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藏多年的怒火再次爆发开来。
于是他委托征信社紧盯周子萱的一举一动,准备在最适当的时刻给予她致命的一击,当他得知周子平欠债未还的消息,立刻进行一连串的计划。
想起她狼狈地哀号求饶,无助地任他摆布,沈仲文不禁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他多么想将自己的痛、自己的恨一古脑儿地全发泄在她身上。
然而亲眼目睹她摔下楼梯,像一尊破娃娃般躺在地上时,他竟有说不出的恐惧,他完全失去了控制,不断狂呼她的名字。
“该死!”沈仲文低喃咒骂,一拳击在墙上,指节上隐隐渗出血丝。
她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影响他的心神?
他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将他带回现实。
“请说,王秘书。”他按下扩音器。
一个温和沉稳的声音传来,(沈总,医院打来的电话,要接进来吗?)
沈仲文不禁皱起眉头,一个钟头前医生才以电话告知他周子萱醒来的消息,难道她的病情又有了变化?
应了一声,他拿起电话筒,“接进来!”
当他听见话筒中传来的信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自杀?”要不是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极佳,只怕整层楼的员工都会听见他的怒吼。
周子萱竟然寻死,再次演出“不告而别”,若非护士及早发现,只怕已失血过多,香消玉殒了。
放下电话后,他气得扯下领带扔在桌上。
她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来摆脱他,分明要让他“玩不下去”。
偏偏此时,手机铃声响起,他不耐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上头赫然显示是周子平打来的。
凝思了数秒,沈仲文敛起怒容,心中已有了主意。
“你若是孙悟空,我便是如来佛了!”他口中喃道,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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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萱,你醒醒!小萱……”一声声的呼喊将周子萱从昏迷中逐渐唤醒。
眼前一片雪白。
她已经死了,不是吗?这里应该是天堂了吧。
“小萱,你觉得怎么样?”
周子萱转动僵硬的颈子,双眼逐渐有了焦距。
“我没死……”她发现母亲正坐在床边焦急的看着她。
“小萱,你怎么这么傻?”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周太太红了眼眶,“你若死了,教妈以后要怎么办?”
“妈!”乍见亲人,周子董心头一酸,不禁掉下眼泪。
“别哭,快别哭。”周太太轻轻地拍了拍她安慰着,“你的身体还没复元,不能太激动。”
听见母亲柔声的安慰,周子萱悸动不已,拉住母亲的手不停地抽噎着,似乎想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次哭个痛快。
哽咽了许久,她才瞥见母亲手臂上缠着绷带,用夹板固定住,“你的手……”
周太太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禁不住女儿的一再追问,她才颤声道:“昨天晚上,地下钱庄上门来讨债。”
“他们打伤你?”周于董担心地看着母亲,“要不要紧?还伤到哪里?”
想起昨晚的事仍心有余悸,周太太摸着自己骨折的手臂,“我、我还好!”
看了女儿半晌,周太太突然握住她的手, “小萱,你、你考虑一下救你大哥好不好?”
“救他?”周于董疑惑了。
“我、我是说……”周太太欲言又止, “如果你愿意和沈仲文在一起……”
“你说什么?”周子萱愣住了,她没想到母亲居然有意要她出卖自己。
周太太难过地道: “小萱,我知道这很委屈你,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大哥再怎么不好,也是我儿子,我……”
乍见亲人的喜悦顿时消失无踪,周子萱还以为母亲多少会关心自己,没想到她只是来替周子平当说客的。
“所以你就牺牲我,换回你儿子?”她偏过头去忿忿地道:“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我?你们可知道这五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你们好过分!”说到后来,她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我也是不得巳的啊!”周太太忍不住伤心,“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大哥去死!”
周子萱咬着牙!“你不忍心看着他死,就忍心把我推进火坑?从小你就什么事都向着他,他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他自己捅的娄子自己去收拾,我、我是不会再帮他了!”
周太太嗫嚅地道:“可、可是你哥躲起来……”
“有本事就让他躲一辈子!”
