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易泱温柔地问着怀里的人。他们两人就坐在树荫底下,滟儿背向着他,侧卧在他怀里,头枕靠在他的手臂上。
“你瞧,是花瓣儿。”她将手心里的小花瓣递给他看。一个轻轻翻身,成了仰卧在他怀里的姿势。
“好像曾经有人和我说,花瓣儿是可以吃的。”滟儿朝他甜腻地说着。
“是谁告诉你的?”易泱眼底闪出一抹异样的情绪。或许,滟儿快恢复记忆了。
“嗯……”她想了想,又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怎么吃它哦!”’
滟儿仍是腻在易泱的怀里。她觉得他怀里好舒服,让她连动都不想动。
“你瞧,就是把花瓣儿先放在舌前含一会儿,”她一边说,一边照做。“然后,再慢慢咀嚼,花儿的味道就会出来了。”
“好吃吗?”他柔声问,语调里却掺杂了些令人难以分辨的情绪。
“嗯……”滟儿咀嚼着那滋味,美目流转、似水柔情。 “还不错,不过,跟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你要不要尝尝?我拿一片给你。”滟儿伸出纤纤小手,等着下一个花瓣儿掉落手心。
“不了!”易泱一翻身,压住她的身子,筱上他的唇。 他猛然探人她的檀口,寻到她的舌,将她含在嘴里辗转吸吮。
怀里的人被他的激情震慑住了,一时之间只能由他在 她嘴里肆虐。当意识渐渐收拢时,她双手已揽上他的背。
易泱略移开唇,抵着她被吸吮得红肿的唇,声音嘶哑 地说:“我尝到花儿的味道了。”
滟儿握着粉拳捶打他的肩,娇嗔道:“你吓到人家了啦!”
“对不起、对不起……”易泱在她耳畔喃喃道歉。方 才滟儿无意说出的话,几乎快让他完全失控。‘他这才发 觉,即便滟儿失去了记忆,有些事还是深埋在她心底的一 隅。知道那和他有关,几乎让他对滟儿满腔的感情溃堤, 想要一股脑儿地将他的爱意倾泄而出,让她知道!
他爱怜地将她小巧的耳垂含在嘴里,这个举动让滟儿 全身激起一连串的反应,她娇躯轻颤,双颊酡红,吐气如兰,星眸里泛出激情的神韵。他来到她樱红的唇间,由浅吻而至深吮,他渐渐热了起来……
他抬起头,轻点她的唇心,声音暗哑地说:“你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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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无尽情波的滟儿,这才稍回过神来。不过,她一脸茫然,不明白易泱的意思。
易泱知道她的纯真,莞尔一笑,便附在她耳边循循善诱,让她明白他的需要。
他的耳语让滟儿的娇躯荡了不,旋即羞怯地钻人他怀中,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不……那么疼了……”她闷着头说。
他们以绿荫为幕、蓝天为屏,耳龚厮磨,交欢至蓦霭深临方歇。 “爷?”
易泱回过头来,看向唤他的人。
“符刚?”易泱不敢相信,符刚怎么会找到这里。
“爷,我总算找你了!”外表粗犷的符刚,声音竟有些哽咽。
自易泱和滟儿坠崖之后,太宰府派出各路人马,循着崖底找人。但他们心底都明白,就算找到了,恐怕也是尸首一具。
江边打捞、岸上搜寻都毫无所获,他们大抵知道是没希望了。殊不知,救起滟儿的易泱,是带着滟儿往山里去。
可符刚却不死心。他跟随易泱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没见着易泱的尸首,绝不相信他已死的事实!
他和易泱虽名为主仆,但易泱待他如兄弟般,他跳崖前,朝他意味深长的一眼,就是要他往后为自己打算,要他拉住溶嫣,别让她再往危险的悬崖边靠近。
至今符刚仍不敢相信,那一眼竟是要和他诀别!
他一个人沿着谷底河道一路寻下来,每到一处都仔仔细细的寻遍。说真的,每寻一处,他的失望就多一分,他已经快要不抱任何希望,只冀望能找到易泱的尸骨就好,他不希望易泱埋身在荒郊野外。
符刚走进山林里,发现了一间升起炊烟的小屋。他心想,这可能是来暂住的猎人,不如趋前去探问,看看他有没听说几个月前有人坠崖的事。
小屋的门半掩着,他从半开的门看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易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心里既惊讶又不信,想了一想,决定直接推开门叫他。
两人久别重逢,尤其是符刚,难掩激动情绪。
“爷,我……”符刚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男儿泪不轻弹,符刚这辈子唯一掉过的两次泪’,都是因为他的主人。…
易泱趋前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了!”
