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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出现在两人之中,南宫嫃始终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听到完颜徽如冰的声音白头顶传来。
“南宫宜,人人都说你爱民如子,当日在攻城之时,你枉顾百姓死活,拼了命也要辱骂我,今日却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如此低声下气,这种行为岂不自私?”
她软弱的回答:“我在乎我的百姓,我更在乎我所挚爱的人。”
“挚爱的人?”他痛苦地重复这句话,“胜于你自己的生命?”
“是的,他的命比我重要几千、几百倍,其实我、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人啊,皇上……”
完颜徽并不了解这番话背后深沉的涵义,他只觉得这让他浑身血液都在逆流。什么人的命会比自己的重要几千、几百倍?什么人会让当日那个心高气傲,什么都不在乎的他此刻盈满卑微的泪水?什么人?不就是挚爱的人吗?
这个再清楚不过的答案瞬间痛击他的心,多亏了南宫宜现在低着头,没有看见他悲痛的神情,他自己也可以假装毫不知情。
注视着那张让他情绪行为都变得极端异常的面孔,他冷冷地丢出话:
“既然如此,那么你有二个选择,一是让你的百姓活命,二是让那个比你生命重要几千、几百倍的人活命。”
南宫嫃一震,黑眸不仅重新恢复憎恶的神情,现在又加上无比的痛恨,痛恨这个置她于如此挣扎境地的人。
但是,她没有思考,几乎是立刻就脱口而出,毫无力气地道:“我选我的百姓。”若是皇兄。一定也会这样说。
他选他的百姓,却涌出更多的泪水,孰轻孰重,答案已不言而喻。南宫嫃站了起来,绝望与求死的意念重回她忧伤的乌眸,双眼锁定完颜徽,虽然是无言的凝视,却让完颜徽觉得再度被骂得狗血淋头。
“又想骂我是暴君?”完颜徽嘴里的轻松跟脸上紧绷的神情完全不搭。
“不!”南宫嫃神色凄惨地苦笑,“皇上,你不是暴君,至少你赦免了我新罗国的百姓。”
他不骂他,却让他痛苦得想哭。
金眸无力地射向他充满恨意的眸子,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看法?为什么不能像处决一般战俘那样的处决他?为什么就算现在被他充满恨意的目光凝视,自己也一点都无法对他动怒?
“完颜徽,还有一件事求你。”
他诧异地看到他收泪,目光中出现解脱的神情。
“请把我的遗体送回新罗国。”
他闻言,胸膛像被炸开了一样,五脏六腑都给撕扯出来,愤怒地向前握起他的下颚,意外的发现那双眼已毫无反抗或生存的意志。“你想死?”
南宫嫃沉痛地闭眼,心力交瘁的回答:“一直想死,只是没有勇气。”她正视他,已经没有丝毫恨意的眼,反而更令人震惊。“我累了。”
那种毫无生气的表情令完颜徽感到剜心的疼,光想到这双眼睛有朝一日不再睁开,或怒或恨的看着他,内心就感到无以名状的恐惧。
“你……你不许死!”他连命令的语气都掺杂了害怕的情绪。
她没有一如往常的顶嘴,一个对生命完全失去期待的人,连嘴角都懒得掀。
她想死,真的想死。
其实这几日她一直在思索怎么个死法,但就是没有勇气去尝试。今日初闻完颜徽还没有对新罗动手时,曾让她的心整个活了过来,但那喜悦瞬间又被即将而来的悲痛击得粉碎,她再也没有力气承受了,于是求死的决心突然倍增,她确信自己真的有勇气了结自己的生命了。
“听着……”完颜徽原本专制霸道的语气,却在出口时成了几近哀求的低吟。
“你不许死,因为我是你的主人,你的生死只能由我操纵!”
被他的大掌托起的双颊传来阵阵温暖,但那热度却无法阻止逐渐冻结的心,她不想再说任何话了,一个真心寻死的人不会对任何话有任何感觉。
偏偏有人就是有办法在槁木死灰上投上火炬。
而且还在瞬间让它熊熊燃烧。
“南宫宜你听好!你活着,我还会考虑看看心情,决定要不要让新罗百姓及你所在乎的那个人继续活下去,可是如果你死了,我就没有心情考虑了。”真可笑,他居然要求一个应该被处死的战犯努力活下桌.
