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我面前晃,我不是你们俱乐部里那些疯狂的小女生。”
白伟帆露齿微微一笑,用毛巾擦着未干的身体。
“伟帆,快去穿衣服,这样会感冒的。”端菜出来的白石静催促着他。
白伟蓁仍然会跟白伟帆斗嘴,不同的是,没了往日爽朗的豪气,眉宇间总笼罩着几分淡淡的忧愁。
“姑姑,镇长的儿子今天又到花店跟我求婚了。”她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喔……那……”
“姑姑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啊!在市区的学校教书是吗!是个挺好的对象,不过,伟蓁你……”
白石静还未说完,白伟蓁随即又转头问着白伟帆。
“白伟帆,你觉得呢?”
他耸耸肩,“你喜欢就好。”
她低头沉吟:“我无所谓,如果你们也觉得他好,那我就答应他吧!”
“伟蓁……”
“我吃饱了。”
白石静放下碗筷,垂头轻叹。
不快乐,她始终都不快乐。已经三年了,她还是这样,一直在勉强自己。从前的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寻找自己喜欢的事物上面,现在则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就连婚姻大事都决定得如此草率。
她与白伟帆互看一眼,用眼睛询问着他的意见。
“我看……”白伟帆语重心长地看着楼上,“她始终都忘不了那个人。姑姑,有件事……”他看着白石静,犹豫着该不该讲。
“说吧!”
“我听说殷祺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还听说他四处派人找我们。”
“你听谁说的?”白石静闻言不得不谨慎起来。
“上回到市区,遇见以前帮派里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的。”
“你没让那个朋友知道我们住在哪里吧?”
“没有。”这一点他万万不敢违背。
“姑姑我觉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唉!让姑姑仔细想想,怎么做对伟蓁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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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白鹭鸶在青翠的田里优雅的觅食,黄昏的乡村美得就像一幅画。
产业道路上,白伟蓁纤瘦的身影倚着脚踏车,默默伫立在夕阳下。
明天就要订婚了,自己的心却是那么平静,就算是参加别人的喜宴,也会有兴奋的心情吧!自己却连这种心情都没有。
就在这么宁静的小镇,跟一个爱自己的人共度一生,也是幸福的吧!现在到未来,甚至以后会怎么样,都是一清二楚,那不是很好吗?已经没有资格再放纵自己追求喜欢的东西了,有些伤害是会永远留下痕迹,就像手上的那道伤疤一样。
她卷起长袖,抚摸着右手腕上的疤痕。茫然间,一道修长的阴影极其突然地笼罩过来,不远处的白鹭鸶倏地惊惶飞起。
她转身,与身影的主人四目交接。她微愣,脸色乍变,心如撞钟,恨不能生有白鹭鸶的一双羽翼,立刻插翅远飞。
“你……”强掩胸中波澜,却只能勉强发出这么一句。
“伟蓁……”殷祺涩声开口:“我好想你。”
她闻言如遭雷极,心情大起大落,喉间被酸涩哽住,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殷祺两颊明显消瘦,目光却依旧深沉锐利。他默默注视着白伟蓁,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她变得好漂亮啊!明丽的脸孔被一头长发烘托得更加动人,秋风轻拂,秀发微扬,在金黄色的光线映射下,似要整个融入夕阳中。
“对不起。”殷祺真诚地道。
这句话随风飘入白伟蓁的耳中,她茫然。
“我跟那个女孩解除婚约,也完全退出黑社会,现在我从事进口石材及建筑工作。”他观察着她的表情,竟是完全的无动于衷,他心慌了,难道……难道伟蓁对他已不再存有感情?“伟蓁,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
他伸出的手被白伟蓁轻轻避开,她神色更加冰冷。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如果你愿意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来祝福我的话,我会很欢迎的。”她牵起脚踏车,连说声再见也没有,往来时路骑去。
“你不能订婚!”她听见殷祺在背后命令式的说着,“我不许你跟别人订婚,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你听见了吗……”
她加速地向前踩动,泪水不断飘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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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的典礼就在白家举行,除了双方家长外,没有再宴请其他人。
白石静焦灼地看着太过于沉静的白伟蓁,她甚至没有为自己添购任何一件新衣服。对方已经在楼下了,白石静却像在等候什么的,不断看着窗外,并不急着催促她。
“姑姑?”察觉到姑姑异于平常的神情,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仍假装地问着:“怎么啦?”
