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得宠的侍女新平,隔着水晶帘,爱慕地看着这位皇帝。
拓跋昊神态虽然慵懒,眼光却仍然保持应有的锐利,淡淡地唤了声:“新平,过来。”
新平受宠若惊地掀开水晶帘,移动脚步,缓缓地靠近拓跋昊,越靠近那个器宇轩昂的皇帝,新平就越是血脉贲张,光是拓跋昊漫不经心地投注在她脸上的目光,就足以令她脸红心跳了。
拓跋昊微微眯起了双眼,将原本投注在新平脸上的视线往下移,眼睛、鼻子、唇、外露的颈子……
“粉面如土”四个字在拓跋昊心中匆匆掠过,见过了多罗冰岚那脂粉未施却高贵绝丽又楚楚动人的美之后,向来在宫女群中的甚为突出的新平顿时变得极为平凡,他甚至厌恶起新平身上那过于浓厚的脂粉味。
新平脉脉含情的眼光大胆地逗引着拓跋昊,轻启朱唇缓缓移近拓跋昊刚毅的唇边,正准备一亲龙颜时,却被他的一句话给冻成冰人。
“新平,传我的旨,让人去飞龙院把多罗冰岚叫来伺候朕。”
新平尚未恢复过来的神智显得有些错愕茫然,虽然觉得惊讶,但在令人敬畏的皇上面前,她一句话也不敢多问,只能迅速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出寝宫。
没多久,废后多罗冰岚被带到了拓跋昊的面前。
她的到来,使得寝宫的空气为之一变。
拓跋昊依然微眯着眼,但是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且十分满意空气中的清甜与芳香,她显然刚刚梳洗过,身体有淡淡的花香。
面对喜怒难测的拓跋昊,多罗冰岚整个身体像绷紧的琴弦,谨慎地站在这位无法捉摸的皇帝面前。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她怯怯地走上前。
拓跋昊让她坐在炕上,将头埋进她的晌腹间。
“你恨朕吗?”
他这么一问,多罗冰岚忍不住热泪住上涌,她不恨他,她恨的是自己、却恨不了他。
拓跋昊抬眼,忽然见她眼中珠泪欲滴,心中大为不忍,轻轻捧着她的脸颊,柔柔地亲吻她。
“朕记得朕说过不喜欢你哭。”
他的吻还是那么慑人心魄……为什么老是记得发出的命令,却不记得她的容颜呢?
接近早朝时分,霜露浓重,伺候更衣侍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她们并不知道神圣威武的皇上早已起身。
他舒适地只手撑着下颌,乌黑的眸子里光芒闪烁,透露出难得的温柔,俯视怀中娇嫩的小身体,修长的手指按笛似的在她白玉般的手臂来回轻敲,心里一阵阵的沉醉,因为在他宠过的无数宫女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在整个过程中不断透露出惊讶不安和恐惧,却也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娇羞使他神魂颠倒,使他惊觉过去五年在一个又一个宫女身上寻欢的结果,只留下一空壳;在无数供他发泄的宫女群中放肆纵情,他难得有时间静下来沉思——一个个曲意承欢的身体所带给他的除了短暂的满足,究竟还留下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正确来说,应该是说他讨厌那些宫女们的态度。她们刻意要讨得他的欢心,那双应该单纯的眼总是充满企图,仿佛一次的宠爱就能带给她们无穷的希望。
是的,就是她们眼中那种希望,让他觉得深深的厌恶。
后宫里空出来的每一个位置,无一不在宫女们的觊觎之下,那种企图,使得一个又一个躺在他身体下的宫女变得粗俗不堪,他宠幸她们却没有打算让她们怀孕;他至今没有立过任何一个嫔妃,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他动起想珍藏在后宫的念头。
而多罗冰岚让他有了这种念头,可笑的是,他曾经有机会将她珍藏起来,而自己却因为对多罗延隆的怨恨蒙蔽了所有的心智,以至于把这颗明珠丢弃在飞龙院达五年之久。
当然,他可以随时让她重新入主后宫,但不是这个时候,狂傲的自尊使得他不想这么快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伸出双手,将多岁冰岚娇弱的身体搂在怀中,在她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大掌在凸起的山丘上又摸又捏,揉过来弄过去,平稳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睡梦中的多罗冰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压了一块厚重的磨盘,有时往上,有时往下,让她产生一种在身在云间的飘浮感。自己的精神仿佛进入一个从未到过的仙境,身体的舒畅欢乐使得她不禁轻声低叶起来,她不自觉地紧紧搂住这个身体,一种甜甜、酥麻的感觉,随着湿滑的吻在身体间流窜,无法言喻却又异常舒坦。
多罗冰岚在睡梦中梦呓似的轻哼,她感到有一双令人难以抗拒的手,正在她身体上下游移,若有似无的轻触,使得她浑身轻颤,
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那像烈火焚身一样炽热的感觉,激得她身体发抖。
两排如扇子般的睫毛,慢慢地掀开,缓缓凝聚模糊的目光,拓跋昊神圣威武的面容近在眼前,她吓呆了,心头一阵剧烈的狂跳。
两人的视线相接,拓跋昊眼底烧着一团可怕的烈火,那团烈火令多罗冰岚局促不安,紧张地抿住鲜红的唇瓣,难堪、羞怯夹杂着惊愕与慌乱,使得她的胸部急遽地起伏。
“皇、皇上……”
拓跋昊蹙了蹙浓眉,他不喜欢她眼底流露出的恐惧,修长的手指伸向前,为她梳理稍嫌凌乱的秀发。
这个动作出人意料,并不像是一向专横跋扈的拓跋昊所会有的行为,这使得多罗冰岚原本就心慌意乱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拓跋昊眉梢一跳,眼底闷着寒光,锐利的眸光有如山林深处的鹰隼。
“不许你这么怕我!”随即又是一阵轻笑,他不就是喜欢她这种模样吗?