什么?这一番话立刻扫去她所有的黯然,脸上出现愤怒的光彩,眼中迅速燃起二团火簇。
“完、颜、徽!”她一字字暴跳如雷地道。
“嗯?”他双手交错于胸,回答的却是一脸异于平日的温柔。
她指着他狂吼:“你这随心所欲的暴君!反复无常的家伙,身为一国君主,你怎能一再反复?”
“呵!”他闲散地用另一手撩去垂落的长发,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畅快。“随心所欲?反复无常?呵呵……”金眸凝视那代表生机的两团火焰,“所以我说你还是不了解暴君的定义,这本来就是名列暴君之流所必备的嘛!”
“你!”她快气炸了,“你这样是在自食恶果,自取灭亡,自掘坟墓,自……唔……”
接下来的话全被他的嘴给堵住了。
第五章
一直想堵住他的唇,之前种种顾忌让完颜徽怯于这么做,现在他决定暂时抛开一切,暂时满足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望。既然在他眼里,自己已属暴君之流,那么做什么荒唐之举,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如果暴君的头衔能够让他甩开道德的枷锁,光明正大的爱上他的话,他愿意成为暴君……
即使会让他更讨厌也要这么做,累积的感情已经超越他所能负荷的了,这次的吻只是打开一个小小的闸口,稍作舒缓而已。
“唔……你放开我你这个暴君。”南宫嫃在他的嘴中困难的发出抗议。
是什么都元所谓,能这样吻着他,什么都无所谓。
嘴里不该出现的腥甜以及唇边阵阵的刺痛没有让完颜徽松开,固执且强硬地继续需索,湿滑的舌霸道的缠住他的,使腥甜的血液交融于两舌间,进入南宫宜体内,让源于自己身上的热血,奔腾于他的体内,就好像自己已成了他的一部分
在咬破他的嘴唇也无法使他松脱的情况下,南宫嫃渐渐放弃挣扎,任凭他温热的唇,或舔或触,或温柔或霸道,进驻自己从未为别人开启的青涩地带。
他稚涩、瑟缩、甚至无助颤抖的反应,激起完颜徽更多的怜惜,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两根拇指腹分别在他两耳后轻柔的按摩。之后,左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右手则缓缓下滑,若有似无地滑过他细腻的颈子,滑过肩膀,忽然——
原本应该逐渐变得享受的身体突然绷紧,像被冷水浇淋般,南宫嫃迅速冷却下来,并且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完颜徽抚着下颚,却不怎么感到生气,只是奇怪他身体的火热与眼底的冰冷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你!”她想象以前那样对他劈头大骂,可是一触及那双温柔似水的眼,喉间突然哽塞,骂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完颜徽苦涩一笑,似乎也极为挣扎。
承认他引以为耻的情感,毕竟不是那么的容易。
而这迟疑的瞬间,南宫嫃便受到了伤害。
是了就算喜欢,他也决计不会承认的,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男人,如果他知道她是女人呢?可她为什么要这样想?难道自己无形中也期望被他喜欢吗?不不不他是害她国破家亡的暴君,对他,她只能有恨。
一旦想清楚这层关键,胸中哽塞的言语便能锋利地吐出来。
“你喜欢我,却又不敢承认是吗?”
“胡说!”几乎是毫不思索,完颜徽恼怒地脱口而出。
此语一出,两人胸口都似被重物撞击一般难受。
那你为何吻我?为何要吻我?她想这么问,但一碰到那逃避的眼神,出口的话便又跟心里想的毫不相干。“那就是月色太好。月色太好,人有时候就会……”
她话还没说完,完颜徽已经转身离去,连解释也不解释,就这样傲然地走了,她的心在那一个转身的瞬间,碎成片片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容许自己流下泪来。
该死的完颜徽!可恶的暴君!该死的她干嘛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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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徽?”南宫嫃不太确定,气味不同,而且只轻轻一推,就将那人推开。那人的打扮跟完颜徽一模一样,就连戴上面具之后的下半张脸。
线条也是跟完颜徽一样,南宫嫃不禁茫然地望着分明不是,却又怪异得很像完颜徽的人。
那人嘴角微扯,那笑容也很奇怪的跟完颜徽如出一辙,但比较娇柔些。他向她靠近,她则惊骇得大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