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淡泊让他心生嫉妒:「我记得你最讨厌受骗了,今儿个居然不同我计较?」他故意激她。
「我怎么同你计较?」自己的法力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已经照你的话作了,把我相公的魂魄拿来。」解决这件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好。」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就将系在腰间的小瓶子交给她。「刘庆的魂魄在里面。」
「嗯,带我去……」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身穿霞帔。「你……你对我作了什么?」她将双手护在胸前惊叫出声。
「放心,那是紫薇给你换上的。」
他嘴边漾出一丝保证的微笑,听入她心头却是-阵悲伤。
她.....真的要被带走了。
「走吧,带我去我相公那儿。」她低着头不让自己落寞的神情被发现。
「跟我来。」他大步迈向地牢,紧追在后的她心中充满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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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地牢中刘庆紧闭双眼,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变化。原本想立刻打开瓶子的她想了一下又将手缩回。「黑曜,送他回英德镇。」不能让他在这荒郊野外还魂。
「这……」反正刘庆不是黑曜关心的重点。「就照妳的吩咐。」博得白莲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然后……」她很小声地说道:「我也要回英德镇。」
「什么?」黑曜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不行,你答应要跟我回去的。」
「我当然记得这件事,可是……」她低下头来低声说道:「总要让我向他说清楚后再走,省得日后啰唆。」眼泪已经从眶中坠下了。
「好吧!」黑曜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回去?」她心痛地说出这句话。
「不成,太久了。」黑曜相当不悦地摇摇头。
「黑曜,我……」原本想哀求的她一下子收住话头,「这是最后一夜了,以后我就同你夫唱妇随,永不变卦。」她低头说出违心之论。
「去。」
黑曜思索一会儿,不置可否地将衣袖一挥,他们随即回到英德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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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
白莲凑近昏迷中的刘庆朝他口中渡了一口气,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娘子?」他问道。
「相公,你终于醒了。」她语气虚弱地说道,脸上挤出-个勉强的微笑。
「真好,你没事吧!」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去收拾冒牌货那里。「瞧我多没用,想帮你反而让你更忙,真是……」
「别说了。」她将手指放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说太多话会耗损元神。」
他的魂魄才刚回体,真气还没有恢复。
「嗯。」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他还是点头保持安静。
「相公,这里有一碗粥,我喂你喝下吧!」
她走到桌边端碗,此时借着房中的烛火,他才看清了她的样儿。「娘子,你怎么穿着霞帔?」
那是他们初遇时她穿的衣裳呀。
「没事,只是想穿。」她不想太早透露自己要离开的事情。「相公,我扶你起来!」
「别……」他拒绝她的扶持,自己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我自己来就好。」
「相公,不打紧,就让我来吧。」
这是最后一夜了,她希望能多留点回忆。
「娘子,你今天真的有些诡异。」他直言不讳地将心中的怀疑说出口,从没见过她这般温柔。
「是吗?或许我今儿个发烧了。」她自嘲地说着,真正的原因在天亮后就会揭晓。
现在真的不想说。
「相公,把嘴张开。」她用汤匙舀了一口粥就要送进他嘴里。
「娘子,别把我当作孩子了。」他摇摇头拒绝她的喂食。「让我自个儿来。」他伸手准备接过碗。
「好。」
她将碗递给他,两只眼睛依恋地盯在他的脸上不忍离去。
「娘子?」被她这样注视使他受宠若惊。「怎?没瞧过我吗?」
「不……」她赶紧别过头,不让他见到她眼中的泪水。
相处的时光要结束了,她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要从他身边离开。
除了回忆之外,他们之间还能留下什么?
他一直悄悄观察着她。为什么她今天的举动如此反常?
