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魅儿约我们大家来的。”殷莲儿含泪的看着他,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藏身在背后策划一切的人竟是他。“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我要报复你!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柏绅伊仰天大笑,恨恨地瞪着他们夫妇俩。
“你明知道我从小就爱慕你,但你宁可守着郯钧修那个活死人也不愿意退婚。你知道当你一脸幸福地嫁到郯庄时,我的心有多痛。我守着你这么多年,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带走啸儿,让我们以为他早在十年前就遇刺身亡,最后再让他以假啸儿的身分回到我们身边,借机灭了郯庄。”郯钧修痛心地说。昨晚啸儿从苏州回来之后,把所有事都和他们谈开了。
“你说得没错,我当初的确是这么计划。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等着看你知道灭了你们全家的人就是自己儿子时的表情,没想到……”柏绅伊惋惜地摇头。
“你的心机未免太重,一个计划竟然可以等上二十多年。”郯肇亭不敢置信地摇头,他真的很难相信他的其面目竟是如此阴狠、毒辣。
“成功的果实是甜美的,等待只是加深果实的甜美。”柏绅伊得意地说。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顾忌隐瞒。
“除了一直隐瞒我懂武功,让你们疏于防范外,其实我一直知道郯钧仕就是郯芸儿。”他笑着摇头。“郯钧修,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郯钧修愕然,“你怎么会知道?”
“你和郯钧仕是双生兄弟都没郯芸儿和郯钧仕来得相像,郯钧仕死亡时间和郯芸儿出现时间又这么的巧合,你为我会看不出来吗?只是我千算万算,竟没有把林巧如给算进来,更没想到你会把二十多年前的事告诉冷刀。”
他本以为郯钧修为了保护胞姐,绝不会把这事实真相说出来,所以他大胆地让冷刀以为郯钧仕和林巧如是自己亲生父母。
“你和郯庄的仇为什么牵扯到我家?”袭魅突然出声,原本他只是想向大家拆穿柏绅伊就是当年灭了袭家堡的黑衣人,没想到竟会牵扯出这一段来。
“这还不都要怪你爹。”柏绅伊不屑地轻哼一声。
“我爹?”
“你爹一直知道我对莲儿的心意。她成亲那晚,他为了安慰我,陪我喝了整晚的酒,还醉到把你家传家玉佩的秘密给说漏嘴。说到底,还不是怪他自己蠢。”富可敌国的宝藏谁不爱、谁不想要?
“你--”
袭魅低吼一声,突然快如闪电地朝柏绅伊出招攻去。
众人错愕地看着袭魅迅捷的动作,招招凶狠、毫不留情。
一直以来,他们只知道他的功夫高深莫测,只是没想到竟高到这种地步。
突然,黑品东大叫一声,颤抖地指着袭魅,“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大家终于稍稍从打斗中回过神。
“我知道袭魅的真实身份。”
众人没好气地睥道:“这我们也知道。”
“不是,我说的和你们想的不一样。”黑品东直摇头。“袭魅就是这几年在江湖上鼎鼎有名,可是却一直没人见过的‘邪魅书生’!”
“你说他是……”郯肇亭错愕地瞪着他,“莫敌剑客那帮人口中的小师弟--邪魅书生?”
说起邪魅书生这人,这两三年来在江湖上可有名了,除了他有几个了不得的师兄外,最重要的是在莫敌剑客他们夸张的吹捧下,武林有谁不知道他们有位精通他们绝技的小师弟?
“是啊。我有幸见过莫敌剑客动过手,袭魅的功夫和他一模一样,更别提……啊,他们打到外面去了!”
错估袭魅的实力,柏绅伊狼狈地吃了他一掌,慌乱之中,他飞身往在外逃去。
袭魅冷笑地追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连忙施展轻功跟了出去。
一行人直到郯庄后山的万丈悬崖前才停下来,这一路上柏绅伊前后又中了袭魅数掌,暗器数枚。
柏绅伊见大势已去,但仍不死心地要做垂死的挣扎。
他立身于悬崖前,一手托着黑木盆,严重的内伤让他上气不接下气。
“你……再过来,我……就把……这玉佩丢……丢下一会!”
“拾人牙慧,了无新意。”袭魅站在他身前,嘲弄地说。“学个七岁小孩的手段,你不觉得可耻?”
