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这也能算是幽默。”他迳自走入浴室。
她幽幽的走到卧房,全身轻飘飘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晕倒了。
柏亦似乎已洗完澡,坐在床沿沉思--明知她人在外面,却不愿出来陪伴她,宁愿 以一堵墙将他们隔开。
乐美不动声色,静静流著泪,靠在门口痴痴凝望他。
不知过了多久,柏亦突然站起来--仿佛,他已为某件事做好准备了。
当他回头看见泪流满面的乐美,一阵错愕--她为什么哭泣?她--乐美奔向他, 扑进他怀里,柏亦因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往后跌入床上。
“我爱你,你明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她死命抱住他, 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
“有话慢慢说,你别哭,别哭。”柏亦仍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她怎么了?刚才不是 还有心情开他玩笑?他回房顶多廿分钟,她却完全变了样子。
“我没办法慢慢说,我--我--”她哽咽得厉害,言词组织能力退化著。“为什 么--告诉--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乐美,你这样我听不懂啊!”他像哄著三岁孩子,不停安慰。“别 哭了,好不?光是用哭的不能解决问题。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工作不顺?有人欺负你 ?”
乐美用力摇摇头,什么时候了,他还想著她的工作,就算她被开除了,都不及失去 柏亦来的严重。
她情不自禁主动献吻--柏亦是她的,永永远远都是她的。
如果这时推开她,她会怎样?又像刚才哭得一发不可收抬?不知什么缘故,她今晚 特别脆弱,柏亦不想再刺激她。
他没拒绝,却也不作回应。
但是,乐美似乎显得愈来愈激情,她丰润柔软的双唇,沿著他耳垂、颈部、肩窝恣 意游移。
她熟悉他的身体,她懂得如何取悦他,她以过去丰富的经验,极力挑逗著他每一处 的敏感带--柏亦不由自主的一颤,令她有种胜利的兴奋。
层层武装在原始欲望的高涨下,逐渐瓦解,柏亦觉得脑中浑沌一片,全身发烫、腹 热心煎,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充满了炫惑的味道,他再也无力思考、无力自持,开始有了 回应动作。
乐美结实、弹性的肌肤,如此诱人,他尽可随心所欲的享受这份激情的快感,她早 已是他的女人,他不需迟疑,占有她理所当然。
“柏亦,你爱我吗?”她梦呓的低呼。
她说什么?他听不清楚,他仍深深沉醉在欲海之中。
“你爱我吗?”她娇喘呻吟。“我要你亲口说爱我--”
他似乎听懂了,又似乎听不懂。
“说、说你只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她贴在他耳边焦急催促著。
这次,他完全听明白了,却像一大盆水冷不防浇下他一般,蓦然清醒,他用力推开 乐美,火速坐起,口中不住喘息。
天!他在做什么?他竟允许自己这样荒诞。前不久才信誓旦旦对岚如承诺,他将会 和乐美分手;一转眼,他却抱著乐美滚在床上,柏亦几乎想狠狠揍自己一拳。
“柏亦--”乐美哀怨的唤。
当她一碰到他,他整徊人像被电击似的弹跳跃起。
“别碰我!”他大吼。
她一愣,手停在半空中,全身僵直的如风乾化石,久久难以动弹。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对不起。”他随即道歉,万般懊悔的猛抓头皮,要是可以 ,他真会用头去撞墙。
他凭什么对乐美吼?是他自己把持不住,他太过于滥情,怎能怪罪她呢?
“对不起?”她突然冷笑。“你怕对不起谁?”
他旋即回头看著仍坐在床沿的乐美--此话可有相关?
“你想说什么?”他问。刚才她的失声大哭,他已有了一点眉目,不为工作、不为 任何一件事,而是为了他。
她不答,定定的、冷冷的迎向他目光,她的神情肃穆得教人不寒而栗。
“我不是呆子,我有感觉、我有判断力的!”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我没发现 你的改变吗?我不直接道破,是还想留些颜面,你不要真当我蠢得无可救药。”
莫非,她己知岚如的事?怎么可能?柏亦暗暗想著。
不过也好,反正迟早都得面对一切,不如现在就把话说开了吧!
“乐美,我有件事--”
“你不该这么对我!你不该!”打断他,站起来一边大声说,一边走向房门。“我 知道你有事,你的浑身破绽,早已出卖了你全部秘密--是个女人,对不?”
