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衣佩婷转头看着安吉洛,“噢,我记起来了,罗伯茨当时告诉我,如果找不到麦克米伦,就要我到法国的卡特兰,他说在那儿会有人可以向我提供帮助的。”
看来罗伯茨把一切都算计好了,他估计到“幸运之石”的消息传开,必定会为衣佩婷带来危险,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实他只要把宝石送给克劳斯·康斯特,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但偏偏他要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盒送去,让克劳斯追着衣佩婷,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伯茨还跟你说了什么吗?”安吉洛问。
“没有了。”衣佩婷想了想摇头。
“连幸运之石也没跟你提起?”安吉洛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向她问起“幸运之石”,罗伯茨把她卷入这个事情里,却连什么事情都不让她知道,做得也够绝的。
“没有,”衣佩婷又摇头,脸上开过一抹茫然,她霹出一抹苦笑,“我甚至连什么是幸运之石也不知道,除了维朗妮卡冤枉我的时候听说过之外,我也真够笨的。”
安吉洛没说话,她这么一个聪明慧黠的女孩子,也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的确很无辜,罗伯茨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只可惜他辞世得太突然,没看到自己布下的局,玩的游戏,更让人猜不透。
“啊,我但愿一切都从没发生过。”衣佩婷冲着窗外大声地叫,恍悔要透过这声大叫,把她的烦恼都扔掉。枉她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居然会被人算计,居然会被扯进这样的是非里面。
她不敢再问安吉洛会不会帮她,或者会不会离开她,她从心底升起一抹思乡的情怀,她有二年没回过家了,她好想好想家里的亲人。
这二年来她从来没想过要回去,但现在她想回去了,也许这一趟旅途是错误的,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都是个错误。
“安吉洛,你可以送我到机场吗?”衣佩婷什么都不顾了,她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些是非,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安吉洛心里一沉,她想走,他好像没想过她会走这个问题,他和她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他被她卷入这个事件中,而他也欣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但现在她却想离开。
“为什么要到机场?”安吉洛问。
“我想回家。”衣佩婷垂下头表现出少有的脆弱。
安吉洛没说话,只瞥了她一眼。
“我要离开这儿,我不想留在这儿,这儿没有我的家,这儿也不是我该逗留的地方。”眼泪缓缓地沿着脸颊掉下来,衣佩婷脸向窗外默默地流泪。
此刻她想起远在东方的亲人,她多希望马上回到亲人的怀抱,向他们撒娇,向他们要耍脾气使小性子。
从小到大,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是家人的小宝贝。二十岁生日她向爸爸索取她的生日礼物,就是让她到国外去长见识,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尝一尝流浪的生活,于是她不顾家中的父母和哥哥们的反对,背起包包悄悄地偷溜。
她这一溜溜出家门二年,她每到达一个地方,会向家人报平安,在到达意大利之后,她马不停蹄地跑到西西里岛,还没来得及向家人报告,家中的父兄大概已急疯了。
“他们会把你的亲人都杀了。”安吉洛双手握着方向盘,就事论事地道。
衣佩婷没说话,她知道如果现在她逃回家,只会为自己的亲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以他们的能力并不可能跟西西里岛上的克劳斯对抗。看啊,她为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
安吉洛从衣袋掏出手帕递过去,衣佩婷泪眼婆娑地看他一眼,并没接过来,安吉洛把手帕塞进她手里。
衣佩婷看着手上的手帕,是她要求太多了,他不是她的什么人,以为他和自己上了床,就要求他这要求他那,她不是那么看不开的人。
“对不起。”衣佩婷低声地道歉。
安吉洛不解地挑了挑眉,不明白她在道歉什么。
衣佩婷也没解释她为什么道歉,为何事道歉,她拿起他的手帕擦干眼泪,把一撮头发夹到耳背后,昂起头。这才是衣佩婷,永远充满活力的衣佩婷。
