举武士刀是以前父亲处罚她跟白石家的方法,只不过父亲的处罚更严厉些,除了跪举之外,还有写字、禁足反省、禁食等等……伟帆他们就好命多了,伟蓁常会趁她不注意时,偷偷代伟帆举刀,不然就是偷偷带东西给伟帆吃。这些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父亲时代,这种行为只会换来更残酷的责罚。

  白石静用她那特有的锐利眼光分析地看着伟蓁,通常伟蓁会因为受伤不敢让她知道,才会躲起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伤在哪儿呢?

  白伟蓁双拳紧握,那种被抽丝剥茧的感觉让她十分紧张,姑姑就是有办法用她那双眼睛直窥人内心深处,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用动口也毋需动手,自己就会在那种逼视下自动投降。

  用眼光杀人!

  “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说的一句话。她相信姑姑绝对能轻易做到这点。

  “看不出任何外伤。”白石静缓缓推理。“那么就是内伤啰!如果我猜得没错,是脑部受伤吧?”

  宾果!答对了!她听见自己跟白伟帆同时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该怎么说呢?栽在这么厉害的姑姑手上,也不能算不光荣吧!

  “那么昨晚你在哪儿过夜呢?”到底伟蓁是一个女孩子,彻夜未归,又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担心伟蓁会因此而吃亏。

  “我……”她不断搓着手,“我在欣亚家……”她不放心地频频抬眼看看白石静对于她这个谎言会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白石静略低头,抿嘴一笑,心中了然。伟蓁那微红的脸!不安地来回搓动的双手已经说明一切。虽然是个谎言,但她不至于穷追猛打,硬要逼伟蓁说出实话。最主要的兄妹俩平安就好。不过,老是因为自己惹麻烦而牵连妹妹受伤害的伟帆,是一定得重重惩罚的。

  她从佛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那是伟帆上次犯错时写下的悔过书,悔过书里通常还会包含如果下次再犯要如何处罚的方法,如今抽屉都已经快被塞满了。看着上面白伟帆自己写的处罚方法,白石静不禁失笑。背对着他们,她对兄嫂的遗像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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