原本想开口问又怕惹她伤心,他也只有装聋作哑当作没发现她的异样。
「哎呀!」他喊了一声。
一个不小心打翻了粥,她赶紧掏出手绢为他拭净衣裳。
「这么大个人了,喝个粥也会有事。」她面带微笑地谴责他后又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拿套干净的衣裳。」
「免了,衣裳能穿就好,何必计较是否干净?」他打趣地说着,想打破今夜的尴尬气氛。
「嗳,懒相公。」
她用食指朝他额上点了一下,一阵苦味又从心头窜出。
今夜一别就再无相见之日。
他察觉到她眼中的盈盈泪光了,到底怎么回事?「娘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她随即摇头否认,脸上又挤出一个笑容。「相公莫要多疑,还是赶紧睡了好。」
她要哄他入睡,这样走的时候才不会太心疼。
「睡?我才刚醒来你就叫我睡,莫非要将我养肥后送上供桌?」
他以一句轻松的话语想打破此刻的诡谲气氛,知道她如果想说自然会说,不需要逼供。
「死相。」她娇嗔-句,将头顺势倒向他怀中。
最后一次紧紧相依了,她闭上眼睛感受心中的悸动。
他伸出双臂环抱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震动。
她哭了。
「娘子,你哭什么?」他着急地问道,又将她抱的更紧了。
她无言以对,只有让泪水不停地从眼眶奔流而出。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能如此相守。
「叩、叩叩、錓」从街上传来了梆子声,更夫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了。」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再将头更深地埋入他的胸膛。
今夜.....要过尽了。
「娘子?」
他顺着她的动作将她搂的更紧,静静的房中除了彼此的心跳声外什么声响也没有。
寂静中蜡烛突然爆出一个喜花,瞬间听到屋外狂风大作。
「白莲,可以走了吧!」风中夹杂着黑曜的呼唤。
她迅速抽离他的怀抱走下床铺。「还没天亮呀!」
「娘子?」他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急忙翻身下床准备一探究竟。
「他已经醒了,你没必要留在这里。」黑曜的声音带着嫉妒。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砰」一声打开。
「我已经给你太多时间了,白莲。」站在门口的黑曜脸色阴沉地说着,眼光狠狠地盯着她身后的刘庆。「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你到底是谁?」刘庆一个大步挡在她面前。他推测眼前的男子就是让她今夜反常的原因。「你不是我娘子的哥哥吗?」
「白莲,你还没告诉他吗?」黑曜目光炯炯盯着他。「告诉你,我是白莲的丈夫。」
「胡说,我才是.....」
他话还没说完衣袖就被身后的她扯住:「相公,别再说了。」她相当紧张,深怕黑曜又要做出什么不利刘庆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说?」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害怕的模样,回头不解地问道。
「刘庆,我已经把白莲借给你太久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把她彻底忘掉,听到没有?」黑曜厉声命令,伸手就要捉他身后的白莲。
「白莲又不是东西,怎好借来借去?既然她已是我娘子就无还你之理,快滚。」他直挺挺地挡着她。
「白莲,过来!」黑曜懒得跟刘庆舌战,语气低沉地命令道。
「娘子莫怕,一切事情都有我给你挡着。」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犹豫地退了几步,真的不想走啊!
「白莲,你忘了对我的承诺吗?」
黑曜语中带着强烈的恐吓,她才想起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与他对抗。
「没有。」她恭顺地回答道。
「那就过来!」黑曜已经显得相当不耐烦了。
「娘子,你答应了他什么事?」
刘庆相当紧张,直觉地想到那件事绝对与他有关。
「蠢夫,她用自己换你的命,这下你知道了吧!」黑曜从鼻中哼了一声。
「娘子!」他赶紧冲到她身边用力摇晃她的肩膀。「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轻抬明眸凝望他疑惑的表情,眼中满是盈盈闪动的泪光。
为了不让他伤心,她决定保持沉默。
「娘子,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你别怕。」他赶紧将她搂在怀中保护。
「住手!」黑曜的耐性已经到了极点,情绪如火山就要爆发。「白莲,给我过来!」
黑曜是得罪不起的!她赶紧推了他一把,从他怀中轻轻挣脱。「相公,咱们缘分已尽,你忘了我吧!」
「胡说,这种事情怎能说忘就忘!」他读到她语气中深藏的无奈,又环住她的肩膀。「听着,你是我刘庆这辈子唯一的妻,谁都不能拆散咱们。」
他说的话一字一字说进她心坎里,她也好想回应他的拥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