在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热那亚,他们在热那亚的旅馆住宿了一夜,第二天又向着都灵迸发。
一路上,他们都没遇到追杀过来的杀手,但他们都知道克劳斯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且罗伯茨摆明了要把衣佩婷扯进这个事件之中,在“幸运之石”还没露面之前,他们不可能就此放过衣佩婷。
在热那亚,他们为他们的旅程准备了足够的干粮,自那天情绪低落过后,衣佩婷再没耍小孩子脾气,一路上她又像个快乐的小女孩,顽皮可爱,调皮活泼,令安吉洛一张冷凝的帅脸时常露出帅气的笑容。
他三十一年来的生命,笑得最多的,该数是跟这个东方精灵在一起的时候了。
连续开了四、五天的车,衣佩婷坐车坐得几乎呆掉了。这一天黄昏时分,他们从摩纳哥到达了位于法国边境下的阿尔卑斯山麓旁。
“啊,阿尔卑斯山,美丽的阿尔卑斯山,我梦想中的阿尔卑斯山。”衣佩婷指着巍峨的山麓显得异常兴奋。
这就让她如此兴奋?安吉洛简直不明白看见阿尔卑斯山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但看见她兴奋的俏颜上,染上薄薄的红云,他的心情却出奇的愉悦。
“安吉洛。”衣佩婷突然向他靠过来,声音软软地叫他。
安吉洛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这几天采的相处,他还不知道她突然的靠近有何目的吗?而且当她声音软软地主动向他示好,她肯定别有企图。
安吉洛·德雷克眯了眯金色的眼眸,并没理会她。
“好嘛,安吉洛,坐车坐了五天,很累啊。来到阿尔卑斯山,不到山上去很可惜的。”衣佩婷嘟起红艳艳的嘴唇不自觉地撒起娇来。
“亲爱的,你是逃亡还是旅游?”安吉洛翻了翻眼,他这个当司机的都没喊累,她这个乘客居然喊累。这个思想脑袋异于常人的小精灵,她就这么贪玩,她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在逃亡?
“逃亡也是旅游。”衣佩婷把俏脸靠近他,在他帅脸上印下一吻。
“不,亲爱的,你现在是在逃亡,你的身后有大批的杀手在追杀你。”安吉洛没打算跟她妥协,他说的是事实,并非在吓唬她,她难道不知道?虽然他很乐意跟她一起玩这个游戏,他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一种全新的感觉,这感觉不错。
“噢,亲爱的,我知道,但在那些杀手追来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到阿尔卑斯山上去的,对不对?”衣佩婷想继续说服他。
“不。”安吉洛摇头。
“为什么?”衣佩婷把嘴巴噘得老高。
“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更美丽的地方。”安吉洛没看她,却充满诱惑地道。
“我不相信,有哪个地方会比阿尔卑斯山更美?”衣佩婷怀疑地说。
“你可以不去。”安吉洛没理她。
“这怎么可以,我们现在在阿尔卑斯山山麓的附近,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会,我不会到处乱跑的,好不好?”
衣佩婷不顾一切地靠过去,把红唇凑到安吉洛的唇上,安吉洛突然被她挡住视线,不得不“吱”地来个急刹掣。他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拍着她的俏臀,他对这个活泼好动的东方精灵真是又爱又恨,很没辙。
他想夺回主动权,衣佩婷却迅速离开他的唇,并用力推开他,拉开车门边跳出车边举臂振呼:
“衣佩婷万万岁,终于可以下来透新鲜空气。”
安吉洛·德雷克在车内看着她雀跃的俏颜,一向冷酷的心底泛上一抹柔情,她总是这么可爱,这么快乐,她的笑容像阳光一般暖进他的心。除了那次她希望他的承诺,却没得到之外。
安吉洛坐在驾驶座上皱起了眉头又摇了摇头,他现在有点不太像个杀手应有的行为,他不明白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有点不太了解自己。他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拉开车门走出去。阿尔卑斯山脚下静悄悄的,周围树木茂盛,雀鸟和鸣,湛蓝的天空透过树隙洒下星星点点的阳光。
“小精灵。”周围太静了,没有小精灵的笑声,安吉洛觉得不对劲,他蓦然竖起耳朵,皱起了眉头。
山麓下回荡着安吉洛的呼唤声,安吉洛心里一沉,锐利的眼眸迅速环视周围一圈,他并没嗅到危险的讯息。
“安吉洛,我在这儿。”衣佩婷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你在哪儿?”安吉洛听到她的声音,紧皱的眉头马上舒展开来。
安吉洛在树下来往地寻找衣佩婷,那个像猴子一样活泼的小精灵,有够让他又爱又恨的,他不过就是应她的要求,把车停下让她活动活动筋骨,只眨眼间的功夫她居然溜得无影无踪。
安吉洛听到头顶树上一阵沙沙作响,他半眯了眯眼睛,他走开。衣佩婷在树上看见安吉洛离开,她得意地偷笑,坐在树枝上悠哉游哉地吃她的奶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