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在乎颠沛流离的生活,只要她能平安就好。
「黑狗来了!」
就在争论之际有人大声喊道,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发声处。
「白莲,我看你怎么逃。」云真得意地说着。
「各位爷们!」白莲以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小女子有一事与各位相商。」
「快说快说!」现在已经群情沸腾了!
「这位道长说我是狐狸精,若我不是呢?」她的视线朝云真脸上望去,眸中瞬间闪过得意的光芒。
「你当然是!」云真愤怒回吼。
「她当然不是!」刘庆拼命护卫,又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当黑狗靠近时他要带她转身逃跑!
「相公。」她不悦地将他的手挥开,继续楚楚可怜地说:「各位爷们,若我不是狐狸精,这位道长是不是平白无故损人清白?」
「是!」有个路人回应了,众人立刻报以热烈的附和。
「那小女子可否要求,若我真是狐精,就任黑狗咬死;若我不是狐精,就要这道长……」她又将视线扫到云真脸上。「跪在地上学狗爬英德镇一圈,向我赔罪!」
「好。」云真答应得很爽快,反正他有绝对会赢的信心。「这可是你说的,这位相公听到了吧!」他看了刘庆一眼。
「娘子!」刘庆急急想要阻止这场赌局。
「嗳,相公,你闪边去。」她出声赶刘庆后又将眼光投向众人。「各位都听见了?可否做个人证?」
「当然,若你并非狐精,大伙会为你讨回公道。」众人的情绪更高涨了!
「一言为定!」她说完后拨开人群,径自走向黑狗。
「娘子,妳等等啊!」
刘庆立刻扑过去想阻止他,却被人架开。「这位相公,你就在-旁看吧!」
街道的另一旁随即传来激烈的狗吠声,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完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让他更感到心疼。
「这位相公,你过去吧!」
架着他胳膊的人放手了,他立刻拨开人群含着泪水冲了过去。
「娘子啊!」
会看到她被狗咬得遍体鳞伤的摸样吧!到了街的另一端时,他跪着不忍睁开眼睛。
「相公,你做啥跟我下跪?」
白莲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他吃了一惊。
怀着一股不安与憧憬,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白莲正在抚弄那只黑狗的头,脸上的微笑相当灿烂。
「相公,这狗儿真乖,你要不要摸摸?」
「呃……」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
「既然这位娘子不是狐精,请道长实践约定。」一个路人开口说了,其他人立刻附议。「是呀是呀,假道士,快跪在地上!」
不敢相信这件事的云真还兀自站着发呆时,就被众人押着跪下。
「爬,爬遍英德镇,跟这位娘子道歉!」
旁观的群众开始鼓噪了,云真抬头凶狠地瞪了白莲一眼。
「哎哟,我好怕喔!这道长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似的。」她故意装着嗲声说道。
「臭道士,你有错在先还敢瞪人,快点爬!」
众人的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云真身上,他只好咬着牙在地上爬。
「白莲,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他在心里不停地咒骂,一边忍着手肘在地上摩擦的疼痛。
「可以了!」她只想让云真丢脸而已,没要让他受太多苦。「既然我的清白已经获得证实,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腥腥作态为云真说话。
「这位娘子说的有理!」有个路人过去将云真一把揪起。「臭道上,你听见没有!你诬赖这位娘子,她现在还帮你说话,你惭不惭愧啊!」
「臭狐狸,你究竟用了什么臭妖术,居然连黑狗都败在你手下!」云真还是相当不服气。
她并没有正面回应云真的话,只有将视线投向众人。「各位爷们,怎么这道长还说我是狐狸呢?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她的口气带点撒娇。
「臭道士,你立刻滚出咱们英德镇,要是日后再让我瞧见你,必定打的你满地找牙!」揪着云真衣领的人将他一把摔在地上后说着,又是一片喝采声。
「臭道士,过来给这位娘子磕三个响头,再滚出英德镇!」又有人提议了?