“乐美,我们先坐下谈谈--”
“我不屑知道!”她再打断,愤恨咆哮。“沈怕亦,我不屑知道你的新欢是何方神 圣,犯不著向我吹嘘你的风流韵史。”
她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绝不!她绝不和柏亦谈有关岚如的字,只要她不配合,他 就没机会要求分手。
分手--何其残酷的字眼!
她宁可做困兽之斗、抵抗到底,也不愿任由一个第三者来主宰她的命运。
※※※
除了工作量较大之外,大伙几乎都能不经意瞥见岚如脸上的傻笑。
她到底在高兴什么?没人晓得,但大伙一致认为,岚如这两天仿佛变得更加娇艳动 人,甜甜的笑容,带有一抹少女的纯真。
“人逢喜事精神爽,瞧你一脸春色荡漾,八成谈恋爱了。”大概也只有史帝文会这 么口
无遮拦。
可惜,岚加的嘴像上了胶,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当然,她的对象到目前为止仍不宜公开;说真的,偷偷摸摸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
想起柏亦--她不由得双颊酡红,就这么坐在柜台里痴痴发起呆来了。
懵懂岁月的初恋,以及悲惨的婚姻,浮浮沉沉已近十载,无论是克凡或彦堂,都未 曾让她深刻体验这种动人肺腑的爱情,只有柏亦带给她今生的震撼和感动,是无与伦比 的。
假若当年月老的红线不牵错,安排她与柏亦,而非克凡,那么,岚如也不会因感情 扑朔迷离做出错误的抉择。
或许真是老天有意考验他们吧!否则,怎会岚如一出现,便在不知不觉中牵制著柏 亦?
爱情的确没什么道理,它只是种感觉,取舍仅止一瞬间。
柏亦告诉她,当克凡获知他们的事,一开始所流露“傻气”十足的表情,岚如忍不 住笑了,尤其是克凡还说以后他再也不敢心血来潮就想到打电话找她聊天,免得引发某 人眼红,无端掀起一场“兄弟阅墙”风波。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几天下来,连柏亦都难能见他一面,据“米诺”可靠消息指出 ,他最近正在和一位小女生拍拖。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小女生”哩!才十八岁,故作成熟仍摆脱不去一身稚气,倒是 她那健美丰满的体态,真教“米诺”几个“大姊姊”心里不平衡,现在的女孩都吃什么 长大的?
发育好得惊人。
岚如几乎马上就联想到派对上像“安室奈美惠”味道的女孩子,克凡居然页和她交 往了。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那晚玩的高兴就算了?没想到还会有下文。
“克凡这回是惹火上身,大伙全睁大眼看他什么时候自食恶果。”映云毫不留情的 扯他后腿。
那女孩年纪虽小,却怎么也不像是省油的灯,一脸古灵精怪,她会是当克凡想抽身 而退,就流两行淭水的认命型女孩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觉得女人和男人真是复杂。
像乐美也安静了好几天,没自动找过柏亦,并且还交代秘书过滤电话,柏亦被秘书 敷衍两次后,无奈的放弃了。
乐美何必躲他?不明不白的僵在这节骨眼上,对谁都没好处的。
这天,岚如上早班,中午用餐时间,她独自一人坐在员工餐厅吃饭,突然有道影子 由背后倒映桌上,她还不及转身著著是谁,对方声音已响起。
“嗨!真巧。”竟是乐美。
岚如先是一愣,才挤出微笑。“是啊,你也来吃饭?”
“唉,不知怎么,看一看菜色倒没了食欲了。”她无奈摇头,拉开她对面椅子。“ 不介意我坐下吧!”
“当然。”岚如连忙道。
“说来也好笑,你到饭店这么久了,我们还不曾坐下聊聊天,每次都只是打个招呼 、匆匆谈几句。”乐美伸伸懒腰笑著。“唉,其不知我自己在忙些什么?每天像阵风似 的进进出出,连想偷个懒都是奢侈。”
“能者多劳嘛!”岚如有些不太自在,除了应酬话,她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这阵子觉得特别累,很容易疲倦,等手边工作告一段落,我计画放长假,也许半 年、也许一年。”
“这么久?你是不是另有什么安排?”岚如吃惊。
“我自己有点私事,可能会出国住一段时间--不过,还不确定,要看这边的事能 否顺利解决。”