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愉快啰!经理。麻烦妳给我一张课表,我才好安排妳来社团报到的时间。」
姚莳冬突然有一种错觉,那张她着迷的脸、那个温尔笑容的背后,笑得好邪恶、好可恶。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像小孩耍赖似的,姚莳冬扁着嘴不停跺脚。
「莳冬,成熟一点,妳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喔!」唐隐谦很有耐心、不厌烦地温和劝导。
「大不了就被记个大过嘛!」杨凯歌很阿沙力地说。
「不行啦!我妈一定会很生气……」姚莳冬哭丧着小脸,悔不当初啊!
「就是啊!莳冬看起来就是个好学生,一定不希望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而在学校留下污名吧?」唐隐谦很好心的灌输她「名节」的重要性。
「学长,你不能通融一下吗?我真的很怕鬼,呜~~如果下次那只鬼再看到我,一定会把我吃掉,我还不想死啊……呜~~」姚莳冬哭得好可怜,不是每次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碰巧都有人救她的,要不然那些恐怖片的主角就不会都死光光了。
「莳冬,我想鬼不会吃人的……」杨凯歌凉凉地说,她只知道鬼会吸人的精气,还没听说过会吃人的鬼。
「他会!他会!他就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不是要吃我是什么?」不是也有部电影叫「鬼吃人」吗?
「放心,还有我在,妳怕什么?」唐隐谦轻松地咧嘴笑,压根忘了自己就是造成她怕鬼的罪魁祸首。
「学长,如果连你也一起被吃掉那怎么办?」她放声哭喊,那么帅的一张脸如果被吃掉的话,真的太可惜了啦!
「学长不怕鬼,我还跟鬼打过架呢!」他毫不脸红地扯谎。
「吓?!那学长是打输还是打赢?」姚莳冬傻愣愣的相信了,一时间忘了哭泣。
杨凯歌在一旁冷眼旁观,边听边摇头,跟鬼打架这种鬼话,说出来也只有姚莳冬才会相信了。
「如果打输了我就不会在这里啦!」唐隐谦露出很值得信赖的笑容,拍拍姚莳冬的双颊要她安心。
「学长,你这么厉害,那你一定很会念经或是超渡啰!可不可以教我?」姚莳冬仰起小脸,把唯一的生存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果她学会这些,那她就可以留下来了。
「乖孩子,妳只要很诚心地念『阿弥陀佛』,佛祖就会保佑妳了。」唐隐谦的表情再诚恳不过了。
「可是……我不是他的信徒欸,我、我信天主教的……」她嘟起嘴,佛祖有那么大方吗?
「放心,都一样的,宗教是无边界的,我也不是佛教徒啊!但每当我念这四个字时,我就感到佛法无边……所以只要妳诚心诚意,佛祖随时随地都在妳身边。」唐隐谦举起双手在鼻前合十,很庄严、很虔诚地低头冥思了三秒。
「听起来好象很厉害……」姚莳冬大受感动地说。
「不是听起来,是真的很厉害喔!」他张开眼,含笑纠正。
「我……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学长!」她双拳紧握,身体仿佛涌出许多勇气和胆量,一副打算卯足全力的模样。
「我很期待妳的表现喔!」唐隐谦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那么,时间也不早了,妳们早点回家吧!」
临走前,杨凯歌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唐隐谦一眼,果然让她捕捉到他眼底那抹诡计得逞似的快乐神情,而他也回视她,完全没打算掩饰的样子,对她笑得更开怀。
走出古老的建筑物后,杨凯歌不由得问道:「莳冬,妳不觉得怪怪的吗?」
「是呀是呀!是很怪啊!」姚莳冬忙不迭地点头认同,所以她才会抓凯歌的手抓得这么紧啊!
「我是说妳那个学长怪怪的。」尤其是她们临走前那抹诡异的神情。
「有吗?学长哪里怪了?我觉得他很好啊!」经过方才,她对学长的仰慕又多了几分,没想到他不仅人长得帅,连鬼都不怕,呵呵~~简直就是王子和英雄的综合体嘛!
「难道……妳一点都没怀疑他是在骗妳?」杨凯歌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不会吧!正常人就算再怎么笨,心里都会有一丁点怀疑的。
「他没有必要骗我啊!学长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可是百分百相信学长的喔!