周太太低下头, “可是……我、我是保证人……”
“你说什么?”周于萱瞪着母亲,嗓音沙哑。
“你哥不在,我得替他还钱……”
周太太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似乎怕惊吓到女儿。
然而这些惊人的话语传人周子萱耳中,却有如霄鸣般轰然作响。
“妈妈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周太太忍不住哭了。
“你明知他好赌成性,怎么能……”她悲愤莫名,心头更是一片茫然。
周太太拭了拭泪水,“沈仲文打过电话给我,他说只要你答应他的条件,他愿意付这些钱。”
“他找过你?”周子萱这下子完全明白,沈仲文正一步一步地逼她投降。
“小萱,这件事情由你自己决定,我不想逼你,你实在为我们牺牲太多了。”话虽如此,眼中仍有着企盼。
“你走吧!”周子萱闭上双眼,“我好累。”
“小萱……”周太太轻喊了她一声。
转过头,周子萱不再理会母亲。
周太太不舍地看着女儿,叹了一口气,替她拉好被子后,才轻声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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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母亲都没有再到医院来看她,虽然心中仍有着怨气,周子萱还是不禁担忧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她已拨了数十通电话回家,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就在她换了衣服想偷溜回家一探究竟时,沈仲文正巧拿着花进来。
“这么快就能下床了?”他将一束紫蓝色玫瑰搁在茶几上。
她木然道:“你来做什么?”
沈仲文两手一摊,“我的情妇受了伤,我不该来看看吗?”
周子萱撇过头去,“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当你的情妇?”
“我不该有把握吗?”他在床边坐下,故意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两天一夜,你考虑得如何?”
她沉默不语。
沈仲文不以为意,只是冷冷一笑, “据我所知,你母亲已经被地下钱庄的人带走了。”
“你是说……”难怪她打电话回家都没人接听。
“不妨告诉你,是我提供住处让你大哥躲起来的。”他拾起她的一缮秀发在手心把玩。
“太过分了!”想起地下钱庄上门来讨债的恶形恶状,周子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你难道不明白这样做可能会害死我母亲?”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那就看你的决定了。”
“你好卑鄙!”周于萱瞪着他。
“卑鄙?”沈仲文喷喷道:“说到卑鄙,我怎么比得上你?”
他倏地脸色一沉,“你想用死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处心积虑等待这么多年,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他要慢慢地折磨她、彻底地玩弄她,让她痛不欲生,再一脚蹋开她。
看着他眼中的仇恨和决心,周于萱感到阵阵寒意,“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何我连死都不行?”
“你真的想死?”他揪住她的头发,不顾她的痛呼,硬生生地将她扯到身前,“你若想死,就不该找医院这种地方,要不然直接打开窗户跳下去也行。
自杀!你做戏给谁看?”
“做戏?”自杀未遂已够教人沮丧,想不到还被他狠狠羞辱一番,她忍不住含泪反击,“对,我是在做戏,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我拜金、我爱钱、我说喜欢你都是骗你的!”纵使满心悲愤,她的声音依旧柔弱。
“好,很好!”太阳穴边青筋隐隐浮现,沈仲文握紧拳头,怒极反笑。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甩开周子萱的头发站起身, “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就拿钱救回你母亲。”
“不过……”他还有但书, “我只会替你们还掉利息,至于本金的部分……”
“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只要你没法取悦我、让我高兴,到时候我自会替你把本金还掉。如果你胆敢寻死或擅自离开,后果自行负责。”
他的企图昭然若揭,就是要用债务绑住她,让她难以脱身。
“怎么样?还要再考虑?”他轻松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双手环胸的看着她,“就不知道你母亲撑不撑得下去了?”
愣愣地看了他半响,周子萱疲惫地垂下头,“这个游戏你打算玩多久?”
“游戏才刚开始,逼你离开方家只是第一步。”沈仲文笑了,“你可以向上天祈祷,让我尽快玩腻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