“有……有用……就行。”
“我劝你最好把那盒子还我。”袭魅表情突然一变,怜悯地看着他。“不然待会儿你可别怪我。”
“哈哈哈,你作梦!”柏绅伊将黑木盒拥在怀里,一脸满足得意。“这富可敌国的宝藏……注定……属于我。”
“你确定?”
“当然……确定。”
“祝你好运。”袭魅好心地向他恭喜致意。“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两件事。”
“哈哈……咳咳!哪……两件……”柏绅伊笑得太尽力,一口气险些提不起来。
“第一,盒里那枚玉佩是假的,真的在他那儿。”袭魅勾着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的冷刀,从他怀里掏出一枚紫色玉佩。
冷刀莫名其妙地看着地,这东西什么时候跑到他身上来了?
瞪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玉佩,柏绅伊双眼圆瞪,七手八脚地打开盒盖。
“还有,你千万不要在剧烈运动后,打开那个黑盒,因为……”
“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柏绅伊发出惊人的哀叫痛呼声,双手捂住脸,身子摇摇欲坠,最后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往后摔落悬崖。
“里头的黑蝎子会从暗层里出来方便,顺便咬咬人。”
袭魅轻声叹息,状似遗憾地对着失足摔落悬崖的人喃喃说着。
郯肇啸紧蹙着眉,将早已半空的酒罐里的酒仰头饮尽。
一切事情都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他确定了自己是郯肇啸,而袭魅也报仇雪恨,手刃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事情结束后,袭魅打算明天就离开郯庄。
袭魅可以开心的离开,而他呢?
他心中的苦恼又有谁能明白?
拉过另一个酒罐,他用力地拍开罐口封泥,仰头又灌下大半罐的酒。
迷蒙的醉眼往敞开的窗户看去,只看见一轮莹白的白玉盘高挂在天际。
该死的!今天竟又是满月夜,抚着灼热的左胸,他的心中再度泛起熟悉的痛。
虽然还弄不清梦里那名白衣女子的身分,但他知道袭魅就就是那名女子,说不出为什么,但那感觉就是对了。
日日对着袭魅那张令人魅惑的脸庞,再夜夜对着梦中娇俏顽皮的白衣女子,左右印证了他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他知道已找到了他的心。
最恐怖的事是他竟然迷恋上袭魅,甚至可以说是爱上他。
现不论这感情是否被大家所接受,他连最基本袭魅对他的看法都不知道。
“唉!”忍不住长叹一声,郯肇啸越想越心痛,越想越伤心,只能无奈又痛心地狂啜着酒。
“我倒不知道你有志当诗仙第二?”熟悉的嘲弄声音从郯肇啸身后传出。
袭魅蹙着眉,不赞同地看着散落在四周的空酒罐,没见过有人喝酒是这么豪饮狂灌的。
“我说肇啸世兄,你是口渴还是想醉死?”他拿过他手中的酒罐,晃了晃,“这样牛饮挺难看的。”
“要你管!”郯肇啸握住他的手,愤怒地低吼。
袭魅白了他一眼,脾气真坏!“你别一直拉着我,我脚痛,想坐下来。”
“你快走,别在这里罗唆。”郯肇啸不客气地赶他。他现在心情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他自己也没把握,若是真出了事,不是他能控制。
“你真的很不客气呢。”袭魅见他手拉得紧,便不客气地在他腿上坐下。“你的待客之道真差,该注意点,你的酒品挺糟的。”
“我说过不用你管。”都是他身上这淡香昧害的,每回一靠近他,便会闻到他身上的花香味,然后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最近甚至还到了快作春梦的地步。“你还不走?”
“口是心非啊。”嘴里说不欢迎他,手干什么紧搂着他?“真的不欢迎我,你把我丢出去啊。”
“我又打不……嗝……”郯肇啸打了个酒嗝,才继续道:“打不过你。”
“我又没打过你。”说得好像他常欺负他一样。
“还说没有!”郯肇啸指着脸上的疤痕,“这个就是你的杰作。”
生气地拿起酒杯,郯肇啸突然失神地喃喃低语:“你说会记得我的,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忘了?在我身上印花有什么用?什么生生世世,全是狗屁!”
“你在说什么?什么印花?”袭魅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我哪有说什么印花?”郯肇啸猛地回神,摇头晃脑地说。他刚才一直在喝酒,什么时候说话了?
“我刚才明明听到你一直在嘀咕什么印花,什么忘了的。”他明明听见郯肇啸在他耳边直嘀咕,还说没有。
“我没有。”郯肇啸伸长手拉过桌上的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