「臭道土,你还在发什么楞?快些过去!」
云真再度被揪了起来,一径被提到白莲跟前跪下。「磕头赔罪!」
无可奈何下的云真只有照做了,他一边磕头脑中一边动念报复,突然想起衣袖里藏了把匕首。
「对了,等人群散尽后就用这把匕首……」
打定主意后,云真故意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直到看得厌烦的路人一一散去。「这道士磕头磕上了瘾,不好看!」
「道长,你起来吧!」知道云真是冤枉的刘庆忍不住开口了,虽然他也气云真刚才差点置白莲于死地,但是见到他这付模样就觉得同情。
云真停下动作朝四周打量一下,人群差不多散尽了。
可以准备动手了。
他又朝着刘庆磕头;「多谢这位相公为贫道说情!」
「道长不用客气,快些起来。」刘庆伸手将云真扶起后,转身对白莲说:「娘子,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
只要让云真学狗爬就已经满足她的计画了,她根本没要他磕头赔罪。
「道长,我跟娘子离开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含血喷人。」刘庆向云真说完后又将视线投向白莲。「娘子,咱们去看龙舟赛吧!大概快结束了。」
「好。」她点点头走到刘庆身边,望也不望云真一眼。
「道长就此告别,还请珍重。」
刘庆客气地说道,又想挽起白莲的手臂,却被她推开了。「我自己能走。」
「哦。」
他们并肩走了几步,刘庆突然感到背后闪来一道寒光,他立即转身,只见云真手持匕首朝白莲刺来。
「娘子!」来不及阻止的他赶紧移动身子护在她的背后。
「相公?」她吃了一惊。
一回头就见到云真错愕的面孔。
「娘子,我替你挡着了……」他一边说身子一边软绵绵地倒下,她这才发现一把匕首深深刺进他的胸口,红色的鲜血从他嘴里渗出。
「相公啊!」她悲呼一声跪了下来,将刘庆的头放在大腿上。「你醒醒呀!」 ·
他缓缓睁开眼睛,勉强地扬起嘴角微笑道:「真好,你没事。」
「可你有事啊!」她恨恨地抬头瞪了云真一眼,又有路人过来围观了。
「娘子……我这条命……就给了你……请你记得……曾经有个叫做刘庆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疲倦已经袭上他的眼皮,他不自觉地合起眼睛。
「相公,你别说傻话,我可是白莲啊!」虽然有人围观,她还是不顾一切准备施展法术。
「起!」她用手指着他的伤处,但那把匕首却依旧插在那儿。
法术失灵了!
「糟,今天是端阳。」她这时才想起来在这一天法力会降到最弱,只有小法术可以生效。
「救命啊!来人啊!」
她绝望地喊着,枕在她大腿上的刘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脉搏却逐渐消失……
第四章
刘府
白莲忧心忡忡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刘庆,虽然他胸口的匕首已经取下了,但深深的伤口还是叫人怵目惊心。
「那个臭道士太狠了,居然……」她的鼻上一酸,眼泪扑簌而下。
因为云真用力过猛,那把匕首竟连柄都没入,刀刃直达肺腑。
原本在平时这样的伤口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轻轻念动咒语就可以复原,但今天却是端阳,只有皮肉之伤可以用法术治愈。
只要撑过子时就好,过了子时她的法力就会恢复……
正在冥想之际突然听到敲门声。「进来。」她说道。
「夫人,那个道人已经跑了……」小厮低头向她报告。
「知道了。」她挥挥手示意小厮退下,又将视线放到刘庆身上,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救活他。
报复云真……就算了吧!
歉意涌上她的心头,要不是她要捉弄云真,事情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一点错也没有,反而成了牺牲者。
「相公,都是我害了你。」
她越想越难过,晶莹的泪水从眶中坠下,一滴一滴落到他紧合的眼皮上。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用,连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又瞧了一次他的脸,他脸上还是满足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因为死亡的迫近而稍褪颜色。
为什么他要替她牺牲呢?他大可以闪到一旁看她被刀刃贯穿,然而他却替她挨了这致命的刀伤,
是什么力量让他这么做?
「这……就是爱吗?」
猛然想到这点的她心头震了一下,她一直以为男人只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饥渴才谈情说爱。
刘庆对她……不也是这样吗?只是跟她想上床所以才百般示好。
将他这一个月来的总总行径在脑中回想一下,好像不只是这样……
「唔.....」
他呻吟着,她赶紧问道:「相公?」
「唔……」又是一声无力的呻吟,他相当努力地将眼皮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