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乖巧地点头,偷偷看着他垂目专心帮自己揉手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让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温柔。
看着他,她突然悲从中来,她以为过了三年,自己已经可以摆脱对那张脸的迷恋,可是怎么现在感觉比以前更帅了……其实她知道,自己一直忘不了他,只是假装忘了他,唉~~也许这辈子只能单恋他,再也没办法喜欢上别人了。
「换手。」他揉得很专心,在他始终握不到她另一只手时,才发现她正用左手擦着眼泪。「怎么啦?还很痛吗?」他拉下她的手不让她揉,用指腹为她轻轻拭泪。
她摇摇头,哭得很伤心,为她迟来的体认感到悲伤。「学长……你以后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她多希望他永远都对她这么温柔。
「傻女孩,我现在有欺负妳吗?」他失笑道,语气很轻、很柔,且包含了一股溺爱在里头。
「可是你只是在骗我的,很快你就会开始欺负我了……」她早就看清他的整人模式,她觉得他总是把她当傻瓜,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傻的。
「莳冬,人都是会成长的……」轻轻拨开她的长发,他承认他是有点不舍了,他还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反弹呢!
姚莳冬不懂他想说什么,只是一径的掉泪。以前她不觉得痛苦的,只要能看到他的脸,她就觉得很开心;后来他走了,她有时候会想念他,可是她告诉自己,她不是想他,只是想他的脸,不过当她发现就算每天看着Legolas的照片,也无法抑制思念时,她开始感到痛苦了。但她从来没有对谁说过,因为连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傻瓜,他把她欺负得那么惨,还害她常常胃犯痛,她怎么会喜欢上他?!
难怪……难怪他老当她是傻瓜,原来她真的就是。
他现在这么温柔地帮她揉手,她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就算是真正的Legolas到她面前帮她揉手,她也不会觉得更幸福了。而这却是他安排游戏的一部分,对吧?然后他又要开始展现他恶劣的本性了,对吧?
唐隐谦凝视着她眼里的戒备和恐慌,他发现她还是有些成长了,似乎多了一份防人之心,眼里不再是全然的信任。他突然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她原来生长在一个那么完美的世界,她无条件的信任每一个人,他却将丑恶带进了她的世界……虽然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其实一开始他的确被她那份纯真的气质给吸引了,作弄她也确实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可是从一开始的快乐,到后来他却渐渐感到害怕,怕太纯真的她哪天会被人骗了。
因为在她眼中,他可以看出她对爱情的憧憬,就像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梦想一样,她也期待被呵护、被疼爱,但这世界有太多披着羊皮的狼,也充斥着太多裹着糖衣的谎言,这年代爱与不爱都太容易说出口,他只是怕她会在情海里跌了一身伤,所以他决定--由他来教导她人们恶质的一面,当然,这是一举两得的方法,他也在其中得到无限的乐趣。
可惜她不懂,或许她永远也不会懂……不过不打紧,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没有正面答复她眼里的疑问,他只是低头……吻了她。
那是个带着柔情的浅浅的吻,他只是辗转吸吮着她娇嫩的红唇,如蜻蜓点水般优雅。不久后,察觉她憋着气不敢喘,他噙着浅笑又轻啄了她几下才放开她,她赶忙急喘了几口气,像是吓着般。
他伸手描绘她漂亮的唇形,「还痛吗?」
姚莳冬把几秒前发生的事倒带了一次,面色才迟钝地爆红,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只能一味的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低笑,倾身再啄了她一下,「很好,我送妳回家。」
她像是跌入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很美的美梦,让她陶醉的不想醒来。
圣母玛利亚!求求妳,让美梦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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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莳冬慌了、乱了,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她不愿破坏那份难得的温柔,所以她想到一个能将它保存下来的方法,那就是--逃避。
因为捉不住他出现的时机、地点,她只有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每周两天的课之外,她不再出门,甚至不顾妈妈反对,任性地跑到姊姊家去长住,因为她很怕他又突然跑来毁掉一切。
她承认她很鸵鸟,可是只要不要看到他,她就不会感觉那么难过了,就像他出国念书这几年,她不也是过得很好吗?她只有偶尔才会想起他……
姚萌秋走进妹妹的房间,近来她的反常让大家都很担心,可是她的嘴巴却像蚌壳似的紧紧闭上,什么也不肯说。
她坐到床边,拍拍妹妹,轻道:「冬冬,爸爸妈妈来接妳回家了。」
姚莳冬从棉被里采出头,小小的脸蛋有一丝不知所措的脆弱。
「如果不想回去也没关系……」姚萌秋心疼地摸摸妹妹的脸,这阵子她瘦了。其实她和老公都很欢迎莳冬来住,可是爸妈却不准她住太久。
「那怎么可以?」姚太太一踏进房,看着死气沉沉的小女儿,心中一把火直烧。「姚莳冬,妳还要赖在这里打扰妳姊姊和姊夫多久?妳也不看看妳姊姊怀孕已经够不方便了,还要分神来担心妳、照顾妳,妳不会不好意思吗?」
「妈,别这样骂她啦!」姚萌秋不舍地说。
「还说!」姚太太白了长女一眼,「这小丫头就是被妳宠坏了。」就是她和丈夫,把冬冬宠得无法无天。
姚萌秋微噘起嘴道:「爸爸也有份啊……」
在门外正想进房的姚爸爸,脚步突然缩了回去,躲在门边捶心肝,宝贝萌萌干么也把他拖下水?