符刚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才开口道:“您为什么不回太宰府呢?大家都好担心您,溶嫣小姐更是难过。”
“因为……滟儿在这里。”这是他现在心底唯一挂念的人。
易泱的回答让符刚愣了下。“她……她和你一直在这里?”原来那丫头也没事!
“她人呢?”符刚正好想到,怎么没看到她?.
“她就在外头,你进来时没瞧见她吗?”易泱心里想的是滟儿现下在屋外摘花的模样,他记得这是她最爱做的事。
“没,我没见着她!”
易泱心想,她大概又走远了。他提醒自己,待会得去找她。‘
“爷——”符刚直觉易泱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符刚间的目的,是想先他一步回去,为易泱打点一些事。可易泱的回答却让他傻住了!
“我不会回太宰府了。”
“爷,您说什么?怎么不回去?”符刚顿了下,又说:“若您不回去,也好,我就在这儿侍候您。”
易泱闻言,对他摇了摇头。“符刚,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随从,你回太宰府去吧!”
“这怎么成?”符刚叫了出来。他大感不解,主子是怎么了,为何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我已经下、定决心。而且,我早就请辞师傅‘职了’。你回去帮我跟溶嫣转达一声,说我很抱歉没能去参加她的婚宴。”
符刚这下可真是百思不解。“爷,你为什么一要待在这种地方?”他压根儿没想到这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现在,我只想和滟儿好好地在这里生活而已,或许,过一阵子……”易泱想带她回他们曾住过的山林小屋。但他没把话说完,因为他想起该去找她了。
符刚咀嚼着易泱话里的意思。“爷,您和她……”
易泱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点了点头。二
“您该不会是觉得对不起她吧?因为……”符刚停顿下,思索着该怎么说得婉转,但这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他干脆直说:“因为你没救着她吗?”
符刚又发挥了想像力,他心想,该不会是那丫头断了手、断了腿,要爷对她负责一辈子吧?
“爷,那不是你的错!”符刚自行推演,径自做出结论。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放开她手的那一刹那。”每当想起那一幕,他总会揪起一阵噬心的痛楚。
“符刚,我一时之间也无法和你说明白,;我得先去找滟儿了,你就留下吃个便饭,明天再离开吧!”
易泱的话里,已经有很明显和他话别的意味了。符刚听得很明白,也察觉主子对滟儿不平常的态度。‘他想劝说,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我不能……再侍候爷了吗?”符刚决心再问一次。
易泱摇首,语气还是一贯地和缓。“滟儿她不爱跟生人接近的。”他设想到的,还是她!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吧。”语毕,易泱走了出去。才一出门口,他整个人突然征着不动。
屋外不见任何人影,地上却斜摆着一个小竹篓,竹篓里的花朵儿散成一地,有些被风吹散开了。
‘刚才滟儿在门外?!她听到什么了?易泱心头浮上一层似当日的不祥预感。
“滟儿!滟儿!”他嘶吼着,下意识地狂奔入林。
滟儿一直走着,可是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她听到了!听到易泱和陌生人的对话—— ,“您该不会是觉得对不起她吧?因为……”
“爷,那不是你的错!”
“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放开她手的那一刹那。”
她的头好重,脑中飞闪而逝的是似曾相识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曾经在哪儿听到不想听到的话。她努力地回想着,可是,她的头好重、好痛!
她一直走,愈走愈快,想赶走那愈来愈清晰的影像。她跑了起来,愈跑愈快,记忆却愈来愈清明。
直到奔腾的江水声冲人她的脑海,才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不自觉地,她跑到江边来了。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已。那影像慢慢地串接,像地图般,寻回她原已失落的经纬。
悬崖、落足、腾妾、太宰府…………一切相关的事物,在顷刻间全接合成一幅画面。
滟儿忆起那原本不愿再想起的一切、那充满心伤的一切。她掩着脸,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让泪水任意地淌下,好似藉此可以洗涤她的悲伤般。她该怎么办?她不要和易泱分开!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