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犹如狂风过境般混乱,他、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齐诺从容不迫地吸了一口气,打算利用剩余不多的时间跟她解释所有的事情。
「现在,宣智瑶小姐,妳愿意像那天我在妳的饭店房间那样,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吗?」
这无疑能夺人全副心神的魅惑嗓音使得她只能依从地点点头。
只见他轻启双唇,娓娓叙述他的过去。
那一段凝聚着悲伤与痛苦,犹如不见天日的岁月,他用平稳而沉静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着,彷佛事不关己般。
宣智瑶甚至等不到他说完全部,就已经忍不住上前紧紧堵住他的唇,彷佛要分担他曾经受过的苦痛般。
半晌之后,她才放开他,决堤的泪水几乎淹没她。
「对、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的……对不起……」酸涩哽着她的喉咙,让她道歉的话说得零落。
他低下头,轻轻地贴住她的唇低语:「妳是应该道歉,不过不是因为误会我,而是妳的擅自离去。妳不是答应过我绝对不会离开我的吗?」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她的辩解被悉数吞入他的口中。
「记住,以后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许妳再擅自离开我。」
多么令人怀念的霸道语气,只有她知道这种霸道里其实包含了对她的强烈爱意和无尽的依恋,她刚要点头答应,却忽然苍白了脸。
「可是,不行啊,我已经被我父亲安排嫁人了,而且婚礼等一下就要举行,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眼泪直冒,忽然,她下定决心地握住齐诺的手,刻不容缓地道:「你带我走,现在马上带我走,快点,在我父亲还没有上来之前……」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地拉着他,然而齐诺却文风不动,事实上,他一点也没有打算移动的意思,反而以一双闪烁着神秘笑意的黑眸欣赏着小脸上浮现的勇气。
「怎么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我嫁人吗?」
只见齐诺笑着摇了摇头,一副被她的迷糊打败的模样。
「妳到底知不知道妳要嫁的人是谁啊?」
「哎呀!现在不是讨论那个的时候啦。」她又试着拉他,一手提起礼服的裙襬,气他此刻还在研究这无关紧要的问题。
「妳要嫁的是美国DZ集团的总裁,他的名字叫齐诺·萨弗亚。」
「呃?」她停下动作,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伊欧那天不是带妳去我的公司吗?我的公司叫什么名字?」他从容不迫地考验她的记忆。
经他这么一提醒,宣智瑶才依稀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她咬着唇努力回想,那栋宏伟的建筑,在微暗的天色下被投射灯烘托的气派庄严的英文字,伊欧骄傲的声音……
「我记起来了!伊欧说过,齐诺·萨弗亚是意大利名,用英文翻出来的话刚好都是Z开头,所以集团的名字就取名叫──Double Z,DZ!」她高兴得捂着嘴,狂喜地抽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她抗议地嚷着,直到此刻才发现他一身纯白色的礼服,胸前还别了一朵紫色的玫瑰花,跟她的新娘礼服搭配在一起,分明是同一个设计师的作品。
对宣智瑶的质问,齐诺只能报以一声莫可奈何的轻叹。
她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捧着刚消化事实的脑袋来回踱步。
这样她一整个月来的食不下咽,过着宛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究竟为了什么?
不只这样,更糟糕的是,此刻的她……
「哎哟!你为什么没有一进门就告诉我,还害我掉了那么多眼泪,妆都花掉了啦!这样等一下我怎么见人嘛!天啊,你看看,我的眼睛肿得这么大,下面还黑了一圈……」
齐诺失笑的看着她对着镜子拼命检视自己的脸,宛如世界末日来临般地连连惨叫。
他摇摇头扳过她的身子,直接堵住她不停嚷嚷的嘴,保证不管她现在如何,她都将会在下一刻成为他的新娘。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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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MS. GOOD(滑倒,台语发音)滑倒小姐溯溪日记
时间:2004年5月30星期日上午七点半
地点:台北县乌来乡忠治村南势溪流域──加九寮溪
清晨五点半,对我这个每天都得睡到十点的人来说,不是有点早,是灰熊的早!不顾一双布满红丝又有点肿的眼睛,硬是戴上隐形眼镜,背起做好防水措施的背包,起程到新店捷运站与溯溪协会的人会合,准备继上次建安国小的初级溯溪训练之后的第一次正式溯溪之行。
上次在建安国小训练时,垂降、平衡、普鲁式攀登我做起来是得心应手,心想这次正式向溪流宣战,战果应该会很辉煌。换上溯溪鞋、戴上头盔、穿上攀登用的安全吊带,再戴上勾环、系上6m/m绳结、穿上飞机上用的救生衣,(我会游泳啦,但是因为我怕深潭泳渡体力不行,所以当然要顾性命穿上啦!)给有经验的人检查一遍,OK,逆流而上吧!