心情不好,又被妈妈吼了一顿,知道自己不应该却又忍不住感到委屈的姚莳冬,扁着小嘴,竟抱住姊姊哭了起来。
「妈……」姚萌秋着急地轻叫,干嘛要骂她啦!
姚太太也没想到小女儿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敏感脆弱,一时也愣住了。
「好了好了,谁都不要骂,我的心肝儿又没错,老婆妳干嘛骂人啊?」看心肝女儿哭,姚爸爸忍不住跳出来,大女儿现在不能站太久,他轻轻把小女儿拢入怀中,并示意萌秋坐下休息。
「爸爸……」姚莳冬偎进爸爸怀里哭得更可怜了,听得在场的三人心疼不已。
「傻丫头,哭什么?我还不是担心妳吗?」姚太太软下声音,把女儿抢过来「秀秀」。
「妳在姊姊家住那么久,妳爸和我多无聊啊!还有,妳姊姊快要生了,还担心妳担心得每天打电话回家烦我,问妳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妳舍得让姊姊为妳操心,妳都不会想回家啊?」
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抢走的姚爸爸只能扼腕地站在旁边帮腔,「对啊!心肝儿,爸爸难得放大假,妳不在家多陪陪我喔!爸爸很寂寞耶!」这更加坚定了他绝不让女儿太早嫁的决心。
「妳不在家好多人打电话找妳,我又不好跟他们说妳姊姊这里的电话,妳再不回家,别人都要以为妳失踪了。」
「电话?」姚莳冬抬起泪眸,心里浮现一丝丝的期盼。「妈,有……有男生打电话找我吗?」
「有啊!就妳大表弟啊!」
「哦……」姚莳冬难掩失望,越想越觉得自己白痴,他一直都知道她家的电话和地址,可是他出国三年以来,却从未打过一通电话、寄过一封信,她怎么还傻得期望他有些在乎自己?那天他一定又是在作弄她了,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供他娱乐的玩具罢了。
「冬冬,妳在等谁的电话吗?」姚太太问。
「没有啊!」她勉强笑笑,脸上净是藏不住的失落感。
她哪有什么资格期待?他从未要她等他,一向都只是她一厢情愿地去喜欢他,他却从没给过她等待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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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毕业的日子越近,反而和朋友们越没有时间聚在一起,大家都在忙着念书,忙着摸索未来要走的路、忙着认清现实社会的残酷,不忙的,似乎只有姚莳冬一人。
直到大学快要毕业了,她才认清自己的感情归属,没有一般人喜孜孜的甜蜜,只有满心的惆怅。
她从来都以为,唐隐谦若不是非常讨厌自己,就是非常喜欢自己,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无论是上述哪一种情况,她都太高估自己了。她甚至连让他讨厌的价值也没有吧!
刚从学校下了课,她骗家人说要和同学去玩,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有空玩,大家都在为未来做准备,而她却因为不想看见父母亲担忧的眼神而说谎,像抹游魂似的在街头乱晃。她去找小木,直觉小木一定会让她开心些,可是她到便利商店一问才知道,小木已经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