那双如羔羊般令人爱怜的大眼,在睫毛掩盖下闪闪发光,充满了挑逗与诱惑。他双手伸到她的背后,托起她小小的身体,将她的背托在掌心中。
拓跋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他确定有一团火正慢慢地自她的内心深处烧灼起来,这使得她双颊泛起红潮,紧咬的嘴唇渐渐松了开来。
“不要压抑,把你真实的一面呈现出来。”拓跋昊用两指扣住她的下颚,语气十分挑逗。“你的感觉必须借着这张小嘴宣泄出来。”
拓跋昊的话让她再度轻咬双唇,他轻笑,显得自信满满。
“很快的,你就会放弃。”
原本还算温柔的吻瞬间转为火热,顺着耳朵脖颈湿热地往下滑……
“啊……”多罗冰岚忍不住轻呼,胸膛剧烈的起伏。
她握紧双拳,拓跋昊残酷地让她如同置身在烈火中,未知的渴望终于突破羞涩,使她逸出甜美又愉快的声音。
拓跋昊的目光转为邪恶,那种压抑过后瞬间释放出来的声音,比任何一种音乐都要来得动人,听惯了宫女那种做作的呻吟,这种矜持又羞涩的声音简直是天簌。
拓跋昊忍不心中一阵又一阵的激荡,挺身占有了这个令他眷恋的身体,在黎明来临之前再度拥有这抹灵魂。
寝殿外,早朝的钟声肃穆地响起——
朝堂上,拓跋昊修长的手指优闭地敲着龙椅宝座的扶手,另一手握拳撑着下颚,一向专横的眼眸漫不经心地微眯,耳朵倾听着老臣的报告,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多罗冰岚,怀念着昨夜的美好,使得他一向给人冷峻严厉感觉的五官蒙上一层柔柔的光彩。
跪在阶下的老臣年过半百,不同于十二监军司的武官服饰,显示了他崇高的身份,他十分紧张地看着拓跋昊,因为他接下来要陈奏的这件事,极有可能触怒他,所以他很谨慎、很小心地在脑海中想着适当的字眼。
“臣的意思是……后宫主位不宜空过久,皇上应该尽早选定适合的女子立为皇后,方为我大夏国之福。”
拓跋昊敲着扶手的手指突然间停止,他的脸色看来依旧平静,身体却缓缓地倾向前,湛亮的目光很具威胁地射向阶下那苍老却忠心耿耿的老臣。
“枢密使大人这么说,应该是已经为朕选好适当的女子了?”
“皇上明鉴。”
“说来听听。”
枢密使原本紧盯地面的目光微抬,意有所指地看了中书官野利元荣一眼。
“臣的意思是,中书大人的女儿品性端正,才貌兼具,这个……”
拓跋昊手一扬打断他的活,他将身体俯得更低,阴沉的目光逦视着阶下的枢密使大人。
“你的意思?”他对这几个字嗤之以鼻,“从头到尾都是你的意思,你怎么就不问问朕的意思呢?”
异常冷厉的几个字逼得枢密使大人胡须颤动,神色惶恐。
“这个……臣是认为皇后的位置不宜空下太久,这关系到咱们大夏国未来的命运,因为这个子嗣……”
“好了!”拓跋昊眼中闪过一道厌恶的光芒,这个枢密使,上场打仗干净利落,一到议事殿堂就变得拖泥带水、令人厌烦,不就是要叫他快点立后吗?哪儿来的这么多大道理?“后宫之事朕自有打算,朕非常不喜欢有人干涉。”他特别在“非常”这两个字加重语气,“枢密使大人不是想做第二个多罗延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