上次初级训练时溯的溪,根据中华民国溯溪协会理事长的可靠说法,那是玩玩的,这一次才是稍微正式的,那真正正式的是什么呢?就是装备统统要自己带、自己穿啦,没人管你安全吊带有没有穿错,也没人理你攀登绳的勾环有没有扣好,辅助绳的渔人结打得怎样,裤子的边边角角有没有塞进溯溪鞋里面,工人手套有没有戴……总之是随人顾性命,要溯溪就要自己来!只有遇到横渡激流时才需要互相帮助。
稍微做了下暖身运动,在山林步道走了约五分钟,就正式开始溯加九寮溪了。
溪水是清澈冰凉的,深的部分以深邃的碧绿色注视着经过的我们,大小瀑布和湍湍激流飞溅出闪亮的水花,潺潺的溪水声在耳边轻唱,欢迎我们的到访。
自两边山林发出的泥土气味混合着溪水特有的清冽,让我逐渐忘了宿醉和哭泣所导致的偏头痛及精神不振,我专注的凝视溪石,用脚尖试探着溪水的深度,偶尔还会被附在岩石上蠕动的毛毛虫给吸引住。
左走、右走、高绕、下水、跨越、手脚并用的攀登,狼狈地下滑,我努力地向大自然──乱石横陈的地形──挑战。
点、线、面,石头有这三面,记住踩点、踩线,就是绝对不能踩面,这样保证你会滑倒,总之一切都要靠你的脚去感觉,踩稳了再跨出下一步,溯溪的技巧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嗯,我听着教练的话,心里实在对这些技巧一点概念也没有。
反正就是走嘛!有石头我就踩,没石头我就涉水,跟着前人的脚步走,一定不会错。
但是,怪了,人家稳稳地涉过溪水,踩过乱石,我却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在两片六十元的电影院看了失控的陪审团,脑筋因而跟着失控还是怎样,老是搞不定要用什么角度踩上青苔色的乱石,于是就干脆投降地用屁股从石头面上直接滑下去,顺便泡泡水。别人都是踩过去的,呜呜,还真是有点丢脸,因为裤子上因此有两个很明显的青苔印了;不然就是在横渡的时候,莫名其妙就突然一屁股坐到水里去。队员笑我说,要清凉也不用这样吧!对啊对啊,因为我很热,想泡泡水嘛!其实心里正在淌血,人家我是运动神经还算发达的人耶!
就这样,一路上我一直在不可能的地方滑倒,膝盖上的碰撞那就更不用说了,自从我上次的初级训练之后,我就知道瘀青乃是溯溪不可或缺的战利品。多跌几次就会溯得很好了!经验丰富的溯溪协会会员这么告诉我,我只能用额头上的三条斜线来回应他。
因为实在是滑倒太多次了,我只好自我解嘲地跟我二姐说,麻烦以后请叫我「MS. GOOD」(滑倒小姐),因为我今天实在是「GOOD」太多次啦!
午餐是在瀑布上的乱石边烹煮的,坐在有溪水流过的岩石边,一边看着准备俯冲向下的激流,一边吃着好吃的味噌面,这顿午餐因为历经一番折腾和挑战而变得格外津津有味。
吃饱后,就准备到上面一点的幽潭打水仗,因为吃饱了有力气,所以打起的水花特别高,但是我不幸的夹在中间,腹背受敌,再加上为了保护我的隐形眼镜,我只顾着一手遮住眼睛而不敢发动猛烈攻势,结果一场水仗下来,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受害者,冷到全身发抖地爬上岸在岩石边苟延残喘。
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正在凝聚,大自然在警告我们得尽快收拾装备离开了,否则大雨一来,溪流变山洪,你就会尝到蔑视它警告的后果。
于是大家就赶紧把个人装备「款款ㄟ」,准备走山路回去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