“没……什么!伟蓁,姑姑觉得婚姻非同儿戏,你实在应该……”
“姑姑,我是认真的,我们下去吧!”她走在白石静前面,转身下楼。
她的未婚夫,带着细框眼镜的斯文男子,见她下楼来,忘情地迎上前去。
“伟蓁。”他总是不敢直视她,她实在太漂亮,多看一眼,仿佛就会亵渎她的美丽。
“时辰到了是吗?帮我戴上戒指吧!”
她主动伸出手,神态自若。她的未婚夫却如临大敌般,掏个戒指也掏得满身大汗,好几次差点将戒指掉在地上,当他终于把戒指缓缓套上她的手指时,白伟蓁忽然心中一沉,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不许戴!”殷祺领着一群黑西装墨镜男子,赫然出现在门口。
“你要是帮她戴上戒指,我就把你砍成八块。”他边说边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抽出戒指就往门外丢去。
“喂!”她的未婚夫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便被高头大马的保镖一人一边架起!高举在殷祺面前。
“我告诉你。”殷祺面色阴沉地指着他说:“这是我的女人,也是我未来的妻子,所以你不能跟她订婚。”
“这……”她的未婚夫涨红着脸,不住挣扎,“这还有没有王法啊?我立刻叫警察来抓你。”
殷祺轻叹:“好吧!既然如此……”他声音陡地扬起,“把他剁成十八块,丢到海里去喂鱼。”
“是!”保镖应着,竟真的把他往外拖去。
一直不吭声的伟蓁此时终于发火,“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你退出黑社会了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殷祺气定神闲地笑笑,“原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讲的话,我还以为在你心中,我真的一点份量也没有了呢!”
“你……无赖!”气极的白伟蓁只能迸出这句话。
“我本来就是!你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一清二楚了,不是吗?”
看着逐渐远去的未婚夫,白伟蓁心头竟觉得轻松起来,但殷祺的流氓行径着实可恨。而且由白伟帆及姑姑的袖手旁观看来,他们早料到殷祺会出现,那么此事由姑姑一手主导已是毋庸置疑,难道姑姑竟然希望她跟殷祺复合吗?
不!她恨死殷祺了,当初就是这种几近无赖的手段,让她不明不白的陷入,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屈服。她冷冷地扫了白石静及白伟帆一眼,负气地飞奔上楼。
“伟蓁!”白石静在身后苦苦叫着,“姑姑希望你想清楚,你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姑姑。”殷祺走到她面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好好跟对方说,千万别吓着人家。”
“是,姑姑。我会付他们聘金的十倍价钱,并且好好跟他们沟通的。”
“那就好。”白石静担忧地看着楼上,“我只能做到这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缘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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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好几天的白伟蓁,为了给佛堂送花,不得不打起精神到花店打点。
然而一靠近自己的花店,却见几十名保镖分别守在店前,旁边的摊贩见状纷纷退避,脸有狐疑畏惧之色。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愤怒地向前质问。
“殷先生说,要我们好好看着他的未婚妻,如果有人敢多看你一眼,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其中一人平板地回答。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殷祺居然敢这样做,就不怕惹来警察吗!喔!不,以殷祺灵活的手段,怕是连警察都给收买了,不然怎么可能容许他们就这副模样杵在这里呢!
她绝对、绝对不会屈服的。
拉开铁门,整理好花束放入脚踏车篮,她不会让殷祺扰乱她现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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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父和善笑容下走出佛堂的白伟蓁,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殷祺居然连佛堂也收买,捐了大把金钱要整修佛堂,所以师父们见到她无不欢喜异常,一致夸赞她未婚夫的善行义举。
一脚才出佛堂,那群保镖又拥了上来。
“你们一直跟着我干什么?”白伟蓁怒吼。
“殷先生说不论你到哪里,我们都得跟着你。”
殷先生、殷先生,她不要再听到任何有关他的字眼。
踩着脚踏车欲走,保镖却求饶地叫着:“白小姐,你等一下骑慢一点,我们用跑的追得好辛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