「莳冬……」杨凯歌低头看看姚莳冬那副天真得不象话的笑容,只能把想说的话又吞回肚子,只丢下四个字,「妳没救了。」
既然当事者如此执迷不悟,那她这个旁观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们相偕走出校园,遇上杨凯歌正在就读大四的姊姊和她的朋友,她热情的邀约,说要送她们回家。
一上车,杨凯歌灵机一动,倾向前问:「小姊姊,妳知道靠近学校后山那栋叫松鹤楼的木造建筑物吗?」
「呃?」杨亚臻嫌恶地从照后镜瞄了妹妹一眼。「妳是说那栋鬼屋?」
「嗯……可以这么说。」
「干嘛问这个?我警告妳们少靠近那里,那里很邪门的。」杨亚臻没好气地说。
「为何?」杨凯歌瞪大眼问。
「以前就曾听学长说,那栋大楼是日据时代留下来的古迹,那一带啊!不管什么时间去,永远都阴森森的。而且巧得很,那边的社团都是些恐怖的社团。」杨亚臻的朋友回答道。
「也不是每个社团都恐怖吧!像电影赏析社就很正常啊!」杨凯歌想起唐隐谦的解释。
姚莳冬连忙点头,那可是她最尊敬的学长的社团耶!
「电影赏析社?哈!我们学校哪有什么电影赏析社,不过倒是有个专门看电影的社,但它的全名叫作『恐怖电影赏析社』。」
闻言,姚莳冬肩膀一僵,傻愣愣地看着杨凯歌。
「那个社团的人都是变态,最爱搞些吓人的玩意,每年校庆的鬼屋都是他们布置的,吓得不少人尿裤子腿软的,甚至吸引记者来采访呢!」杨亚臻的朋友回忆道。
「那……那妳们晓得唐隐谦这个人吗?」杨凯歌着急的问,不放心的瞄了旁边的姚莳冬一眼。
「怎么可能不晓得!他是医学院七年级的高材生,而且是这个变态社团的创办人兼社长,那人长得很帅对不对?妳知不知道为什么他长那么帅、条件那么优却没有女生敢靠他太近?」杨亚臻从鼻孔冷冷的哼了哼。「那是因为他是劣根性超重的变态。」
「妳吃过他的亏吗?」杨凯歌一眼看穿,若不是吃过亏,她的小姊姊绝对不会对一个人说这么重的话。
「我……我哪有,妳别乱猜。」杨亚臻连忙否认。那段往事,她怎么也不愿再想起。
「妳小姊姊只是被他那副优秀的皮相骗得团团转而已。」她的朋友接着解释。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杨亚臻生气地强调。
「听说一旦加入社团,一定要满一年才可以退社,有这回事吗?」杨凯歌继续追问,该不会连这点也是他瞎掰出来的吧!
「是有啊!很没道理吧!所以我们从来不参加社团。」她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可怜的莳冬……杨凯歌转向坐在她隔壁的小可怜,发现她已经被这些残酷的事实打击得缩成一团,小小的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
「乖、乖。」她轻柔地拍拍她。
「凯歌,救命啊……」她发出好无力、好害怕的呻吟。
「命也,命也,是福跑不了,是祸躲不过。」总算是让这「呆蠢」的小女生清醒了,唉!现实总是残酷的。
那晚回到家后,姚莳冬就哭着跟姊姊吵着要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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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然啰!姚莳冬的退学愿望没有实现,自从她知道真相的那天起,她前程似锦的大学生涯顿时变成苦哈哈的逃亡生涯,她梦想中自由快乐的大学生活啊……莎哟娜啦!
「……心事哪无共出来,有谁郎ㄟ哉……」姚莳冬望着窗外,以很破的台语唱出心情。
「姚莳冬,外找!」
姚莳冬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蹲下,让自己隐没在桌底,很鸵鸟的祈祷没有人能看得到她。
她委屈地抱着大腿,想起近来悲惨的境遇,差点为自己掬一把伤心的泪水,不知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只顾着自怨自艾,完全没看到同学们正死命地对她眨眼,等到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稳稳地踩在她眼前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莳冬。」那张她「曾经」超爱的脸正朝着她迷人的笑开来。
姚莳冬反射性地对他绽开笑容喊道:「是,学长……呃……」不对!她在干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偷偷地往后退。
哎呀!她好象已经知道了呢!
唐隐谦的笑容依旧灿烂,跟着蹲在她面前,探头问:「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生疏?」
一个多月不见她,他可是心痒得要命。要不是为了赶一篇论文,这妮子以为他会放她逍遥自在吗?呵呵~~可见她对他了解得还不够透彻,不过没关系,他绝对会让她好好见识一下,永生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